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得財政盈餘大幅增加一則以喜二則以懮 錄得財政盈餘大幅增加一則以喜二則以懮

據財政局前日公佈的公共財政資訊,特區政府今年頭四個月的財政收入理想,持續增收。不包括自治機構收支及臨時數據在內的財政總收入達到二百二十六億二千八百九十萬元,同比增幅近五成三;其中博彩稅收入為一百八十九億六千三百九十萬元,同比增幅五成四。但同一時期的公共開支則繼續減少,總開支為四十八億二千三百五十萬元,同比跌幅百分之十六點二,對年度預算的執行率也僅為百分之十點四。在收入大幅組增加與支出大幅下跌的交叉作用之下,錄得的財政盈餘高達一百七十八億零五百三十萬元,同比大增九成六。創下了歷史同期的最高紀錄。

如果在未來八個月財政收支繼續保持這一趨勢不變,全年度的財政收入將可達到六百七十八億元以上,創下歷年最高紀錄。但在財政開支方面,雖然目前的大幅下跌是受「執行率偏低」的影響,錄得巨幅盈餘,而在未來的的八個月中,估計執行率會回轉正常,財政盈餘率將不再會有如此「亮麗」的數據;但由於收入的大幅增長,而開支則受到財政預算案的嚴格制約,即使是未來可能還將會有一些預算案以外的臨時開支如新的「全民現金分享」、「醫療券」計劃等扯高開支額,但相信財政盈餘率也將會有較大幅度的增長,可能一年的盈餘額,就將超逾回歸前的全年財政收入。

這個消息,使人一則以喜,二則以懮。喜的當然不言自喻,澳門特區已完全走出國際金融危機的陰影,在全世界保持著最有生氣的活力和增長速度。這當然首先是「一國兩制,澳人治澳」、高度自治方針的正確實施所致,也是新任特首崔世安「傳承創新」施政理念的成果。或許,再加上不少人所揣測的中央政府為了幫扶新任特首崔世安,刻意向其「送大禮」,在中央本身的職權範圍內,暗中「發威」,給予扶助支持,包括放寬「個人遊」簽注等,從而使澳門各賭場「源頭活水滾滾來」。

懮的則是這一亮麗的財政收入數據,並非是依靠執行「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政策而來,而還主要是依靠博彩業。實際上,今年首四月的博彩稅收為一百八十九億餘元,佔同期財政收入(二百二十六億餘元)的百分之八十三點六。如果再加上博彩業周邊行業所創造的財政收入,其總比例就將會更高。這就使人擔心,這種憑靠博彩業才可以創造的成績,是否正常合理。實際上,即使是被喻為「賭城」的拉斯維加斯,其博彩稅收在年度財政收入中的比例,也沒有那麼高。

而且更使人擔心,是否會因為博彩稅收入「好景」,政府無須做甚麼努力財源就自然滾滾來,而更為忽略「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從而養成抱著特有優勢的「金飯碗」,向中央「要飯吃」的「懶人哲學」及助長「依賴」思想,失去原先凸顯「兩制」優勢,及充分發揮港澳人長於獨立思考、自我奮鬥的原意?

當然,崔世安上任才五個月,尤其是發表施政報告才兩個多月,尚未來得及落實其貫徹中央「經濟適度多元發展」要求的施政理念,而且即使是已經落實要發揮成效還須等一段時間。因此,要求在很短的時間內將博彩稅收入在財政收入中的比例降下來,把其他收入的比例推上去,還不能「一躑而就」。但仍不能被由博彩稅所堆成的成績所陶醉,因為它至少是與「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要求相悖的。

第二個隱懮,就是倘上述有關中央政府為了幫扶新任特首而「暗中送大禮」的傳言屬實,這樣的特殊政策是不可能持續下去的,必會在收到一定的成效之後就回復控制「個人游」簽注的常態。而且,如果博彩業過於瘋長,必會刺激內地一些職能部門如負有打擊出境賭博鬥爭責任的公安系統,及在偵辦違紀案過程中發現某些違紀官員的墮落與到澳門參賭有直接關聯的中共紀檢部門和司法機關,對進一步收緊「個人游」施加壓力。還有在中共「十八大」前夕,為了能讓中共高層和各級基層換班順利進行,純潔官員隊伍,而有可能會加強對幹部的出境管制,「個人遊」簽注政策還將會有可能收縮。

由於財政盈餘增加,這也使人感受到必須盡快建立財政儲備制度的緊迫感。正如前述,目前一年的財政盈餘已超逾以往一整年的財政收入,但這盈餘卻是作為下一年度財政預算案的收入兗存,是並不科學的,未能正確體現每一年的財政收支情況。何況,也不符合財政學上的「積蓄防饑」的原理。實際上,盡管說近年由於博彩稅收大幅增加,財政預算執行理想,財政收入還大於財政開支,每年都有不少的財政盈餘,另外特區成立時中央政府移交給澳門特區的土地基金經幾年本息累積也有兩百多億元,導致特區政府家產較為豐厚,倘若因為發生世界性的天災戰禍,即使博彩業全無收入,澳門特區政府仍可撐得住一、兩年的日常運作開支。但澳門特區政府的財政及預算管理制度,仍是繼續沿用回歸前澳葡政府的「滾存」制度,而未有與國際慣例接軌,實施「財政儲備」制度,而顯得極不科學。

實際上,在實際生活中,平衡是絕對的,有條件的;不平衡是相對的,無條件的。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會迅速地反映到財政收入方面來,並造成財政收支的不平衡。所以,一個年度內財政收入支出在總量上的平衡,只有在編制預算時才存在,預算執行的結果往往不是收大於支,就是支大於收。因此,特區政府和特區立法會宜充份發揮「澳人治澳」、「當家作主」的精神,摒棄前朝政府將本年度財政盈餘當作是「財政滾存」,將之撥入下一年度財政收入項的不正常做法,而是將財政盈餘撥作財政儲備,另行建立財政儲備基金,積存起來,以應付財政歉收或有重大突變之需。因此,未來在編制翌年度財政預算案時,既要遵守「澳門基本法」關於「以量入為原則,力求收支平衡,避免赤字,並與本地生產總值的增長率相適應」的規定,又宜積極主動地建立財政儲備基金,將財政盈餘撥入這個基金內。這才是為全體澳人當好家作好主的應有表現。 崔世安在競選特首時的參選政綱和就任特首後的首份施政報告中,都提到了「建立財政儲備制度,完善財政監督機制」,這是正確的方向,但愿能盡快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