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扁特偵組周占春蔡英文之間的角力

由於台北地方法院在裁決無保釋放陳水扁時,儆戒其不得到處演講、動員群眾及攻擊司法,導致一眾本土社團投鼠忌器,不敢為陳水扁被保釋大肆慶祝,連「挺扁」大將、民進黨台北市黨部主委黃慶林也申明,為避免陳水扁因群眾魅力遭到檢方重押,北市黨部暫時不會拜訪「扁辦」,近期也不會辦理感恩晚會等造勢活動。對此,一向不甘寂寞、不願服輸,及喜歡與人辯論死拗,而且也希望能借助群眾運動之力,達到某些個人目的的陳水扁,再也坐不住了。他除了是分別透過其親信柯建銘、親扁無黨籍人鄭新助等前來探訪之機,放話民進黨不能單走議會路線,要與群眾路線相輔相成,平行來做之外,還聲稱法院並沒有禁止他說話。為此,陳水扁將於後日舉辦記者會,表達他對「扁案」的立場。而「扁辦」也透露,陳水扁將從下周起到鄉下去訪問。這些資訊都表明,陳水扁將會藐視法庭的儆戒,為自己的復出趴趴走做準備。

或許,陳水扁的蠢蠢欲動,令到主導作出釋放陳水扁裁定的台北地方法院法官周占春,既是尷尬又感被動。實際上,政壇和輿論就普遍認為他作出的裁決頗不合理,尤其是極不符合比例原則——如余政憲個人並無貪賄所得,卻要交保一百萬元;而陳水扁光是依「起訴書」所指的貪污「國務機要費」就達一億多元,還未計其他數額更高的受賄案,卻是無保釋放,予人偏頗之感。對此議論,周占春當然是心知肚明的,故顯然是感受到了壓力,昨日就特意澄清說,陳水扁的無保釋放,是有條件的,倘違反將重押。

「條件」是甚麼?當然是周占春在合議庭中詢問陳水扁的「會不會到處演講、動員群眾及攻擊司法」。但似乎陳水扁是「睬你都傻」,既然後日記者會的重點是「扁案」中的司法問題,就免不了會就「上銬」、「刑求」等問題大放厥詞。而且,依其性格,必然會重祭「司法迫害」、「政治清算」之說。或許,這樣的「可預計結果」,可能會為同一個周占春法官,在接到特偵組以另一宗因「二次金改」、「秘密外交」案而聲押陳水扁時,爽快地裁令再次押扁,預留下台階。

實際上,特偵組目前面對陳水扁的獲釋,可能會妨礙對「扁案」的深入偵查,尤其是會令馬永成和相關企業主等證人有所顧慮、不敢繼續作供,頗為苦惱。因而在提出抗辯的同時,必會計劃以「二次金改」、「秘密外交」的另案聲請羈押陳水扁。--他們深知,從法律層面來說,因為特偵組在「起訴書」中並未對陳水扁具體求刑,也因為特偵組在合議庭上並未特別指出釋放陳水扁將會對繼續深入偵查「扁案」起干擾作用(其實,是合議庭以「起訴書」已有詳細內容為由而不讓特偵組說話,但卻讓陳水扁滔滔不絕地談了兩個小時),故特偵組的抗訴理由並非很充足。因此,特偵組的抗訴,未必能被高級法院所接受。唯一能讓陳水扁再收押的,就是由台北地院接納特偵組以另案羈押陳水扁的聲請。這樣,既可使特偵組有條件繼續偵辦「扁案」,又可令周占春等法官能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過失,以至是澄清外界的質疑--當合議庭作出無保釋放陳水扁的裁決後,就有名咀揭發周占春是「扁迷」,曾經偏袒涉及「台開案」的趙建銘,及高聲「歡呼」馬英九的被起訴。這樣,或許是「泥水匠造門檻--過得自己過得人」的解困之法。

其實,如果再次羈押陳水扁,可能最感得利的,是民進黨。這是因為,既然陳水扁已經向民進黨下「指導棋」,要求民進黨不能單走議會路線,要與群眾路線相輔相成,那就顯示,民進黨必然會透過黨內的「扁系」,向蔡英文和中常會施加壓力,繼續舉辦諸如「一零•二五」及「圍城」那樣的街頭運動,以發動和挾持群眾,來輔助彌補自己在「立法院」中的少數地位。倘蔡英文不從,則進行逼官,以保證民進黨的大權牢牢掌握在陳水扁的手中,並忠實地執行「群眾路線與議會路線相結合」的「陳水扁路線」。

現在,最難受的應是蔡英文。這從她作為民進黨主席,卻至今尚未去探望陳水扁,可見其在改革與「挺扁」之間苦苦掙扎。既然民進黨的改革無望,也既然自己以奉獻心態--不但沒有領取薪水,而且還私墊了不少錢來為進黨工作,陳水扁和其擁護者都不領情,而且若倘被果挾下去,還將會毀掉自己「文明小英」、「專業小英」的「英」名。或許,其任期未到一半,就向黨中央告別,「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