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蘇”爭當接班人誰是民進党的未來主人翁?

3月,民進党沒了蔡英文主席。

儘管支持者“留下來”的呐喊不絕於耳,但她已有言在先–1月,她輸掉地區領導人選舉後便承諾辭去党主席,對敗選負全責。2月29日,蔡英文將党主席大印親手交給了高雄市長、代主席陳菊後,便消失在公眾視野中。

代主席是過渡性質,5月27日的党主席選舉才是焦點,勝者有望代表民進党出戰2016年大選。在陳菊表態沒有參選党主席的計劃後,黨內大佬和派系之間便開始明爭暗鬥,目標都緊盯那枚深紅色的党主席大印,一場拼殺已隱然發端。

“雙蘇”大戰或成定局

第一個打定主意要參選的,是前臺南縣長蘇煥智。

3月1日,蔡英文前腳剛走,蘇煥智就在臺北成立競選辦公室,並舉行記者會暢談黨務改造:“民進党應從一個選舉政黨,改造成一個公民運動的政黨。”他坦言,無止境的選戰已讓民進黨折損太多力量。

蘇煥智和蔡英文是台大法律系同學,在黨內都屬於比大佬年輕、又比青壯派有資歷的中生代。在1993年任“立委”期間,他為了捍衛台南水土、反對當局建煉鋼廠,剃光頭在鄉間苦行八天七夜,被稱為“光頭立委”–這是他從政期間不多的亮點之一。

雖然沒什麼名氣,但他自認黨內“孤鳥”、沒有派系包袱,反而是優勢:“中生代出來,可以避免黨內派系鬥爭、凝聚團結,對年輕一代也是一種鼓勵。”

台媒分析,雖未明說,但蘇煥智言下之意是要推動世代交替。本來蔡英文在2008年接任党主席後,讓中生代和青壯派逐步掌權,一度讓“四大天王(謝長廷、蘇貞昌、遊錫、呂秀蓮)”紛紛蟄伏,但她辭職後中生代頓時群龍無首,“天王”們複出的機會來了。

其中最受關注的是蘇貞昌,雖然對參選毫不鬆口,但他近期動作頗多:先是主動致電獨派大佬辜寬敏尋求支持,再是南下勤跑基層,比“總統”大選期間要活躍得多。民進黨內普遍認為,蘇貞昌是党主席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只要他明確表態參選、蘇煥智又不退出,“雙蘇”對決便成定局,重現2008年中生代與“天王”之間的紛爭。

面對可能遭遇的挑戰,蘇煥智並不諱言。他說自己在2月底曾拜訪蘇貞昌,當面懇請後者退出:“已經出道30年了,何需爭在此時!”他還隔空向蘇喊話,稱一旦對方出來選主席,勢必得罪其他“天王”,對角逐2016年大選不利,而他自己則“沒有2016的問題”。

中評社認為,比照當年蔡英文出任黨魁的態勢,無派系背景的蘇煥智出線幾率並不低。然而,民進黨內許多人卻對蘇煥智不怎麼看好。中生代核心之一段宜康直言,喊世代交替是因為有人認為“天王”不夠好。“如果真的不夠好,那就請具體說出一位足以帶領中生代的人。如果沒有,世代交替根本是空話,因為‘天王’以下都是空的。”

陳菊成為最大公約數

雖然在“天王”中蘇貞昌的勢頭最強,但他周圍制衡之力頗多。

目前民進黨內逐漸形成兩股勢力:一股挺蘇貞昌,一股則反之。反蘇勢力以謝長廷、遊錫兩位“天王”及其人馬為主。其中謝早在1月份便表示樂見中生代接班,被解讀為打壓蘇貞昌;謝系子弟兵更高喊,2016大選和黨?主席大印蘇貞昌只能選其一,針對之意明?顯。

在“天王”無法服眾、中生代聲勢不夠強之際,民進黨內還有第三種聲音:讓陳菊去掉“代”字,接任党主席。

陳菊在民進黨內的地位較為特殊。1960年代她投身民主運動,與前“副總統”呂秀蓮是同一輩分,資歷不輸其他“天王”;1980年代她著手建立以反獨裁理念領軍的新潮流系,被譽為“創系之母”,在1988年新潮流系成軍後又逐漸淡出黨務,遠離派系紛爭;而且她在黨內人緣不錯,與水火不容的謝、蘇兩派人馬都關係良好,也因理念相近而深得蔡英文器重;雖然她生於1950年,比起中生代確實老了點,但又比其他“天王”年輕了幾歲,世代交替與她無關。

這讓陳菊在党主席之爭的暗流中,正好處於一個極為有利的地位,無形中成了民進黨內的最大公約數–2月22日,民進黨中央執行委員會一致推舉陳菊擔任代理主席,蘇貞昌、謝長廷等人都表態支持。雖然她在出任代主席後,已多次婉拒黨內同仁的勸進:“我願意做一個桶箍,把黨整合在一起。至於大家所關心的,我未來沒有參選這個問題。”

話雖如此,但不少新系人馬認為,陳菊沒有把話說死,未來仍有變數–原本陳菊對出任代理主席意願不高,多次當著蔡英文的面說“市政優先”,但最後她還是出馬了。

臺灣《聯合報》報道,有民進黨內人士分析,陳菊代理党主席,很可能是謝長廷和蔡英文人馬力挺,一方面卡住蘇貞昌,此外還能延續蔡英文的改革理念,讓民進黨繼續轉型。只要她肯出馬力爭党主席大印,蘇貞昌的機會就要大打折扣。

不過,最後還得看陳菊本人的意願。3月5日,面對謝系大將、“立委”李應元隔空呼籲其出征党主席,她對媒體依然毫不鬆口:“不要有過度期待。”

“台獨”代理人可能成黑馬

除了“雙蘇”大戰和陳菊出馬,民進黨5月選舉,還有可能會爆出黑馬–“台獨”社團代理人。

長期以來,民進黨與黨外的“獨派”團體關係緊密,每逢島內選舉時節,這些團體都是民進党最堅實的基本盤。然而,蔡英文任党主席後有意往中間路線挺進,兩者關係便起了微妙變化,有“獨派”團體開始試圖掌控主導權。

“獨派”團體“臺灣社”社長吳樹民3月6日稱,目前民進党未來路線尚不明朗,“獨派”社團也不想一直做拉拉隊,他們希望可以刺激民進黨做出更大改變,不排除推出代理人競逐民進党主席選舉,進而讓民進党重新“台獨化”。

一位民進黨內的“獨派”人士則指出,他們已經在尋覓新的党主席人選,這個人必須形象清新,有加分效果;更重要的是,必須有堅定的“臺灣主體意識”,若有處理中國大陸與美國議題的能力則更好。

至於這位可能的黑馬是誰,“獨派”團體之間尚未達成共識。“總之,不能比蔡英文差。”一位“獨派”人士說。

(陳其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