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玖勝

  行政會日前完成討論《二○二三至二○二六年度持續進修發展計劃》行政法規草案，宣佈第五階段「持續進修發展計劃」（二○二三至二○二六年度）將在七月一日起開始，年滿十五歲的澳門居民便可獲得六千元資助。為提高資助的運用效益，一人課程、駕駛實習課程，以及證照考試的資助方式調整為受益人須先自行支付費用，並於符合相應條件後申請發放資助。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特別是特區政府正編制「1+4」適度多元發展細化方案，當中充滿機遇，努力增進知識與技能，於個人及職涯而言，必能大派用場。
  澳門經濟與社會高速發展，身處當下，活到老，學到老，持續提升個人技能，至關重要。為了有十八般武藝傍身，不被時代所淘汰，老中青都需要不斷學習。市民希望自我增值，政府對人才的需求亦非常殷切。有見及此，特區政府在2011年推出「持續進修發展計劃」，目的是透過資助澳門居民持續進修，加強本澳的學習氛圍，形成崇尚學習的價值觀，並提升個人素養和技能，從而配合經濟產業多元發展及營造學習型社會。該計劃由教青局負責執行，至今已實行了四個階段，每階段為期3年，期間教青局會為每名年滿15歲、參與計劃的澳門居民提供上限6,000澳門元的進修資助，市民可利用資助支付經教青局審批的、本地機構或外地機構的持續教育課程、高等教育課程或證照考試費用。
  政府向來高度重視人才培養，持修計劃推行以來，確實鼓勵很多本澳居民利用課餘或工餘時間，報讀一些有興趣的進修培訓課程，以增長自身知識，並提升個人素養和技能，從而有利本澳發展為一個學習型的社會。根據官方統計數據，第一至第四階段計劃已超過一百卅三萬人次參加，涉及資助金額為廿五億元，其中職業技能類參與人次超過五十萬人次，可見計劃有一定成效。
  以第三階段計劃為例，據《2017-2019「持續進修發展計劃」中期評估報告》資料顯示，最多受訪個人申請項目參與者現正進行或已完成的課程∕證照考試類別為本地高等教育學歷課程（59.1%），其次為外地高等教育學歷課程（40.5%）。而外地持續教育課程和外地證照考試則分別佔6.6%和及6.2%，反映計劃提供了多種學習渠道。另外，參與人數亦涵蓋不同的年齡階層，15至24歲參與人數佔25%，25至39歲佔43%，40至59歲佔21%，超過60歲參與市民佔11%。參與群體主要集中在15-59歲組別，反映計劃吸引了不少勞動人口的參與，有助提升整體勞動力的質素。在課程成效方面，根據《2017-2019「持修計劃」中期評估》報告，有超過八成半的參與者認為課程有助提升個人素養、技能，增進知識，以及提高了持續進修的興趣，亦有超過七成的人認為有助改善個人生活素質和人生態度。對社會的影響方面，有八成以上的受訪者認為該計劃能夠帶動社會的學習及持續進修的風氣，亦有約七成的人認為可以提升居民的競爭力和為澳門未來發展提供合適的人才，反映出市民普遍認同「持修計劃」有助推動本澳社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然而，計劃自推出以來，不時被批評課程形式大於內容，更屢屢有教育機構被揭發以違規經營、冒簽或偽造檔等方式詐騙資助。當局為應對五花八門、古靈精怪的詐騙方式，特意訂定嚴謹的恆常監察機制應對，藉實地巡查、審閱文件、事後訪談與網上稽查等措施，力保資助合理、監察到位。例如第三階段持續進修發展計劃，有 18萬人參與，參與課程有 45萬人次，已使用資助 8.5億元。參與人數有明顯升幅。第3階段計劃有480間機構參與，已審批超過10萬個職業技術及博雅課程，其中職業技術類課程最多人參與。在監管方面，當局對參與機構進行超過4,100次的實地巡查、文件審閱超過4,300份、個案抽檢超過41,000宗、已接獲投訴逾 200宗、事後訪談約1,000人次。教青局對違反規定的機構發出超過1,400個口頭勸喻、書面提醒超過400封、開立調查卷宗45個。嚴重違法的41宗個案。反映社會上仍存在不少遊走灰色地帶、試圖挑戰監察機制者。
  不久審計署即在2020年3月公佈《跟進歷年審計報告-持續進修發展計劃》衡工量值式審計報告，指出教育暨青年局自2012年的審計報告至當年，在巡查機制、保證金制度、後備報名方案等三方面仍然存在不足。為此，教青局高度重視相關報告，積極進行各項優化完善工作，提出在第四期持續進修計劃中引入全面電子化模式，採取電子報名、電子簽到、電子實時監察等一系列措施，並加強巡查、宣傳教育等。而縱觀整個第四期計劃中，教青局進行超過7400次實地巡查，較上一階段的4800次增加不少，發現90宗案件須開立行政卷宗，但僅兩宗涉及嚴重違法須轉移司法機關的案件。部分機構涉及不實宣傳或提供優惠、現金回贈措施吸引市民報讀課程，教青局已針對相關個案作出處罰，甚至排除其參與計劃的資格。違規情況確實比過往大減，可見是加強監管後起一定成效。
  值得注意的是，今次第五階段計劃亦做出不少優化，如為提高資助的運用效益，一人課程、駕駛實習課程，以及證照考試的資助方式調整為受益人須先自行支付費用，並於符合相應條件後申請發放資助。而本地及外地機構舉辦的證照考試目錄，將統一由教育及青年發展局核准並公佈。居民可透過「一戶通」帳戶提出個人申請。此外，為提升學員出席課程的情況，法規完善了缺勤制度。行政會發言人、行政法務司司長張永春在當日舉行的行政會新聞發佈會上強調，第五階段計劃將配合特區政府發展第二個五年規劃中加強人才培養、關注多元學習需要的施政方針，貫徹「調整定位、嚴謹規範、電子監察、擇優延續」原則，集中資助職業技能、生活技能、人文藝術、體育健康等方面的課程及證照考試，為終身學習創造有利條件，鼓勵居民藉持續進修及考取認證提升技能素養，以配合經濟產業多元發展，提升澳門社會的整體競爭力。可見為讓持續進修計劃達到可持續發展，政府著實花了不少心思認真研究。
  但有意見認為，只僅僅優化部分功能，未能因應發展全面優化。隨着 「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及《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出台，澳門特區政府正積極配合中央政策，逐步落實 「一中心、一平台、一基地」 的功能定位、融入及共建粵港澳大灣區、參與國家 「一帶一路」 倡議建設。為進一步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特區政府正通過結合教育，大力發展會展、金融、中醫藥及文化創意等產業。然而，課程類別主要分為5大類，包括職業技能類、教育學術類、博雅藝術類、長者教育類及駕駛實習類，現有課程配置未能配合澳門產業「一加四」發展新方向的需求，內容與形式滯後。坊間亦抱怨大部分受資助課程具時數限制，又或上課時間欠缺靈活性。長者、部分輪班工作及雙職家庭人士，或因身體原因、時間上未能配合，想學習新知識亦難以覓得合適課程。再者，當局每推出新一期計劃，不少機構「博懵」調高課程收費，致使費用連年水漲船高。惟資助金額多年僅提升一次，今期繼續維持三年內資助六千元，可進修課程數量可能只有兩、三項，在推動社會終身學習上尚欠足夠誘因。新階段計劃實施在即，特區政府宜多作引導，鼓勵持修機構開辦配合未來區域融合、「一加四」經濟發展策略的培訓項目，專業職技以外，可以考慮加強培訓四大產業都通用的管理技巧和技能，讓基層職工找到入行、提升的門檻，出師有名，進修意慾必會增加。
  有團體則指出，持續進修有助推動青年、在職人士，以至全澳居民自我增值、豐富知識、提升技能，有利日後人生規劃及職場發展。尤其本澳經濟正經歷結構性轉型，期望藉推出新一期持修計劃，有利青年善用暑假，在進入職場前繼續充實知識及提升技能，同時亦有助在職人士自我增值，在職場上保持競爭力。但計劃實施多年，今次調整部分資助方式需要報名者「先支付，再審批」，認為政府有必要詳細說明相關流程，並縮短審批時間，亦應向居民加強宣傳，包括就合資格的教育機構、資助範圍及使用以及報讀課程需知等。在合資格的教育機構內貼上當眼的海報或政府認證標誌，或以單張及宣傳牌通知居民注意事項，全面了解「計劃」初衷。基於坊間教育機構質素參差，部分更以不同名目及利益誘使居民報讀課程，容易讓人誤墜法網，政府有必要於源頭堵截，加強宣傳以防有不法份子伺機進行新型詐騙，招致居民金錢損失，確保計劃更好、合法且合理地推行下去，讓廣大居民尤其青年透過參加課程提升水平。另邊廂，澳門正推動「1+4」適度多元發展策略，持續進修計劃有助提高澳門居民相關職業技能，為社會培育相關人才，政府應鼓勵機構聘請更優質的導師教授課程，提高多元化課程內容，讓居民能夠藉計劃學習有關技能外，培養不同類型的人才，以更好地推動澳門「1+4」產業，增強澳門居民在灣區及全球的競爭力。
  可見，加強對「持續進修發展計劃」的監管，以確保公帑的合理使用是社會的共識。持修計劃推行至今十幾年，監督部門揭發各種古靈精怪的詐騙方式，相信已累積了經驗。而細緻研究優化制度，查找更多潛在漏洞，嚴密把關，是當局持續的工作，是次新一期持續教育資助要求考證照須先墊付費用正是政府完善監督制度的體現，當局有必要詳細說明相關流程，同時仍應加強對計劃的審計和執法力度，充分利用科技作全面性監察，包括加大檢查和審計的範圍和頻率，利用數據分析檢測異常的情況，加大對違規的市民和機構的處罰等，以確保資源真正用得其所。
  當然，政府還應積極思考如何讓第五階段持修計劃更具針對性，除讓居民利用閒暇時間豐富文娛生活及提升藝術品味外，更應追蹤及深化成效。因應本澳的定位與發展方向，加強與機構溝通，加強監察課程質量與價格的合理性，研究優化課程安排符合不同人士的需要，如同步開展線上線下課程，增加靈活性，設法鼓勵參與者提升競爭力，考取相關專業認證，推動個人及社會發展。更進一步，政府亦可以考慮通過跨部門合作，將部分持續進修課程和證照考試項目，與政府舉辦的各類實習計劃和就業配對相銜接，令居民能夠發揮所長，學以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