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可持續發展策略研究中心存續一年說起 從可持續發展策略研究中心存續一年說起

《澳門特別行政區公報》日前刊登行政長官崔世安的一項批示,內容為可持續發展策略研究中心運作期延長一年。由於崔世安去年在競選第三任行政長官時參選政綱《傳承創新,共建和諧》中承諾,他在當選後將「加強政策研究的力量,提升政策研究的水平,確保特區政府政策制定的科學性、系統性和前瞻性,提升政府的政策制定能力,確保政策的可操作性。完善政府建制內部的政策研究機構,設立高層智庫中心,增加專職政策研究人員的編制,擴大專職研究人員的隊伍。啟動高校和民間政策研究機構交流和合作,力求從多角度、全方位的視角為政府決策制定提供多種政策方案,實現政府決策的科學化」,而他在被國務院任命為第三任特首後又表示,將會在未來一年內組成專責政策研究的機構作為政府高層智庫,推動科學決策的落實,故不少人都認為,可持續發策政策中心的存續期獲再延長一年,是在政府建制內的高層智庫中心正式成立之前,為避免政府政策研究工作出現「真空」、「斷層」的「過渡」安排。當然,也不排除崔世安的設想,是在在可持續發策中心的基礎上,將之擴建為建制性的政府高層智庫中心。不過,也有可能是在成立正式建制的政府高層智庫中心的同時,仍然保留作為「任務編組型」的可持續政策中心,隨時向其交付專題性、臨時性的政策研究任務。

實際上,現時所有的可持續發策政策中心,並不等於是崔世安所指的高層智庫中心。因為按照常規,政府高層智庫中心應是常設性、大型的由專家組成、多學科的、為決策者在處理社會、經濟、科技等各方面問題出謀劃策,提供最佳理論、策略、方法、思想等的公共研究機構,是影響政府決策和推動社會發展的一支重要力量。嚴格意義上的智庫是一種相對穩定的、獨立於政府決策機制的政策研究和咨詢機構。其主要職能是提出思想、教育公眾和彙集人才。智庫首先通過研究和分析形成新的政策主張,再通過出版書刊、舉辦各類交流活動、利用媒體宣傳等方式,力圖使這些主張獲得公眾的支持和決策者的青睞。而可持續發策中心只是一個二級「中央智庫」,還是「任務編組型」的臨時機構,其「位階」層級及直接與特首互動的程度,都不若由特首親自「領銜掛帥」的經濟委員會等諮詢機構。而且,可持續發策中心的主要具體職責,仍是在民生方面,兼顧區域合作。因此,兩者不可相提並論。

如是設立常設性的政府高層智庫中心,可以參考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的建制和職能,使其成為從事綜合性政策研究和決策咨詢的智囊機構,其職能應包括有:(一)圍繞特區經濟、社會發展和產業轉型中的全局性、綜合性、戰略性、長期性問題開展跟蹤研究和超前研究,為特區政府提供政策建議和諮詢意見,為制定特區中長期發展規劃和區域發展政策提出建議。(二)研究特區經濟的發展動態、分析宏觀經濟形勢,對宏觀經濟政策的綜合運用提出意見和建議。(三)研究產業經濟發展和產業政策,對產業結構、投資結構的調整方向,對特區經濟發展的技術選擇、技術創新和高新技術發展政策提供諮詢意見和建議。(四)研究和指導有關行政和法務領域改革的工作,協助特區政府提高施政能力。(五)對澳門發展所需的各類人才尤其是參政議政人才的培養途徑和方法,進行研究。

有人曾提出澳門可以組建「社會科學院」的建議。雖然在內地的省級行政單位中,確實有「社會科學院」之設(並非是每一省都設社會科學院),而澳門也是作為省級行政單位,但與內地的省級行政單位相比,卻是面積較小,人口較少,看來是承擔不了組建「社會科學院」的負荷。因此,還是設立一個類似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的政府高層智庫中心即可。何況,其下還可分門別類,根據實際需要設立下屬專業研究部門,如宏觀經濟、社會事務、博彩經濟等。

當然,為了使特區政府的決策的科學化、民主化程度更高,還可思考,即使是專職的建制內高層智庫中心,也可分為專職人員和兼職人員兩種。如香港的中央政策組就是如此。倘此,現時的「專家學者社會人士座談會」的固定參與人員,就可被收納進「兼職人員」編制。另外,為使政府高層智庫中心能夠真正發揮應有的作用,必須讓政府高層智庫中心具有以下特性及功能:一、專業性。政府應透過政府高層智庫中心吸納專家及社會人士的意見,對特定的社會事務進行研究,集思廣益。二、參與性。行政機關應透過委任不同階層及不同界別的代表或個人,作為非全職成員參與政府高層智庫中心的工作,增加市民對公共事務的參與,讓市民對公共事務有一定的發言權。三、政治性。政府高層智庫中心應能為政府營造開明和開放的形象,並可透過委任政府高層智庫中心非全職成員,讓政府扶植及培養「親政府」的力量,加強政府的管治能力,推動政府的施政。四、獨立性。政府為避免直接處理一些敏感引起尷尬的問題,就宜透過政府高層智庫中心非全職成員以增加決策的公信力和獨立性,並讓非官方人士能以客觀及獨立的態度處理上訴個案,作出仲裁,以增加公眾對政府部門的監督,也可提高上訴過程的公信力。五、統疇性。政府高層智庫中心非全職成員能令政府部門打破官僚部門的規限,對某些政府特別關注的政策範疇作更有效的統籌及協調。六、督導性。為了確保一些重要工程或政務計劃能按時按質完成,宜讓政府高層智庫中心非全職成員成立一些督導性的諮詢組織加以推動。也可以利用現時各大專院校的研究機構、民間智庫機構等,以外包方式進行專題性的研究,以分擔政府高層智庫中心的任務。

其實,智庫機構還可以是多樣化的。按照西方某些國家和地區的實踐,還可試行「貼身直接服務型」的智囊人員方式,主要是指行政首長的顧問、秘書及其他直接為行政首長服務的工作人員,以及行政首長的私人朋友。這類人士的特點,一是受到決策者的高度信任,他們與決策者之間幾乎無話不說、無事不談。二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方式有很大的靈活性和隨機性,通常是在言談話語之間,就把許多重要的辦法和意見向決策者說了,而不必花費很大力氣草擬甚麼研究報告。三是這些人的意見和建議,因為可以不通過任何中間媒介,就可直接和決策者接觸,直接向決策者提出,受客觀因素制約比較少。但這樣的智庫人員必須品質很好,素質很高,想問題、出主意都是出以公心,說問題、辦事情都是實事求是。否則,有些假情報、壞主意都會通過這些人來左右決策者,就會貽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