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航條款」闖關將遇到政治及技術問題

親民黨「立法院」黨團為了轉移社會輿論對黨籍「立委」李慶安「烏龍舔耳案」的視線,也是在國親合作高雄市長候選人提名協調機制破局後為了凸顯自己的「主體性」〔宋楚瑜返台後即撇開連戰要求單獨會晤陳水扁,也是出於此意〕,要與「直航條款」的原創人、中國國民黨籍「立委」章孝嚴奪取議題主導權,推動「直航條款」在今日舉行的「立法院」內政及民族委員會闖關,不但受到「綠營立委」的抵制,而且也未能取得國民黨黨團的全力支援。因此,今日的闖關未必能夠成功。不過,國民黨籍委員為了避免傷及自己對追求「三通」訴求的正義性,可能並不會反對親民黨的做法,只是以「棄權」方式甚至是缺席處理。親民黨在贊同票數未能過半,闖關必然受挫的情況下,有可能會找下台階,退讓一步,只是協商「直航」條款,而不將之付諸表決,以避免灰頭土臉及傷害「三通」議題的公信力。不過,說不定在最後一刻,親民黨能夠說服國民黨,或是國民黨從日後「國親合作」的大局出發而轉變態度,攜手推動「直航條款」強闖關山。

親民黨籍的「內政及民族委員會」召集委員李慶華之所以堅持在今日將「直航條款」付委審查,顯然是利用他自己在本星期擔任輪值召委〔按:「立法院」共設十一個委員會,每個委員會設委員二十一人,每名「立委」可以參加其中一個委員會;每個委員會設召集委員三人,現在是由民進黨、國民黨、親民黨〔或有個別委員會是台聯黨〕瓜分召委職務,並每星期輪值主持會議〕的權力,要搶在「行政院」提交的「兩岸關係條例部分條文修正草案」於本月十八日付委審查之前,先行闖關。

親民黨這樣做,除了是出於本欄前述的動機之外,可能也是擔心「修正草案」在付委審查之後,民進黨和台聯黨在陳水扁支撐之下,以「時間緊」的理由,採用「包裹戰術」通過「修正草案」,令到「藍營立委」無法對「修正草案」涉及兩岸通航的第二十八至第三十三條共五個條文進行修改,而要「霸王硬上弓」地搶先單獨修改這幾個條文。如獲得通過,「修正草案」內的相應條文就須接納已獲通過的這些條文的修訂內容。屆時,即使是「綠營立委」主張「整體表決」「修正草案」,「直航條款」亦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

「直航條款」的處理辦法,是將「兩岸關係條例」相關條文中有關台灣和大陸的船舶、飛機,「非經主管機關許可,不得航行至大陸〔或台灣〕地區」的行文,分別改為台灣的飛機、船舶「得航行至大陸地區」,或大陸的飛機、船舶「得經許可進入台灣地區」,將現法的「管制」立法原意改為「開放」。

如果闖關成功,按照「港台航約」及「兩岸定點直航」模式,台灣地區的船舶在不掛旗的情況下,只要大陸的港務管理機關認可,當然是可以進入大陸地區的港口;而大陸地區的船舶,在取經台灣港務管理機關同意後,也可進入台灣港口。至於具體管理辦法,在台灣方面由該「直航條款」責成「交通部」在六個月內制訂頒佈;而在大陸方面,由於該「直航條款」對此並無法律管轄權力,故是希望大陸方面配合,自行制訂相關管理辦法。

但在飛機直航問題,則較為複雜,單靠「直航條款」並不能完全解決問題,還須兩岸談判並簽署協議,厘清雙方各自責任及管轄範圍,才能實施。嚴格來說,即使是在船舶直航部分,也經兩岸事先談判並達成協議,才能使船舶直航獲得法律保障。否則,僅是以「兩岸定點直航」的方式「各自修行」,在遇到海損等糾紛時,也無法得到解決。因此,蔡英文等人所說的兩岸「三通」關鍵不在條文而在協商,也不是沒有道理。

還有一個政治及法律「盲區」,是不能迴避的,就是「直航條款」對「兩岸關係條例」相關條文中的「中華民國船舶、航空器及其他運輸工具」的提法,未作任何觸動。如此,即使它能闖關成功,在實際操作時,也很可能因為此一提法帶有「兩國論」或「一邊一國論」的影子,而遭到大陸方面拒絕入港。因此,有必要與「兩岸關係條例」中「大陸地區船舶、航空器及其他運輸工具」的提法相對應,將「中華民國」一詞修改為「台灣地區」。

但是,按照各政黨對各委員會委員名額是以民進黨八名、國民黨六名、親民黨四名、台聯黨兩名、新黨及無黨籍合共一名的分配方案,「內政及民族委員會」的委員黨籍分佈,是民進黨與台聯黨共十席,國民黨與親民黨也是共十席,無黨籍〔林炳坤〕一席。其中,台聯黨二席是反對「三通」的頑固派。民進黨八席雖然並不反對「三通」,而是主張「有條件三通」,但為了維護「行政院版法案」,就必然會抵制「直航條款」單獨表決。不過,估計民進黨也並不會完全拒絕「直航條款」,而是主張將其與「修正法案」併案審查。至於林炳坤的立場,則與民進黨相同。因此,李慶華今天倘強行將「直航條款」付諸表決,未必能闖關成功。如果再考慮到國民黨的六位委員有可能會棄權,而李慶華本人因是召委也不能參與表決〔只有在雙方「打平」時才可投下「關鍵一票」〕,故「直航條款」也就只得親民黨的三張贊同票,「戰績」將會很難看。即使是國民黨顧全大局,由於朱鳳芝目前正在大陸參訪,曾德華很少出席會議,表決時「泛藍陣營」也只是擁有七票,仍鬥不過「泛綠陣營」加上林炳坤的十一票。除非是「泛綠陣營」有超過四人缺席,但相信民進黨為了維護「行政院版」的「權威」,必然會強力動員所有委員出席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