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與經濟、政制與民生兩個兩手都要抓

按照慣例,澳門特區行政長官每年三次列席立法會答問大會,以加強特區政府與立法會之間的互動,促進社會大眾對特區政府工作進度的瞭解,提升施政透明度。這是符合《澳門基本法》關於澳門特首既是澳門特區的首長,又是澳門特區政府的首長;澳門特區實行行政主導,行政機關與立法機關既相互配合又相互制衡的政制設計的。

在已成為澳門特區社會政治生活中的「慣例」的「五一遊行」的前夕,特首崔世安昨日出席了本年度的首次立法會答問大會。按照以往經驗,由於時間接近五一勞動節,立法會中的「反對派」議員勢必會在答問中「炮聲隆隆」,「火光四射」,為其發動「五一遊行」製造「正當性」、「合理性」的政治輿論;而在建制派議員內部,也有個別是由直接選舉產生的議員為了要與「反對派」議員爭奪話題主導權,也會提出被另一部份建制派議員形容為「紅軍打紅軍」的問題。而行政長官為了對即將到來的「五一遊行」進行滅火降溫,也勢必會趁機推出多項民生「利多」措施,以圖消除民間怨氣,使到部分本來有意參加遊行的民眾打消此意,以減輕特區政府和特首自己的政治和輿論壓力。

今年「五一勞動節」前夕,由於經過特首崔世安及特區政府全體成員兩年多來的努力,多年積壓下來的民生問題逐步獲得解決。「萬九公屋」計劃基本上可以落實,市民中怨氣最大的居住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一大半;特區政府想盡辦法,並爭取到中央政府的支持,積極處理通脹問題,儘管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通脹問題仍然困擾澳門居民,但大家已感受到了特區政府對此所作出的努力;失業率下降到歷史新低,這連曾經以「反失業」為發動上街遊行口號的新興工運團體,也不好意思再使用此「舊招」,反而是中小企業主提出了「人力資源短缺」的問題;貧富差距和部分居民享受不到經濟發展成果的矛盾依然存在,但其尖銳及激烈度已大為減低。應當說,「民怨鼎沸」已基本上不再是立法會答問大會的「有力武器」,如果有議員再翻出舊議題,盡管仍可以「努力不懈」來自詡,但終究予人「沒有做功課」之感。

新的問題當然有,而一些舊的問題仍然未有完全解決。近期就有幾個重大的涉及民生的問題,如新的通貨壓力,過界司機,拱北海關打擊「水客」帶來新的失業壓力,土地資源,中小企業經營困難,私校教師退休保障,本地僱員權益等,仍是困擾澳門市民及特區政府的問題。實際上,昨日就有不少議員圍繞著這些問題向特首崔世安提問。

另一個重大問題,是恰巧是在立法會答問大會舉行前夕,政制發展第二階段諮詢工作結束,「民主派」的訴求從原來的「道德高地」--「雙普選」,一路節節撤退,退到「只增加直選議席」。過去曾是「重磅炮彈」的政治議題,在全國人大常委會先後作出《釋法》和《決定》之後,應是失了效。當然,「民主派」議員是不會就此全線撤退的,否則明年立法會選舉就將會流失大量選票了。因此,對主流方案及「灌水意見」進行質疑,就在預先估算的範圍內。

看來,特首崔世安及其幕僚班子,對此是有著清醒的認識,並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的。因此,昨日崔世安在回答問題時,基本上做到答對自然,答對得體。而議員的提問,也罕見地少了些「碰撞火花」,多了些友善互動。這有可能是自崔世安就任特首兩年多來,最為和諧溫和的一次,也是崔世安臨場反應表現最佳的一次。而令人感到驚訝的是,原來以為會在答問大會上,對政制發展議題「炮聲隆隆」的「民主派」議員,竟也是收斂炮火,其中還有「反對派」議員連提也不提,而回到其原本專業的教育等問題。就連提出政制發展方案的吳國昌議員,也雖然埋怨崔特首沒有正面回覆直選過半和加減間選的爭議,但仍認為崔特首釋出善意,並表示相信崔特首將會以寬容和包容的態度,去處理包括政改的各方面問題。這種和諧及寬容局面,在過去是不可想像的。

就此而言,崔世安的「弱勢特首」作為,確是適應澳門利益多元、訴求多樣的社會新趨勢的。實際上,崔世安樂於聽取不同意見,在草擬施政報告時,與特首選委會成員及各界別代表召開座談會,還落區考察,甚至也專門與「反對派」人士對話溝通;而其屬下的各個範疇尤其是社會文化司,與有不同意見的青年人溝通,確實是在消除民怨方面,起到積極作用。

當然,這是有充裕的財政基礎為保障的。國家領導人在會見崔世安時,就指示應充分運用特區政府的充裕財政,多關顧民生。崔世安也確是予以積極響應,除了繼續實施「現金分享」之外,也在社會民生方面投入了大量資金,尤其是對弱勢群體的關愛扶持。這真是應了「金錢不是萬能,沒有金錢卻是萬萬不能」之諺。

既然如此,作為下一步,就必須特別注意以下兩個問題:

其一、參考撥資解決民生問題的方式,關顧弱勢行業。中央政府已透過國家「十二五」規劃等方式,要求澳門特區實行「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建成「世界旅遊休閑中心」和「中國與葡語國家經貿平臺」。我們必須全力落實執行,不能當作是「耳邊風」。何況,中央政府為了幫助澳門特區落實,釋出了多項傾斜式的政策,包括「CEPA」 、「個人遊」、《粵澳合作框架協議》,及《橫琴總體發展規劃》以至是國務院批復橫琴實施特殊政策等。最新的發展,就是國務院堅持將「橫琴新區發展」列入溫家寶總理《政府工作報告》中的港澳事務部分,而並非是與其他發展新區那樣,列在區域發展部份。既然如此,澳門特區就更應做得更好。

但澳門特區確實存在各種客觀困難,尤其是除博彩業及個別「壟斷性」行業之外,都是中小企業,如今又遇到人力資源等問題的困擾,遑論是「多元發展」,就是繼續生存下去都有問題。實際上,一些特色性的小吃行業,就一間一間地「執笠」,長此下去,還說甚麼「休閑旅遊」?!因此,特區政府有必要在以往巳有的資助中小企業的基礎上,提出一個完整、全面、系統的扶持有助於落實「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及「世界旅遊休閑中心」的中小企業,給予一定的津貼補助,尤其是在旅遊區經營的特色小吃店等。

其二、必須居安思危。國家領導人和中央駐澳機構負責人苦口婆心地提出「居安思危」,但由於澳門博彩業仍然向好,去年還因此而使GDP增長超過百分之二十,「居安思危」說多了,就好像是「狼來了」,而失去應有的警覺。

其實,中央的擔心是有其本的。現在先不要說是美國經濟恢復緩慢,又有新的歐洲國家困於「歐債」這個「外部環境」了,就說是澳門博彩業的主要客源地--內地來說吧,由於人民幣被迫升值,也由於工人工資不斷提升,再加上出口工業收不到訂單,許多民營企業陷入資金鏈斷裂等,內地經濟形勢是極為嚴峻的,因而今年國務院首次不再堅持「保八」。盡管我們深信,中央政府定會領導全國人民戰勝困境,再創輝煌,但也應以「在戰術上重視困難」的精神,認真思考「居安思危」的問題。   因此,就必須「兩手都要抓」,而且還是兩個「兩手都要抓」。其一是政制發展和民生都要抓,目前基本做得不錯;而其二的政治和經濟都需要抓,其中的經濟就有需要加強,尤其是在落實「解決適度多元發展」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