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曜明為紀德艦預算護航卻險破阿扁三通牌局

上周二,台灣當局的「國防部長」湯曜明在到「立法院」備詢時,主動「泄露軍事機密」,透露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北海艦隊的一艘旅滬級導彈驅逐艦曾在台海以東一百五十浬的海域通過,前往南中國海參加南海艦隊的軍事演訓。當時,台灣地區的媒體都一致分析,這是台灣軍方面對在野黨「立委」要大幅砍削明年度「中央政府總預算冊」中的「國防」預算,尤其是曾任「國防部」副部長及海軍總司令的親民黨籍「不分區立委」顧崇廉抨擊「紀德艦」是「大而無當」,聲言要發動在野黨籍「立委」團結起來,刪掉「總預算案」中購買紀德艦的預算的威脅,而故意泄露這一「軍事機密」,目的是說明軍方已受到中共越來越強大的海、空軍及二炮部隊的「威脅」,必須購買紀德艦,才能確保台灣海空域的安全。

但湯曜明的這一「恐嚇」,在野黨籍「立委」頗不以為然。這是因為,解放軍軍艦在台灣以東海域通過,這已不是第一次。尤其是在美國第七艦隊尚未撤出台灣海峽,台灣當局掌握著台海的制海權之時,解放軍海軍的軍艦南北調防,都是在台灣之東海域通過的。在「八•二三炮戰」前,解放軍海軍調往福建前線的魚雷快艇,更是經由鷹廈鐵路陸運。唯有一九七四年一月的西沙海戰中,北海艦隊的導彈驅逐艦南調支援,為了搶時間計劃通過台灣海峽時,堅持「一個中國」原則的蔣介石先生以民族大義為重,默許台灣軍方放行。自一九七九年一月中美建交,全國人大常委會「告台灣同胞書」宣佈停止炮擊金門及呼籲台灣當局進行和平談判,美國也宣佈廢除「美台共同防禦條約」及第七艦隊撤出台峽之後,解放軍海軍的軍艦在調防時,為了省時節油,才是從台灣海峽中線以西通過。

因此,有在野黨「立委」認為,在錢其琛副總理提出「兩岸航線」的新定位,呼籲台灣當局早日實現「兩岸直接通航」之際,中共海軍的軍艦從台灣外海通過,與其說是「威脅台灣」,不如說是中共軍方表達善意,避免在調防時讓軍艦通過台峽而引起台灣軍民不必要的恐慌,來為兩岸「三通」談判營造良好氣氛。何況,解放軍的導彈驅逐艦是在台灣本島以東一百五十浬「無害」通過〔即未卸炮衣,炮口也不對著台灣島〕,毫無「威脅」之意。因此,湯曜明拿出這一事例來企圖影響在野黨「立委」砍刪「國防預算」,並不具有說服力。

也有媒體人士指出,已停刊的《勁報》記者因報導中共海軍的潛艇靠近台灣海域,而被情治機關以「泄露軍事機密」拘控,移送檢署追究刑事責任;而湯曜明卻主動公開連台灣海軍也未掌握〔因距離較遠,台灣海軍雷達偵測不到〕的中共海軍導彈驅逐艦在台灣外海通過的秘密,是更嚴重的「泄露軍事機密」,不啻是「只許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因此,既然湯曜明有權主動透露對岸海軍動態,記者也就有權報導,司法機關應當撤回對《勁報》記者的起訴。

湯曜明主動透露解放軍海軍導彈驅逐艦從台灣外海通過的事實,不但無助於為紀德艦預算「護航」,相反,更令力求盡早實現「三通」的在野黨「立委」,要求台灣執政當局接受「兩岸航線」的定位與對岸進行「三通」談判,增添了正當性。這是因為,既然解放軍海軍的軍艦在台灣以東一百五十浬的海域通過,就等於是宣示台灣以東二百浬的海域內,都是「一個中國」架構下的專屬經濟海域,而台灣海峽就更是「一個中國」架構之下的內海了。既然是「內海」,兩岸間的航線就不應是「國際航線」,亦沒有所謂「第五航權」,更不應由外國飛行器及船舶來經營。為此,有在野黨籍「立委」私下認為,湯曜明「泄露」解放軍海軍的導彈驅逐艦從台灣外海通過,將使執政民進黨黨局抗拒「三通」的作為,更為缺乏正當性,弄巧反拙。

實際上,即使是沒有湯曜明因「泄露軍事機密」一事而確証了台灣海峽是屬於「內海」,台灣當局在錢其琛「兩岸航線」新攻勢面前,也已陷入拒迎兩難、進退失據的窘境。這從台灣「府院」一忽兒說是「不排除與對岸商談三通」,一忽兒又說「三通不是萬靈仙丹」;一忽兒說是「可複委托民間社團談判」,一忽兒又說「必須政府對政府談判」,就可看出,對錢其琛提出「兩岸航線」新定位事先毫無思想准備的台灣當局,確是亂了章法。

不過,也正是從台灣當局這些前後矛盾的言論中,我們也可以了解到,其實台灣當局並不完全排斥「三通」,只不過是要將「三通」的利用價值「最大化」,而目前並非是進行「三通」談判的最佳時機而已。實際上,當年全靠李遠哲率領「國政顧問團」站出來「挺扁」,使之能夠吸納了不少中間選票才能僥倖當選的陳水扁,是承受了頗大的來自「國政顧問團」的「三通」壓力的。如果他背棄諾言,在下次「總統」選舉時,「國政顧問團」就必然會「揭竿而起」,指斥他違背諾言。因此,為了爭取連任,陳水扁就必須兌現「三通」這張支票。

也正因為「三通」是陳水扁爭取連任的一個重要「籌碼」,故「扁團隊」早就籌劃,在二零零四年初的「總統」選舉的關鍵時刻,才打出「三通」這張「王牌」。而錢其琛在距離「總統」選舉還有一年多就提前出招,這就打亂了陳水扁在「三通」問題上的部署。接招不是,不接招也不是。目前,就只能以「政府對政府談判」來作拖延。

在野黨也早已看穿了陳水扁要在「總統」選戰中打「三通牌」的把戲,故而也要提前一年多發動「三通」攻勢,不但是要將推動「三通」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是要把陳水扁手中「三通牌」的效應提前釋放殆盡,讓他無法利用「三通」來為其選情「加分」。

因此,湯曜明間接承認台灣海峽是屬於內海的答詢,幾乎破了陳水扁在「三通」問題上的「佈局」,正是擦鞋擦到了馬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