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藥局暴露文物保護政策的盲區 中西藥局暴露文物保護政策的盲區

又是一個「群眾督促政府」的個案。──被認為是當年孫中山先生以開設「中西藥局」進行革命活動的遺址,在即將被拆卸重建的「緊急狀態」中,有群眾致電政府文化局,引致新任局長吳衛鳴及文化局其他負責人的重視,當即前往了解情況,並與相關社會及專業人士商討處理辦法。盡管這是經群眾反映才行動,但總比過去雖然群眾多次反映及建議,但也得不到任何回應要好得多。或許,這是新一屆特區政府「陽光政府」、「科學策」施政理念工作的新體現,也是新任文化局長吳衛鳴在「文化專業」方面較為成熟而所應有的專業表現。

實際上,關於政府應當保護「中西藥局」遣址的爭議,過去十年來,相關團體、人士不知提過了多少遍。前任特首何厚鏵也予正面回應,爽快答應了有關社團和人士的建議。可能是擔心走漏消息,被業主「抬價」或投機商人趁機炒作,或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貫徹執行不到位,而一直未有下文。最終導致現在的「中西藥局」遺址遭到徹底破壞。而從昨日政府反饋的消息看,連草堆街八十號就是「中西藥局」遺址所在地,政府機關部門都未能肯定,這似是折射著這麼一個事實:政府相關部門直至昨日,都未曾就「中西藥局」遺址進行考證認定工作。

這不能不說是失職。因為無論是從其本身職責就有維護文化遺產,還是從澳門特區必須對中央政府負責,其內容包括必須負起保護在澳門特區領域內所有的中國革命史遺址進行保護的責任,均是如此。顯然,特區政府有關部門對中央政府高度肯定的、在中國現代史上具有重要一頁的孫中山先生革命史上邁出第一步的澳門「「中西藥局」遺址,就沒有感情,更沒有負起保護的責任。

實際上,澳門在中國近現代史上,有著光輝的一頁。從第一個中美不平等條約「望廈條約」的簽署地,到鄭觀應撰寫影響包括孫中山,毛東澤東等革命家在內的一代人的《盛世危言》的撰寫地,到林則徐南巡宣示國家主權的蓮峰古廟,再到孫中山先生及同盟會鬧革命的「中西藥局」、《鏡海叢報》、《知新報》、四大寇聚會議事的遺址,還有葉挺的故居,柯麟、柯平兄弟進行革命活動的「新中行」遺址等,都在中國近現代史中佔有重要的一頁。在這些遺址中,有的成了政府維護的重點,如鄭家大屋,葉挺故居等;有的則由民間予以保護,如蓮峰古廟、「望廈條約」簽署石桌等。但也有沒人問聞的,如近日暴露出來的「中西藥局」遺址的被破壞。即使是政府關注的「葉挺故居」,只是維護外貌,也未能將之改建為真正的遺址紀念館,讓本澳市民尤其是青少年以及遊客參觀旅遊,接受愛國主義教肓。

實際上,特區政府的相關部門在對青少年進行愛國主義教育,是做得很不夠的,本來,澳門以其獨特的歷史,在中國近代史上佔有重要的一頁。並遺留了不少歷史遺跡。相關部門很應該結合「澳門歷史城區」被收錄進《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加強對這些歷史遺跡的保護工作,並將其建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但是,除了是作為「澳門歷史城區」的組成部份──鄭觀應故宅「鄭家大屋」予以維修并向公眾開放之外,其餘的一些含有豐富的愛國主義文化意涵的歷史遺跡,多是由民間主動進行維護,如林則除巡澳駐營地蓮峰廟等。即使是鄭家大屋,當局還計劃將其改建為精品酒店。不要說是與利用其作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背道而馳,就是與保護「世界文化遺產」的要求,也不相吻合。這就難怪,特區政府相關部門為了「向錢看」,迎合賭場持有財團興建賭場酒店的投資計劃,而要遷走鄭觀應銅像了。

一百多年前「望廈條約」的簽署,在中國近代史上佔有極為重要的一頁,它見證了中華民族「落後就要捱打」的屈辱史。但是,作為第一個中美不平等條約「望廈條約」簽署場地──觀音堂內的石檯石橙,除了是當年周南到此參觀,並就台檯邊大邊小,發表了一番感慨,而見了報,使人意識到澳門有「望廈條約」簽署地這一歷史遺跡存在之外,此後十多年,尤其是回歸之後,從未見特區政府對加強保護這個歷史古跡有何表示,也不見教育行政主管部門組織青少年學生參觀此歷史遺跡,白白浪費了一個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極佳場地。

澳門是當年孫中山先生邁開進行革命活動第一步的地方。但在回歸前,澳葡當局只是關心葡式文物建築,而任由「中西藥局」遺址拆卸;回歸後,澳門特區政府更是不重視「國父紀念館」的保護,使之因維護經費短絀,而殘舊老化。其實,特區政府相關部門可在尊重「國父紀念館」產權的前提下,定期撥款進行維修,既可強化其旅遊觀光點的功能,又可凸顯孫中山先生在澳革命活動歷史的。

另一位在中國近現代史上重要人物──葉挺將軍在澳門故居,雖然已闢為「葉挺將軍故居」,還隆重其事地邀請葉挺將軍的後人來澳主持開幕儀式。但至今為止,教育行政主管部門仍未將之列為向青少年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基地,旅遊行政主管部門也未將之列為旅遊觀光項目,更沒有向遊客進行宣傳。

這正是澳門保護文物工作的「盲區」:忽略了革命史遺址,未能夠象對其他教堂、廟宇那樣予以關心,給予保護。這從一個側面,反映澳門特區政府的官員,缺乏政治意識。希望,能在吳衛鳴局長的主持下,改變現狀。在繼續做好文物建築保護文物的同時,也須注意做好對革命址的保護及運用工作。趁修訂《保護文物法》之機,調整「保護文物」清單,將「中西藥局」、「葉挺故居」等增補進去。而且還不能單保留在「保護」層面,還應加以運用,將之開闢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參考其他地區的做法,予以活化,搜集文物,按原樣翻新,並安排圖片展品,向市民和遊客開放。現在過去在政治上較為「閉塞」的香港特區政府,都懂得將孫中山遺跡翻新了,為甚麼過去一直在政治上比香港「開明」的澳門特區政府,卻在這方面反而落後於香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