外港客運碼頭競投「澳娛」會否「再接再厲」?

  二月十九日出版的《澳門特區公報》,刊登了行政長官賀一誠於二月八日作出的第25/2024號行政長官批示《關於為批給外港客運碼頭營運而作公開競投》。行政長官行使《澳門基本法》第五十條賦予的職權,並根據五月十四日第3/90/M號法律《公共工程及公共服務批給制度的基礎》的有關規定,作出本批示:一、為批給外港客運碼頭營運而作公開競投;二、本批示自公佈翌日起生效。
  俗稱為「港澳碼頭」的外港客運碼頭的專營權,目前由澳門博彩承批公司「澳娛綜合」的母公司「澳娛」所持有。二零一八年十月,「澳娛」獲得了外港客運碼頭的營運批給,負責營運外港客運碼頭,並且管理及經營外港客運碼頭的商用空間。該批給期為六十六個月億亦即五年半。根據特區政府在網上公開的合同內容,「澳娛」需負責及承擔外港客運碼頭的營運風險,並且管理及經營外港客運碼頭商用空間。而「澳娛」也要向政府特區作出回報,每月回報一百八十萬澳門元。不過,在二零零零年至二零二三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由於香港特區政府單方決定關閉香港上環港澳碼頭,澳門外港客運碼頭至深圳等地的航線也經常因為疫情的原因而停開,外港客運碼頭幾乎是處於「關閉」停止營運狀態,因而澳門特區政府豁免「澳娛」提交給政府的每月回報。
  目前,外港客運碼頭的船務服務由信德中旅船務管理有限公司提供,主要營運香港往來澳門的船務服務,航線命名為「噴射飛航」。信德中旅船務管理有限公司母公司是信德集團及香港中旅,美高梅中國控股有限公司的聯席董事長及執行董事何超瓊,是該公司的集團行政主席兼董事總經理。而何超瓊同時又是「澳娛」的董事。
  也就是說,「澳娛」現時持有的外港客運碼頭的經營權,到今年四月屆滿。因而賀一誠簽發行政長官批示,進行新一期經營權的公開競投。而上一次外港客運碼頭營運公開競投在二零一八年六月,是在經營權開始之前四個月進行,而且海事及水務局還公佈了《公開競投外港客運碼頭營運批給招標方案》。而在現時,距離現有經營權合約有效期結束只有兩個月,進行公開競投的「籌備時間」似乎是急促了一些。因此,有必要盡快公佈《公開競投外港客運碼頭營運批給招標方案》。
  從「澳娛」與「信德中旅船務」的密切關係看,也從「澳娛綜合」的主要博彩基地是位於澳門半島,尤其是「海立方」、「回力球」賭場就與外港客運碼頭近在咫尺的考慮,再加上外港客運碼頭的競爭對手氹仔北安碼頭的航運業務,基本上是由「拉斯維加斯金沙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全資附屬公司「金光飛航」擁有,並由「威尼斯人(澳門)股份有限公司」及「珠江船務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合資成立的「珠江船務高速船有限公司」負責管理及營運。在二零一七年六月一日,隨著氹仔客運碼頭正式啟用,「金光飛航」將其原有的外港航班,包括至九龍尖沙咀中國客運碼頭、香港上環港澳客輪碼頭、香港國際機場(海天客運碼頭)及深圳蛇口等的媒體的航線,全部轉移至氹仔客運碼頭停泊,帶有強烈的「拗手瓜」之意。因此,如果「澳娛」放棄參與外港客運碼頭的經營權,就等於在澳門博彩業的競爭中「繳械投降」。
  基於此,相信「澳娛」將會「誓死捍衛」其對外港客運碼頭的持續經營權,並在公開競投中極力防範「金光飛航」的母公司「金沙」集團「捲土重來」,與其爭奪外港客運碼頭的經營權。否則,澳門的對外海上交通,就全部被「金沙」所壟斷。雖然說,「金沙」集團的主要博彩業基地在金光大道,但集團的第一個豪華賭場,卻是在澳門半島,而且距離外港客運碼頭也很近。
  當然,如果因為種種主客觀及內外因素,倘「澳娛」不便直接出面參與公開競投,「澳娛」也適宜「變陣」,以「澳娛綜合」等名義參與競投。
  外港客運碼頭碼頭原設於現時友誼巷和海港街的位置。但後來因為設施不敷應用,一九八八年前澳葡政府決定在水塘以南填海地興建一個新客運碼頭,一九八九年開始動工,一九九三年十月三十一日由葡國總統蘇亞雷斯揭幕啟用。
  外港客運碼頭的主體建築面積為六萬五千平方米,設十四間候船室、貴賓廳、海關和出入境設施等。碼頭可停航線分別由噴射飛航及招商迅隆船務提供,由澳門前往香港尖沙咀中港碼頭及上環港澳碼頭航程約為一小時,而前往屯門碼頭航程約為四十分鐘。碼頭天台並設有直昇機停機坪,由空中快線直升機有限公司提供往來港澳的直昇機服務,航程大約為十五分鐘。二零二零年二月四日,因應新冠肺炎疫情,香港特區政府關閉多個出入境口岸,來往港澳的航線全部暫停。
  二零二三年一月十九日重開。但在此時,外港客運碼頭的客運量,卻逐漸被氹仔北安碼頭及港珠澳大橋「分流」。尤其是在春節黃金周期間,根據治安警察局公佈的資料,在氹仔北安碼頭出入境旅客的數量遠高於外港客運碼頭。實際上,外港客運碼頭昔日人頭湧湧的景象,今日不再復見。因此,即使是「澳娛」重新獲得外港客運碼頭的經營權,也需要精厲圖治。否則,氹仔北安碼頭原來「輔助外港碼頭」的性質,就變成澳門對外的主要海上口岸,外港碼頭反而變成氹仔北安碼頭的「輔助碼頭」。
  何況,當年在對《新城區總體規劃草案諮詢文本》(第二階段公眾諮詢)進行公眾諮詢時,專家小組是主張搬遷外港碼頭的,其一是在新城「A區」南部另建新客運碼頭,外港碼頭改變功能;其二是在港珠澳大橋人工島南部興建新客運碼頭,外港碼頭改變功能。這個建議反應熱烈,意見對立尖銳。在兩個月諮詢期內所收集的三千多條意見中,有二百三十二條是關於外港客運碼頭去留問題的,數量僅次於交通和公共設施兩項議題,位列第三。在收到的二百三十二條意見中,支持保留、建議搬遷、中立三種意見均有,當中較多傾向保留。尤其是「澳娛」的子公司「澳博」,及作為「澳博」的衛星賭場漁人碼頭最為反對,因而「海立方」、「回力球」及漁人碼頭的賭場,與外港碼頭近在咫尺,香港客人登岸後,透過高架走廊,就可步行到上述賭場。甚至當時有一個說法,一些香港家庭婦女,在乘船到上述賭場「小注可怡情」之後再乘船返香港,也不會耽誤其「買餸煮飯」。
  正因為是「澳博」和漁人碼頭的極力反對,專家小組才收回搬遷外港碼頭的設想。因此,「澳娛」爭取重獲外港碼頭的經營權,也可說是保衛當年這個「極力之爭」的成果。
  正因為是各界人士對是否搬遷外港碼頭存在不同意見,甚至分歧尖銳,新城填海區規劃工作小組編制了《新城規劃中對外港碼頭前景的思考》,搜集了大量數據,進行論證比較,以供各界人士深入探討。這份資料從各個不同角度分析外港碼頭的功能與作用,既有往昔內港碼頭衰落的歷史背景,也有今日來澳旅客比重持續上升,海路客運比重逐漸下降的現實狀況,更有對未來港珠澳大橋、廣珠城軌等區域基建對海上客運造成影響的前景,並羅列了大量的數據,進行分析對比。這份資料分析可供各方參考,並集思廣益,符合科學決策、民主決策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