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獨派」政黨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如像「傳染病」般,近日「獨派」政黨感染了一種黨主席辭職甚至退黨的「病毒」,繼時代力量主席高鈺婷宣布辭職之後,喜樂島聯盟主席施正鋒也宣布辭職並退黨。雖然兩位黨主席的「掰掰」都只是個人問題,但也折射出,台灣地區的「獨派」政黨,無論是以「天然獨」年輕人為主的「新獨派」,還是屬於「台獨原教旨主義」的「老獨派」,即使是仍然各自擁有一定的群眾基礎,但其骨幹力量卻都是逐漸凋零,面臨「後繼無人」的危機。

這次「辭職病毒」的蔓延,先是時代力量主席高鈺婷宣布辭去黨主席,這是時代力量第三任黨主席的第三位黨主席辭職——時代力量的第一、二任黨主席是前「立委」黃國昌,第三任主席的任期則相當坎坷,去年三月邱顯智就任後,八月二十日就因黨內家變事件頻傳而主動宣布請辭,隨後由時任「立委」的徐永明接任,但徐永明於今年七月三十一日捲入藍綠「立委」收賄案,被黨內停職並宣布退黨,黨主席職務與決策委員同步改選。曾任副秘書長的高鈺婷於八月底當選第三任主席任期內的第三位黨主席,任期到明年八月二十八日。沒想到僅是兩個多月又宣布請辭,而且連同決策委員的職務都一併辭去,成為時代力量創黨以來任期最短的黨主席。

而施正鋒的黨主席任期更短,他在今年十月十七日才接下喜樂島聯盟的黨主席位置,但昨日就在臉書上以「不時必須受訪及邀稿,為了避免造成政黨的困擾」為由宣布退出喜樂島聯盟,任期不到一個月,比前日宣布辭去時代力量黨主席的高鈺婷的任期還短。

不過,兩人辭職的原因不同。高鈺婷主要是感到自己的組織及駕馭能力,不足以擔任在「立法院」擁有黨團的政黨的主席,沒有成績,而且可能會因此而耽誤黨佈局二零二二年「九合一」選舉的先機,白領十萬元新台幣的月薪。其實,雖然時代力量黨主席的薪金不低,但也已遠低於高鈺婷在工業技術研究院擔任工程師,參與人造衛星的研製工作,並擔任其中一個項目的主管的薪金。不過,此前的黨主席都是由「立委」兼任的,「立委」本身就享有相當於部長級的薪資,因而都是義務性質。而到高鈺婷時,因為她此前參選「立委」(失利)而辭去工研院工程師的職位,因而是「陽春主席」,故而決策委員會決定,黨主席實行有給職制,可能正因為是首位專職並領薪的黨主席,黨內對其在黨務尤其是提前部署二零二二年「九合一」選舉的情況不盡滿意,她自己也感到力不從心,因而只好辭職。

但卻形成惡性循環,不但將會嚴重削弱自己原定的參選新竹市長的形象及實力,而且更將會影響時代力量在「九合一」選舉的前景。實際上,有長期支持時代力量的基層里長就向媒體抱怨,時代力量高層好像不懂顧全大局,每次有黨主席下台,原本累積的潛在支持者就跑了一大半,一次次重頭來過真的很累,對時代力量已經心灰意冷,覺得時代力量這次是真的完了。該名里長還表示,高鈺婷面對黨內外壓力龐大,不是不能理解,但既然擔起了重任,就該負責任地完成半年左右的任務;可是從過去邱顯智到現在高鈺婷,似乎黨內高層的抗壓力都十分令人失望,遇到問題的解決方式都不是克服,而是逃避,且他們請辭得輕鬆,卻苦了在第一線面對支持者的基層。

還有將會令到基層更搖頭的前景,那就是傳聞決策委員後續遞補黨主席的人選,是有「雲林小辣椒」之稱的廖郁賢,但她今年七月捲入人頭黨員案,並被暫時拔除雲林縣黨部主委職務。雖然當時她曾在臉書PO文駁斥此事,強調自己身為民意代表,最重視的就是選民的託付,之後也會持續為這片土地努力付出;但畢竟已經「頭上罩有陰影」,難以服眾。這就難怪,時代力量的基層支持者會心灰意冷,覺得這次是真的完了。

不斷的內訌及損耗,讓曾經一躍成為「立法院」第三大黨的時代力量,迅速衰落。實際上,乘著「太陽花學運」的熱潮而成立的時代力量,曾經輝煌一時。首次參選「立委」,就在「單一選區兩票制」的極為不利環境中,在民進黨支援下,一炮而紅,奪下三席「區域立委」及兩席「不分區立委」,得以成立黨團,成為「立法院」的關鍵少數。但隨後因為黨內路線之爭,有兩名「區域立委」宣布退黨,另一名「不分區立委」則因涉貪而遭開除黨籍,無論是外在形象還是內在實力都大受影響,因而在今年初的「立委」選舉,五席「區域立委」全軍盡墨,但「不分區立委」則因接收了部分台聯黨的政黨票而有所斬獲,政黨票拿下了一百零九萬票,得票率百分之七點七,總共當選三席,仍然可以成立黨團,但退居為第四大黨。不過,今年黨主席徐永明日因涉賄退黨,兩名台北市議員也相繼退黨,時代力量在第十三屆台北市議會中的席次歸零。隨後又因前黨主席黃國昌疑干涉黨務的錄音檔流出及發生數起黨務爭議,高雄市、苗栗縣都有議員宣布退黨。這樣,時代力量自成立五年來,共有十多位「明星黨員」陸續退出,該黨的主力隊員幾乎跑光。

如果說,時代力量是青年人的「天然獨」的話,那麼,喜樂島聯盟就是「台獨基本教義派」的「老獨」,因而施正鋒昨日宣布辭去黨主席及一併退黨,對「獨派」的影響更大。實際上,昨日就有多家媒體將施正鋒辭職及退黨,以「獨派震撼彈!」為標題。

有點奇怪的是,雖然「老獨」們也與施正鋒一樣,普遍不滿蔡英文,但不滿的內容卻截然不同。「老獨」不滿蔡英文沒有支持甚至壓制他們的「公投制憲」,還下令民進黨黨工職人員不得參加他們組織的宣示「獨立建國」的街頭行動;而施正鋒則卻是從另一個方向出發,反對並強烈批評民進黨當局沒有善待軍公教,最近還激烈批評民進黨當局要「下架中天」。而這種作為,正是國民黨支持者的「標準動作」。當然,施正鋒的出發點與國民黨支持者並不一樣,但卻是殊途同歸。

這樣的微妙變化,可能是與施正鋒獲旺旺中時邀請撰寫評論文章有一定關係,看來他不會是「為稻粱謀」,他畢竟作為東華大學民族發展與社會工作學系教授,有固定收入,而且發表評論文章的收入也不是很豐裕。但正是他為不贊同「台獨」的媒體撰寫評論文章或受訪,而遭到黨內人士責難,自己不願造成政黨困擾,因此辭職退黨。

兩個「台獨」政黨發生黨主席請辭,但只是個人問題,黨仍持擁有一定的支持群眾。不過,卻將會逐漸凋零,尤其是老「獨派」已經七老八十,逐漸完成人生歷程。即使是以年輕人為主的時代力量,也因為內訌嚴重而令其支持者失望。因此,這兩個一老一少「台獨」政黨的走向消亡,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