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屆泛珠論壇提出「九加二加一」触目新招

在標榜「敢為天下先」的深圳、珠海、汕頭、廈門等經濟特區成立三十年之際,第六屆「泛珠三角區域合作與發展論壇」在福州市舉行。本來,這個論壇是原訂於六月下旬舉行的,但因當時福建、江西、湖南等「泛珠三角」成員正遭受特大水災,當地黨政主要首長都衝上搶洪救災第一線指揮並以身作則力挽狂瀾,而致使原已準備好所有會務工作的論壇需要延後進行。但「錯有錯著」,延後到第五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五次會議審議皮尊貴批准《中華人民共和國廣東省經濟特區條例》(也適用於福建省廈門市))三十周年紀念日之際召開,藉著盛大慶祝經濟特區成立三十周年之機,本屆「泛珠論壇」也洋溢著「敢為天下先」的氣氛,與會者提出了許多繼續解放思想、堅持改革開放的新點子,包括廣東省委書記汪洋的「建設深汕特別合作區」,通過包括「深化政治體制改革,實現政府職能的根本轉型,建設公共服務型特區政府」在內的大會「五項轉型共識」等,真是令人眼前一亮,精神振奮。但總不如與會成員們提出的在「泛珠三角」的「九加二」(即珠江流域福建、江西、湖南、廣東、廣西、海南、四川、貴州、雲南九個省(區)以及香港、澳門兩個特別行政區)的基礎上,再加上台灣地區,形成「九加二加一」的更緊密經濟合作格局。而在大會「五項轉型共識」中,也有一項是「粵閩台全方位合作轉型」。

這個「九加二加一」的議題,可能是今屆「泛珠論壇」的東道主--福建省,藉著「海西經濟區」的獨特優勢而「早有預謀」地創制的。實際上,本屆「泛珠論壇」創下了過去五屆所無的前例,首次邀請並非「泛珠三角區域」成員,更是處於雖是中國領土,但由於歷史原因中國大陸管治權尚未及於的台灣地區的知名人士出席,並邀請中國國民黨副主席林豐正作大會嘉賓發言,與九省(區)和港澳特區行政首長「平起平坐」,因而使加強兩岸經貿合作與文化交流首次成為「泛珠論壇」主要議題之一。林豐正也可說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在發言中說,目前兩岸已完成兩岸經濟合作框架協議(ECFA)的簽署,兩岸合作新世紀正式開啟,加強泛珠三角區域的合作及與台灣的經貿合作與交流,適逢其時。尤其是泛珠三角與台灣地理的區位對接,經濟優勢互補,如果能夠深化合作,將可帶動雙方產業升級,共創繁榮新局面。林豐正還表示,在泛珠三角區域中,海峽西岸經濟區未來必將成為兩岸經貿合作的重點區域。閩臺淵源相當深厚,隨著兩岸直航,「ECFA」的簽署,尤其是去年五月大陸頒布《關於支持福建省加快建設海峽西岸經濟區的若干意見》,賦予海西經濟區對臺交流合作先行先試的政策方針,對海西而言是很好的機會。因此,兩岸「ECFA」談判中有很多沒有辦法立即在全大陸實施的項目,可以在海西經濟區中先行先試,作為兩岸經貿自由化、正常化及擴大合作的試驗地。希望大陸大力支持海西區建設,提供臺商更多優惠措施,讓海西區成為大陸經濟一個新的亮點。

林豐正的這番話,正合東道主福建省的心意。福建省委書記孫春蘭在致詞時指出,本屆「論壇」正值「ECFA」簽署,突出對台交流合作,成為本屆「論壇」的一大特色。九省區和兩特區應當發揚各自優勢,加強「泛珠」區域與台灣地區之間的經濟合作與文化交流。發揮海峽西岸經濟區前沿平台作用,進一步整合優勢,近期推進泛珠區域與台灣地區經濟合作與文化交流。為此,與會者均表示,在新的發展形勢下,「泛珠」各方都需要抓住當前有利時機,發揮各自優勢,加強泛珠三角區域與台灣地區之間的經貿合作與文化交流。立足泛珠區域與台灣地區之間交流合作的現實基礎,發揮海峽西岸經濟區前沿平臺作用,探討在兩岸關係進入和平發展新時期和經濟全球化、區域經濟一體化大潮流中,促進泛珠區域與台灣地區之間的大交流、大合作、大發展,為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作出貢獻。

在海峽兩岸尚未達成「和平協議」之前,「泛珠九加二」要加上「一」即台灣地區,恐怕會有實質困難,因為台灣當局肯定不會與大陸進行實質性的行政區劃合作。但是,藉著大陸與台灣的「ECFA」及內地與港澳的「CEPA」這兩個有部份重疊的經濟合作協議的發酵,卻可在「泛珠三角」與台灣之間建構一種類似「更緊密經濟合作區」的合作關係。而按照政治經濟學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經濟基礎的變化發展推動上層建築的變化發展,上層建築必須適合經濟基礎的基本原理,在兩岸四地之間都締結成更緊密經貿關係之後,就必將為兩岸四地的「一統江山」積累基本條件,只待開展政治談判,就是「水到渠成」。倘此議獲得中央批准,整個珠江流域九省(區)及港澳兩特區,就將是擴大了的「海西經濟區」,或是「海西經濟區」的相關政策措施擴展至其他八個省(區)和港澳兩特區。但似乎是前一種意涵更為科學,因為現在港澳兩個特別行政區由於實行「一國兩制」,享有比內地泛珠九省(區)更優越的政策,尤其是作為「WTO」架構下的單獨關稅區,其經貿地位與台灣地區平等;而泛珠九省(區)只是作為「WTO」架構之下的中國主體會員中的地方區域,並不享有單獨與「WTO」發生關係的權利。因此,在與台灣合作中,其中的福建省將其「海西」政策措施擴展至其他八省(區),才是合理的,也應是有可能的。

不過,從種種跡象看,「泛珠」提出「九加二加一」,除了是上述的靈活運用「ECFA」以促進兩岸關係和平發展之外,似乎也是有「九九小算盤」在內,就是要高舉「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大旗來爭取實現「上榜」的「私心」在作怪。實際上,自二零零五年間提出「泛珠三角九加二」議題之後,眼看著環渤海以至是北部灣的經濟區都上了中共「十七大」及國務院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以至是國家「十一五」規劃,就是「泛珠三角」一直未有得到正式承認。「泛珠三角」九省(區)似是有心乘著「小珠三角」已納入中央規劃,由中央頒佈了《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二零零八--二零二零年)》和《關於支持福建省加快建設海峽西岸經濟區的若干意見》,以至是「ECFA」的東風,加大其「含金量」,希望「大珠三角」也能被納入中央的規劃。由此,此次「論壇」就有一個主題詞——廣東省長黃華華在講話中所提「泛珠三角」六方面的規劃合作中,其第一項就是「加強區域發展規劃合作,擴展泛珠合作發展空間。積極推動將泛珠合作的戰略定位、重點領域、重大項目等內容納入國家『十二五』規劃綱要,積極爭取國家有關部門牽頭編制泛珠合作『十二五』專項規劃,積極爭取更多國家政策在泛珠區域先行先試。」不過,這個「私心」卻是為了地方發展繁榮,也可算是出於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