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鑽石 紅唇族 ——臺灣檳榔文化談

  檳榔在臺灣被稱為「綠色鑽石」,島內現有300萬人嗜吃檳榔,平均每8人中就有1人食檳榔。檳榔消費驚人,據說有人一天吃檳榔就花掉新台幣上千元。嗜食檳榔危害身體健康,影響公共衛生,引發許多社會問題,由此引發臺灣各界關注。
  高高的樹上結檳榔
  臺灣居民,多有吃檳榔的嗜好。在臺灣,只要留心觀察,就會發現在許多場所,人們嘴裏不是含著口香糖,也不是香煙,而是不停地咀嚼著一枚檳榔。
  相傳臺灣的檳榔樹是300年前由鄭成功從廣東、海南島等地移植去的。閩南人稱檳榔為”青仔”,稱檳榔樹為”青仔樹”。現在,許多臺灣同胞還沿襲這種叫法。臺灣本島尤其是在南部,因處於北回歸線以南,土壤和氣候十分適宜檳榔的生長,到處都能看到檳榔樹的倩影。
  檳榔屬棕櫚科常綠喬木,原產於東印度一帶。其幹端直而無橫枝,就像椰子樹一樣。樹幹上有節,羽狀複葉,長在樹頂端,葉子四面排開,遠看臨風招展,恰如鳳尾。有人說,檳榔樹是最有風度的,因為它總是那麼瀟灑飄逸,透露出南國特有的一種風度。所以,人們常常把檳榔樹列為最能代表南國熱帶氣息的風景樹。
  檳榔不但有較高的觀賞價值,而且還有很高的經濟價值。最先發現它的吃法的是馬來西亞半島的土著民族,他們將果實切細後,用胡椒葉子包著吃,據說這樣可以幫助消化。古醫書上也說,檳榔能消食祛病,是一味有效的藥材。檳榔嚼食後,人往往感到精神興奮,面頰酡紅,身上微微發汗,就像喝過酒一般。過去住高山地帶的民眾常以吃檳榔來禦寒。
  「高高的樹上結檳榔,誰先爬上誰先嘗……」這支歌在臺灣十分流行,也說明臺灣人民對檳榔的愛好。
  綠色鑽石
  因檳榔栽培容易,蟲害少,價格高,所以臺灣農民將檳榔視為搖錢樹,稱之為「綠色鑽石」。在檳榔出產淡季,一顆檳榔可賣一斤雞蛋的價錢。
  臺灣的檳榔主要產地大致分佈在屏東、南投、臺東、花蓮、嘉義、雲林、彰化等縣,其中南投縣雙冬鄉以出產檳榔而聞名。因此,許多經營檳榔的攤販多打著「雙冬檳榔」的牌子來吸引顧客,以示正宗。
  在臺灣,賣檳榔的小店遍佈街市,小店一般不到10平方米,上掛「阿娟檳榔」、「阿蘭檳榔」之類的招牌,店內坐一妙齡女郎,賣檳榔也兼售香煙。特別是在公路邊,賣檳榔的小店一間挨一間,24小時營業,成為公路一景。
  檳榔有個外號叫「和事子」。原來臺灣民俗中,有結婚送檳榔的習俗,取其「賓郎偕老」之意。也有人在別人吵架、訴訟時,準備講和或已達到談判和解程度的時候,由求和的一方親往對方家中送檳榔,以表示「冤家和解」的誠意,使宿怨冰釋。可見,在臺灣,檳榔的用途早已遠遠超過了其本來的價值,而充分地進入到社會道德領域。
  臺灣居民對檳榔的吃法極講究。食用前,要先把果實切開,將「老藤葉」與蚵殼灰調成糊狀,然後夾入切開的果實內,即可咀嚼。還有一神吃法是,將檳榔與甘亓、特製的石灰等配料一起嚼食,吃起來也很有味道。據說在嗜食檳榔成風的臺灣客家農村,一個能敬檳榔侍奉公婆的媳婦,往往會受到左鄰右舍和全家人的尊敬和疼愛。
  檳榔在臺灣,如香煙、茶水一樣,是人們交際必備的食品,而且消費十分驚人,據說有人一天吃檳榔就花掉新台幣上千元(相當於人民幣300多元),創造了全臺灣紀錄。
  最具爭議的農作物
  臺灣把嗜食檳榔的人稱作紅唇族,這是因為嚼過檳榔後,口唇鮮紅,就像塗了口紅一般,但常嚼檳榔,牙齒會成棕黑色,十分難看,現代醫學發現,吃檳榔容易患口腔癌。據臺灣「衛生署」的癌症登記報告,臺灣十大癌症中,口腔癌的死亡率和發生率名列第七位,口腔癌病例的死亡數增加速度是癌症總死亡數增加速度的兩倍,這個數字與嚼食檳榔有很大關系。孕婦過多嚼食檳榔,有可能造成流產。
  檳榔嚼過後,將殘渣吐在地上,紅跡斑斑,如同血漬,影響公共衛生。在臺灣的城市鄉村,常常可以在路上見到人們吃過檳榔後吐出的一灘灘紅汁,很不雅觀。
  隨著社會文明進步,人們把嗜食檳榔視作比抽煙更壞的不良習慣。儘管如此,如同抽煙一樣,嚼食檳榔一旦上癮很難戒掉,一天不食檳榔,就會感到精神萎糜,四肢乏力,不思茶飯。所以有人說戒煙容易,戒檳榔難。
  據不完全統計,臺灣2200萬人口中有300萬人嚼食檳榔,平均每8人中就有1人吃檳榔。過去食檳榔者多為從事體力勞動的中壯年人,現在這種狀況有所改變,食檳榔已向各階層蔓延,且紅唇族趨於年輕化。這種現象引起了人們的關注,臺灣「中央研究院院長」李遠哲博士在一次會議的發言中說:「我在路上看到年輕人吃檳榔,會像規勸自己的孩子一樣的規勸他們,使這些年輕的孩子們瞭解生命的可貴。」
  由於嚼食檳榔不健康、不衛生、不高雅,有關部門作出規定,禁止在公共場所咀嚼檳榔。在臺灣所有的農作物裏,檳榔最特殊、最具爭議。臺灣當局對種植檳榔的態度是「三不」政策,「不禁止、不鼓勵、不提倡」。但是農民在高額利潤的驅使下,仍大面積種植。1983年臺灣檳榔種植面積為5000多公頃,目前已超過4.4萬公頃,年產量差達13萬噸,已有超過稻米與甘蔗,成為臺灣第一大農產品的趨勢。
  據不完全統計,臺灣檳榔攤販高達50萬,依賴檳榔業維生的相關人口近500萬,臺灣檳榔業成長速度,已超過任何一種果品業。
  近來,臺灣各界紛紛通過媒體,痛陳檳榔的危害。臺灣「中央研究院」曾舉行了一場「檳榔問題研討會」,與會人士就嗜食檳榔帯來的健康問題、農業經濟和社會間題發表了各自的意見。
  (海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