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信大陸學術之旅有何背景及目的?

兼任民進黨中國事務部主任的該黨「不分區立委」陳忠信,刻下正在北京進行私人學術訪問,據說先後已與台灣研究會秘書長曹治洲,隸屬於解放軍總參謀部的中國國際戰略研究所研究員辛旗,及出身於該研究所的國台辦副主任王在希等人進行了學術接觸。由於這是去年七月民進黨實行「黨政同步」、陳水扁親自兼任黨主席,尤其是陳水扁作出「一邊一國論」之後,首次有台灣地區的「執政黨」的一級部門主管進入大陸地區,故引起各方關注。

陳忠信此次到大陸訪問的背景及動機是什麼?是否如台灣媒體所猜測的那樣,是「銜命」與大陸對台智庫商談「三通」,並拭探中共「十六大」報告中關於「三個可以談」的可行性,還是陳忠信個人的「學術之旅」?關於前一個問題,台灣當局的相關人士都作出了否定的回答。包括民進黨副秘書長游盈隆聲稱陳忠信此行「跟黨務沒有關聯」,而陳忠信也聲稱「沒有攜帶任何訊息」,「國安會」秘書長邱義仁更是以開玩笑的口吻回應記者的詢問說,如陳忠信真的到了北京,「就把他抓起來」。不過,也不排除這一套說法都是為了防止「極端台獨派」的反彈而使用的「障眼法」。

綜合種種訊息來源分析,陳忠信的此次大陸之行,可能懷有以下的几種目的﹕一、確是陳忠信本人的個人學術行為。眾所周知,陳忠信雖是「美麗島事信」的受刑人,但卻是民進黨內的溫和派以至「知陸者」。

他本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已進入大陸,此後曾多次訪問大陸,與大陸的涉台部門及對台研究機構多有接觸,故而比較了解大陸情況及其對台政策。因此,就在民進黨內為訂立「台獨黨綱」熙熙攘攘之際,陳忠信即敏銳清醒地看到,台灣經濟的出路在大陸,民進黨不與大陸交往只能是死路一條。為此,他主導成立了黨內一級主管部門──大陸事務委員會〔即現在的中國事務部〕並親任負責人。在一九九八年二月的「中國政策研討會」上,他與許信良、張俊宏、郭正亮等人又提出了「大膽西進」的主張,與沈富雄、邱義仁、林濁水、吳乃仁等人所主張的「強本漸進」、「戒急用忍」進行了激烈辯論。在去年五月陳水扁發表「大膽講話」聲稱要委派中國事務部主任與大陸進行接觸談判,而他去年七月又被陳水扁委任為中國事務部主任之後,就曾對以黨務一級主管身份訪問大陸抱有期待,並作了積極的准備。但這一切均被陳水扁發表「一邊一國論」所造成的兩岸關係緊張態勢所衝擊。最近,兩岸關係有所緩和,陳忠信又重萌「訪問大陸」之意。即使不是接受陳水扁的任務前往,他自己在「立法院」休會期間到大陸見見老朋友,並順道了解「十六大」後大陸方面對台政策有什麼「新道道」,以為他本人日後的「立委」論政及黨內主持大陸工作積累資料,都是有必要的。

二、不排除「陸委會」有意利用陳忠信的大陸學術之陸,委托他在學術探討的過程中「吹吹風,摸摸底」。實際上,大陸國台辦對「春節台商包機直航」未有堅持「雙向直飛」,而接受了「陸委會」的「單向繞道」方案,使「陸委會」頗感意外,也頗受鼓舞,對兩岸關係的前景從抱悲觀情緒轉變為抱有較高期待,蔡英文等人也首次承認「三通」對台灣的經濟發展有幫助,樂觀地表示今年上半年即可恢複兩岸事務性商談。但畢竟這只是單方意願,尚不知對岸是否也像對「春節台商包機直航」那樣予以「配合」。為此,在得知陳忠信有訪問大陸的計劃之後,即以鼓勵並予玉成,希望能透過陳忠信與大陸對台智庫甚至是主管人員的接觸,了解大陸方面的態度。於是,在陳忠信此行的隨行成員中,就有了「陸委會」的「白手套」──中華歐亞基金會的成員,及具有「陸委會」諮詢委員身份的張五岳、趙春山等學者,以至「陸委會」的前任副主委鄭安國等人。而「陸委會」企劃處處長詹志宏昨晚也對媒體表示,「陸委會」對陳忠信訪問大陸一事抱持正面看法,因為兩岸多交流、多溝通總是對建立兩岸良性互動會有幫助。在這番話中,似是蘊含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某種意涵。

三、也不排除陳水扁利用陳忠信的此次大陸之行,來玩弄其慣常的「兩面手法」。持平地說,陳忠信本人並無「玩弄」、「欺騙」大陸當局的意圖,他訪問大陸的動機是十分單純的。但是,他的良好意愿卻有可能會被慣於玩弄「兩面手法」的陳水扁等人所利用。實際上,在周前舉行的「執政興革會議」上,有些與會的府、院、黨高層對陳水扁的表現有所批評,並在會上散佈二零零四年「總統」選舉民進黨必然失敗的悲觀情緒,迫使陳水扁在致閉幕詞時,脫稿高分貝地高喊「大家不要看扁阿扁﹗」為了讓黨內「失敗主義者」不要「看扁阿扁」,近日他大展拳腳,左右開弓。在大陸事務問題上,一方面表示兩岸直航問題可以著手協商,但另一方面又聲稱「三通絕對不是台灣經濟發展的萬靈丹和特效藥」,「兩岸關係不期待能在最短的未來有任何改變的突破」。這很明顯,陳水扁是既要維繫住傳統支持者的選票,又要爭取中間選民的支持。因此,他的本質是要繼續執行民進黨的「台獨黨綱」,但又要做出一些緩和兩岸關係的表面假像,目的是以維持兩岸關係的和平、穩定,來為民進黨能打贏二零零四年這場大選、求得民進黨實現長期執政而爭取時間和空間。而陳忠信的訪問大陸計劃,正好是有助於陳水扁凸顯其緩和兩岸關係的表面假像,故也就樂得個順水推舟。不過,從台灣當局真正掌握大陸政策決策權力的邱義仁一句「那就把他抓起來」的「玩笑話」中,可以看出這並非是陳水扁的本意,只不過是利用它來掩蓋自己的本質而已,至少也是重演其反覆無常、自相矛盾的故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