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合力促社會工作健康發展 鄒玖勝

社會工作人員協進會日前發佈《社工人員就職情況研究》報告,研究發現,受訪社工的離職意向略高,在他們當中,共有七成七表示社工生涯裡曾有離職的念頭,原因是薪酬不理想,缺乏有效的督導支援,缺乏在職培訓機會等。倘不及時改變現況,流失率必增。因此,為促進社會服務的可持續發展,政府有必要加強關注前線社工的生涯職業發展。

據瞭解,社工,是指社會工作,是由英文 Social Work 翻譯過來的,它指的是非盈利的、服務於他人和社會的專業化、職業化的活動。由於各國、各地區的經濟社會結構不同,具體問題不同,解決問題的方法不同,因此人們對社會工作內涵的表述也有所不同。在NASW(美國社會工作人員協會)的文獻中,指出社會工作(Social Work)是「一種專業活動,以協助個人、團體社區去強化 或恢復能力,以發揮其社會功能,並創造有助於達成其目標的社會條件」。而在我國學者李增祿主編的《社會工作概論》(2012)提到,社會工作是「社會工作係由社會工作者協助人們認清困難和問題;尋找解決問題的途徑,改善生活環境,改變行為、態度及動機,並促進生活能力與潛能之發揮。」可以說,社會工作是在一定的社會福利制度框架下,根據專業價值觀念、運用專業方法幫助有困難的人或群體走出困境的職業性的活動。

社會工作的工作方法可粗分為直接服務與間接服務,直接工作係社會工作者直接對當事人(案主)提供服務時使用的工作方法,間接工作則相對地指社會工作者不直接面對當事人(案主),而以間接的方式提供服務。直接服務又可細分為個案工作、團體工作、社區工作。間接服務的層面較廣,包括社會工作研究、社會工作行政、社會議題倡導、社會政策與立法遊說等。

社會工作常依照案主群的特徵區分工作領域,常見有兒童、青少年、老人、婦女、身心障礙者、勞工、原住民等等;或是依照實施的場域,例如學校、醫院、監獄、司法立法訴求等等,在此時社會工作的主要任務是協助其他專業(例如教師、醫師、司法官)等順利履行其工作義務。而以從事社會工作為其專業的人員就稱為社會工作者(Social Worker)。在中文裡,社會工作與社會工作者的簡稱相同,因此社工可以指社會工作,也可以指社會工作者。嚴格來說,所謂「社會工作者」,需接受一定程度的社會工作專業教育,通過社會工作師資格考試或認證,並且在社會工作和社會福利領域供職。

當前,在已開發國家和地區,社工體系已經非常完善和專業,社工們是維繫社會健康運轉的重要力量。他們在預防犯罪特別是預防青少年犯罪、老人陪護等扶持幫助社會弱勢群體方面,已經是社會不可缺少的一環。

對於本澳來說,自回歸以來,在一國兩制、澳人治澳、高度自治的方針下,社工局與社會服務機構攜手合作,透過各種福利政策及服務措施,完善及推出各項法規制度,積極回應社會的發展需要。社工局重視諮詢和廣納社會各界對社會服務的意見,在社會文化司的領導下協調多個委員會,根據職能範疇為個人、家庭、婦女、兒童、青少年、長者、殘疾人士、藥物依賴者、賭博失調人士及違法者提供各種適切服務。近年,社工局和社會服務機構更緊密合作, 2015 年革新了資助制度,為社會服務的持續發展創造更好的條件;此外,為配合社會轉變及民生需要推出創新的社會服務,例如單親家庭服務、護兒服務、預防及打擊家庭暴力、防治賭博服務、食物補助服務、青少年外展服務、新型家庭綜合服務、避險服務及社會企業等,為居民提供多元化的優質社會服務。據統計,本澳目前從事各領域註冊社工約一千三百人,均具專業知識與能力,長期在康復服務、青少年兒童、安老、社區發展以至賭博輔導等不同社服範疇,發揮相應作用。

但是,過去幾年,社服界普遍存在人員流失的問題。為了解澳門社工人員的就職情況,識別影響澳門社工留職及離職的主因,並找出穩定社工人才隊伍的方法,社會工作人員協進會不久前進行了《社工人員就職情況研究》,該研究以問卷調查、聚焦小組兩種方法進行。其中,問卷調查共訪問了二百七十九名澳門社工,男性約佔兩成七,女性約佔七成三,其從事康復服務、安老服務、兒童及青少年服務、社區發展、家庭及賭博輔導等,從事社工年資平均六點二一年。研究發現,有四成三受訪社工表示,若離職會轉到其他機構繼續從事社工,但有逾五成受訪者則表示有轉行打算;值得留意的是,研究指出,年輕社工有較強的離職意向,同時年輕社工面對較大壓力。調查又顯示輪班工作可能增加社工離職的意慾,有離職打算的社工往往缺乏合適的督導支援,相反,合適的督導支援對減低離職意向會有幫助。

至於聚焦小組發現初職社工對社工工作範疇及角色缺乏認識,當面對複雜工作時才瞭解其落差,感到身心疲累;資深社工在處理危機個案時,要應對很多突發事情,個人情緒亦受影響。除了工作壓力,督導支援也不容忽視,初職社工與督導雙方的期望有差異,初職社工未能獲得督導在其新入職階段提供支援及支持,有些督導身兼督導及行政角色,令社工未能坦誠分享。

可以說,工作強度大、不易有工作滿足感、看不到專業發展願景,以及薪酬待遇偏低,是造成社工人員流失率大的主要原因。為此,該會建議,從社工專業督導培訓開始,透過與院校合作建立社工專業督導培訓系統,也期望政府加大投放培訓資源,培育本澳社工專業督導人才;又建議政府及專業協會關注社工人員心理健康需要,為社工提供相關服務;為免出現“專業枯竭”、“專業樽頸”等問題,建議持續優化及精簡行政工作;要穩定及減少社工人員流失,還需要建立社工專業職程,完善社工晉升機制,促進專業成長,讓新、舊社工都能看到專業發展的遠景,能在無後顧之憂、生活之憂的情況下,才能吸引更多社工留守社服前線,全心投身服務社會。

隨著澳門社會不斷發展,尤其博彩旅遊業全面帶動下,衍生出系列社會問題。不管是物質的還是精神上,都需要專業社工支援,減緩影響。社工人員皆科班出身,善用專業知識和技能,為有需要人士輔導解難,走出精神誤區。而如果此時有大量社工離開社會界,影響不容忽視。

事實上,社工局一直關注本澳社會服務設施的人力資源供求狀況,定期對有關設施的人力需求進行評估,為此,一直掌握設施目前及未來對護理人員之需求情況。就護理人員人力資源長期緊缺之情況,社工局早年經與衛生局及勞工事務局溝通協作,在與業界專業團體充分諮詢後,在不影響本地護士就業和工作的前提下,於2012年實施社會服務設施輸入外地護士機制,透過短期輸入護士方式,補充設施護理人力資源不足,緩解市場對護士一職之殷切需求。

同時,為促進社服專業發展,特區政府透過資助改革、人才培養、制度建設等方面,作出積極的支持。社工局自2015年7月起推行新資助制度,尤其確保受資助人員的基本薪酬得到保障,2018年社工人員的薪酬中位數較2015年上升了20.9%。2018年4月1日起向合資格的社服設施發放“受資助社會服務設施參與《非強制性中央公積金制度》之特別資助”,至2019年 8月合共1,480名社服人員參與,約佔整體合資格人員的50%。為鼓勵社服機構加強員工培訓,社工局亦為社服界積極開辦各類培訓,自回歸至今,參與社工局開辦的培訓人次,由700多人次,上升至2018年的5,500多人次,升幅達七倍。

此外,隨著社會服務持續發展,投身社工行業的人數亦持續上升。全澳在職社工人數由1999年為300人(包括政府及民間),至2018年為1,113人,增幅約為2.7倍。在推動專業化方面,《社會工作者專業資格制度》已於今年獲立法會通過,並將於2020年4月生效。有關法律的推行將有助社工專業的發展,提升素質,使服務使用者獲得更優質的服務。因此,前線社工亦應與時俱進,不斷進修、學習,提升自己的專業水準,優化服務素質,更好地關顧弱勢、扶助邊緣群體、執守公平正義。

另一方面,《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提出,大灣區建設要促進社會保障和社會治理合作,鼓勵港澳與內地社會福利界加強合作,推進社會工作領域職業資格互認,加強粵港澳社工的專業培訓交流。隨著《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推進實施,為本澳社服界和社工等專業帶來莫大的機遇,發展空間不再局限於澳門,而是放眼於大灣區。有意見就認為,澳門在社會治理方面有自己獨特的優勢和經驗,特別是社會服務方面,已經有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經驗積累。乘著大灣區建設的東風,為了更好的加強和促進粵澳在大灣區社會治理和服務方面的交流合作,建議盡快實現兩地社會工作職業資格的互認,由粵澳兩地政府部門牽頭,組織開設社會工作專業的兩地高等學校、職業學校、技工學校和培訓機構進行合作,對在校學生和應屆畢業生,採取「一試兩證」、「學分互認」’「學位互認」等形式,打通職業資格互認的障礙。對於已經獲得兩地職業資格的人士,建議兩地政府通過協商,明確各自受理相關業務的專職部門,統一職業資格互認的標準,便捷資格互認方式,共同推進「資格互認」。

同時希望國家相關部門出臺政策,或者先在大灣區進行試點,鼓勵並保障澳門社會工作專業人才到內地發展,確保澳門社工在內地獲得勞動保護和職業防護,可以依法參加社會保險,享受五險一金待遇。並為澳門社工在當地居住落戶、住房保障、子女就學等方面給予優惠政策。執行與內地社會工作專業技術人員一致的執業資格、註冊考核制度,在職稱評定、繼續教育、職業技能培訓等方面享受同等待遇;以及建立粵澳社工交流學習常態機制,將內地的社會工作理論優勢及澳門的社會工作實踐經驗充分結合,打造「研究+教學+實習+實踐」一條龍的粵澳社工專業培訓交流體系。由國家教育部與澳門政府合作,每年內地社會學和社會工作研究方面較權威的高等學校如清華大學、人民大學、上海大學、南開大學等,專門面向澳門社會工作專業人才提供一定數額的公派在職深造學習的機會,提升澳門社工人才的理論專業素養,增強競爭力。

在養老服務合作方面,建議大灣區9市各地政府投資建設和公建配套的居家社區養老服務設施,可採取政府購買服務等方式委託澳門具有相應資質的社會服務組織和機構運營。通過公建民營、委託管理等方式,允許澳門社會組織和機構運營公立的養老機構,從而將澳門在養老等社會服務方面好的經驗和專業服務移植到大灣區,幫助大灣區建立健全以居家為基礎、以社區為依託、機構充分發展、醫養相結合的多層次養老服務體系。

總的來說,社會工作發展仍任重道遠,除了政府須積極支持社服界在資源、服務、專業化的發展和需要,社工亦有必要自我提升使命感,與時俱進,共同為弱勢群體等持續提供更好及更多的優質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