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基會人事既負重任又須展示善意覓才不易

「五•二0」前後,台灣「國家安全」體系的各個單位,如「外交部」、「國防部」、「陸委會」,及「國安會」本身以至由其督導的各個情治機構,都進行了「大換班」。現在,仍有一個也被歸於「國安」體系內的「白手套」機構──海基會,雖然是原任的一位秘書長和一位副秘書長已經離職,但卻尚未有予以填補,目前只剩下唯一的副秘書長顏萬進在「當家」。導致此種怪黃情況的發生,可能是「扁政府」正在因應兩岸關係「半生不死」的情況,籌的向海基會賦予具有「突破僵局」的某些功能,因而在挑選新任正、副秘書長人選時,也就特別小心謹慎,面面俱顧。希望所委派的新人,既能達成「扁政府」所交付的任務,又能使到對岸認為可以接受〔至少是不表反感〕,以表達對「恢複海峽兩會接觸、談判」的「誠意」。

根據《財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捐助暨組織章程》規定,海基會置秘書長一人,副秘書長一至三人。而在海基會業務最為鼎盛的上世紀九十年代前、中期,一直是用滿三個副秘書長的名額。但自「兩國論」導致兩岸關係緊張,海峽兩會接觸疏冷之後〔當然也加上張良任調往香港而未作填補的因素〕,海基會就未再用盡最多三個副秘書長的名額。為此,在「五•二0」前,海基會的秘書長為許惠祐,副秘書長為詹志宏、顏萬進。

而在「五•二0」前後的「內閣」改組中,許惠祐改〔升〕任「行政院海岸巡防署」署長,而詹志宏則分別辭去海基會首席副秘書長及「陸委會」企劃處長,以填補已升任「陸委會」香港事務局局長〔對外稱「香港中華旅行社總經理」〕的鮑正鋼所遺下的「陸委會」主任秘書空缺。這樣,海基會就只剩下顏萬進一位副秘書長在「看家」。而且,也因不成文慣例,海基會秘書長是由海基會副董事長兼任,故因此海基會董事會亦出現了一位副董事長的空缺〔現尚另有兩位副董事長是掛名的張俊宏和許勝發〕。

甫一聽到許惠祐調任「海巡署長」的消息,有點感到錯愕。這是因為,許惠祐是法官出身,後因其法律專長而受陳長文邀請調任海基會法律服務處長,後升為副秘書長,再升為「陸委會」副主委。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奉李登輝指示,辭官參選南投縣長,落選後「屈就」中國國民黨中央秘書處主任。三個月後,奉行當時的台灣當局見諸如文字〔如「國統綱領」等〕的大陸政策的焦仁和被「炒」,執行李登輝腦中大陸政策的許惠祐就時來運到,轉任海基會副董事長兼秘書長。也就是說,不管許惠祐的職務及崗位如何轉換,他都是一名文職官員。除了當年履行國民義務曾經服兵役之外,他與軍隊及警隊毫不搭界。

而「海巡署」則是一個帶有准軍事性質的機構。實際上,它是由「國防部」海岸巡防司令部、「內政部」警政署水上警察局,及「財政部」關稅總局緝私艦艇等任務執行單位合併成立,因而也就是一支紀律部隊,其下也分設「海洋巡防總局」及「海岸巡防總局」各一。其中前者下轄二十個海巡隊及一個直屬船隊﹔後者則下轄四個地方巡防局、八個岸巡總隊及東沙、南沙兩個外島指揮部。其員警具有執法警察的權限,主要職掌為海岸管制及安全維護事項,及海上交通秩序之管制及維護、海上救難等事項,包括查緝走私、防制非法入出境等。由此觀之,「海巡署」是一個准軍事單位,至少是一個警政單位,有點類似祖國大陸的武警海邊防部隊。

實際上,「海巡署」的首任署長王郡,就是一位老牌的刑事警察,曾任「內政部」政警署刑事警察局局長、警政署副署長。而許惠祐調任「海巡署長」,就不啻是犯了台灣軍警人員最為反感的「文人空降軍警單位」的大忌。

 

但為何「扁政府」卻偏要作出這樣的可能會令到「海巡署」近五千名員警忿忿不服的人事安排?看來,不排除是出於如下的几個考量﹕一、是在「國安」體系中清除李登輝人馬的重要一環,其手法有如要蔡英文出任其並不愜意的「駐美代表」,等於是提醒她必須「讓出陸委會主委位置」的做法一樣。二、配合陳水扁在「五•二0講話」中提出的「在既有的基礎之上,持續放寬並擴大兩岸交流,推動兩岸恢複對話與溝通的管道」,及吳釗燮奉陳水扁意旨提出的「邀請汪道涵會長訪台」、台灣向大陸派駐機構等「攻勢」,搬走許惠祐這塊被大陸視為「眼中釘」的「大石」〔過去在兩會談判期間,就有大陸海協會「寧將人情送贈焦仁和,也不施予許惠祐」的說法〕。三、利用許惠祐的法律專業及熟稔兩岸業務的專長,加強防范及打擊兩岸私渡和走私犯罪活動。

秘書長許惠祐和首席副秘書長詹志宏先後離開海基會後,留任的副秘書長顏萬進,能否趁此天時地利,乘勢而上,順位填補空缺?據說,顏萬進本人確是有此強烈意愿,並曾向專跑海陸兩會新聞的記者有所表露。但據旁觀者分析,這個機會並不大。這是因為﹕其一、如果陳水扁真的是有利用海基會來「唱紅臉」,向對岸「展示善意」的話,就不會讓被對岸視為有「台獨」意識因而對其抱有戒心的顏萬進出任海基會秘書長。其二、陳水扁目前正使用各種手段,打壓民進黨「新潮流系」,以阻遏該派系「功高震主」。顏萬進作為「新潮流系」的重要人物,不可能讓其獨挑海基會大旗。三、據說顏萬進的個人工作作風,在民進黨內也頗有爭議,層峰和黨內也不愿讓他佔據重要職位。

但是,既然陳水扁已向海基會這個「白手套」賦予了「突破兩岸關係僵局」如此重大的任務,就不可能讓它繼續存在「主將出缺」的狀況。相信,目前陳水扁、吳釗燮等人亦正在物色適當人選。估計,出於前述的種種考量,將可能不會找民進黨「自己人」,而是有可能按照外省人、顏色偏藍、曾長期從事兩岸事務工作,但又不參與社會政治活動、未表露強烈政治立場的思路來覓才選將。

〔更正:本欄昨日第十段第十二行,「副主任」為「主任」之誤,合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