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刀出鞘馬家軍提前入列救火成敗難料

與民進黨的輔選功臣吳乃仁辭去黨秘書長的「悖常」做法相反,馬英九雖然並不承認國民黨在「三合一」選舉中敗選,但卻作了敗選的相應組織處理,婉言勸說國民黨副主席詹春柏辭去所兼的秘書長職務,並急召「馬家軍」重要成員金溥聰從美國返台接任秘書長。馬英九雖然並不承認「敗選」,但從其不惜攪亂金溥聰要到二零一一年「總統」選戰開打時才「歸隊」的人生規則,急召他提前「入列」的情況看,馬英九已看到自己的危機所在。因為這次國民黨「選得不理想」,選民並非是不滿國民黨,而是不滿馬英九個人,民進黨「要給馬英九一個教訓」的競選口號相當精準、有效。這使以往長期是「輿論寵兒」的馬英九十分吃驚,從而這才醒悟各種民調都直指他的民意支持度甚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而這正是影響他二零一二年連任的最大變數。因此,急召曾聲言「不入府、不入閣」,要做游雲野鶴的金溥聰「入黨」「救火」,就折射了馬英九其實在私底下已經承認「敗選」,只不過是面子所在,而不敢公開承認而已。

盡管馬英九為穩定連戰、吳伯雄時期留下的國民黨黨工的軍心,聲稱他本人將與金溥聰、詹春柏形成「鐵三角」,但馬英九要在中央黨部中引進「馬家軍」成員,以在連戰、吳伯雄時代的人馬成堆的國民黨黨工中「摻沙子」的意圖,已是昭然若揭。不過,馬英九這樣做,似乎並沒有「厭惡」連戰、吳伯雄時期黨工人馬之意。實際上,他所說的要與金濤聰、詹春柏形成「鐵三角」,就是要在發揮「穩定軍心」效用的同時,也是仍要借助連戰、吳伯雄時期留下黨工的組織系統,尤其是擅打組織戰的能力。因為馬英九之所以要引進「馬家軍」成員,看來主要是出於兩個原因:其一是既然兼任了黨主席,就要向負起統領黨務的責任。但似乎是連戰、吳伯雄時期的黨工的工作作風,並不適合他的習慣,嚴重一點來說就是未能很好地理解他的意圖、配合他的工作,因而他極為懷念在八年台北市長任內,「馬家軍」成員的高配合程度,希望在他兼任黨主席的任內,也能重現這種密切配合的工作氛圍。其二是馬英九極為不滿黨務系統不擅打宣傳戰,希望能藉引進擅長於宣傳戰的「馬家軍」成員以作補強。昨日政壇突然傳出的馬英九不滿在整個「三合一」選舉期間,國民黨只是打出三支廣告,顯然就是馬英九要為撤換秘書長所作的「輿論準備」。

實際上,詹春柏所擅長的是組織戰,而組織戰正是國民黨的強項、民進黨的弱項,主要原因是國民黨作為列寧式的剛性政黨,組織系統嚴密,層層級級的黨組織遍佈全島各級行政區域,並藉著過去半個世紀統治台灣,牢牢控制了所有的漁農會組織。在這方面,同樣也是列寧式剛性政黨的民進黨,是遠為不逮的。但是,作為發動群眾運動起家的民進黨,由於慣於鼓吹謆動,故擅打宣傳戰。而宣傳戰恰恰就正是國民黨的弱項,連帶國民黨執政下的政府各部會,也是一群按章辦事的官僚,遜於興論宣傳,故而才有去年末第二次「陳江會」前的馬英九批評「陸委會」等部會未有搞好宣導工作,被民進黨奪走了輿論主導權,使廣大民眾不了解「陳江會」的重大意義,才令民進黨的「圍城」活動搞得那麼大。這次「三合一」選舉,同樣也暴露了國民黨的宣傳戰有重大缺失,故而十分被動。因此,使到馬英九懷念起傳播學專家出身,曾在台北市長、國民黨主席和「總統」選戰中力操宣傳戰,並打出「準備好了嗎?」競選口號,為馬英九增加不少選票的「馬家軍」重要成員金溥聰來了。

但是,「馬家軍」也有弱點,那就是他們多是一些自命清高的文人學者,只注重個人才能發揮,缺少「集體英雄主義」概念,實際上也沒有嚴密的組織系統。尤其是他們過去的活動地盤是台北市,而台北市選民的個人自主性較強,組織戰的效用不大,因而使「馬家軍」缺乏組織戰的意識、實戰環境和技能。因此,馬英九即使是召回金溥聰,強化黨中央的宣傳戰功能,也得仍須借助老黨工系統的組織戰能力。由此看來,馬英九的由他本人舉金溥聰、詹春柏形成「鐵三角」之說,就是要借助老黨工系統的組織戰,因而他這句話或許會是真的,也是充滿誠意的。不過,馬英九把秘書長的金溥聰擺在了副主席詹春柏的前面,似是更重視建立宣傳戰機制。或許,這是分清輕重緩急的處理方式,突顯黨務系統需要「惡補」的是宣傳戰。實際上,正如前述,國民黨擅長的是組織戰,且已到了駕輕就熟、熟能生巧的地步,現在所欠缺的是宣傳戰,因而就把建立宣傳戰機制擺在了鞏固組織戰的前面,而非要抬高秘書長層級的金溥聰,貶低副主席層級的詹春柏。

「馬家軍」的重要成員,還有葉金川、歐晉德、吳秀光等人,他們像金溥聰那樣都是「救火隊長」,而且都各有擅長。馬英九面對個人聲望受挫,是否會把這些「馬家軍」成員都收攬進中央黨部,協助其重振當年在台市長任內高民意支持度的軍威?但馬英九即使真的有意如此,可能又將會面臨新的問題,那就是自命清高、「不吃人間煙火」因而也是政壇「孤鳥」的「馬家軍」成員,與國民黨總部內的舊黨工系統如何合作、磨合?充滿懸疑。另一個問題,就是金溥聰是愛新覺羅家族的後人,而在人們的習慣意識中,滿清貴族是痛恨推翻滿清統治的國民黨的。因此,金溥聰過去即使是「馬家軍」的重要成員,但卻經常透露自己是無黨派人士。如他是出任「政府」職務,倒是可以凸顯馬英九的民主風度;但如出任國民黨高級黨職,那就必須是黨員。如果直到如今金溥聰仍未是國民黨員的話,那就必須「突擊入黨」了。

另外,除了國民黨內的舊派人物不爽「馬家軍」之外,具有親民黨、新黨背景的黨員,也向與「馬家軍」有嫌隙,因而「馬家軍」如大舉進軍黨中央,將可能會有一番「腥風血雨」式的惡鬥。實際上,昨日向金溥聰「放炮」的國民黨「立委」邱毅、張顯耀,就是原親民黨人。這似是露出了某些苗頭,值得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