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黨職的蔡英文倒是符合適當身份

面對民進黨聲稱要縮短最後一里路,調整兩岸政策,及近來有個別民進黨人趁著「大陸熱」的掀起,紛紛以各種名義踏足大陸的情況,國台辦主任王毅昨日在北京出席兩岸和平發展法學論壇回答的提問時表示,民進黨作為一個黨,如果堅持「臺獨」立場的話,我們當然很難和其打交道。我們希望民進黨能切實調整對大陸政策,改變以前不切實際、走不通的做法,這才符合臺灣民眾的長遠利益。王毅又表示,民進黨人士特別是指標性人物如果以個人身份到大陸走一走,需要在適當氣氛下有適當身份。只要民進黨人士歡迎、支持兩岸關係改善發展,我們都願意創造條件,讓他們到大陸走一走、看一看,實際瞭解大陸的發展進步以及對臺政策。

王毅的這兩段話,其實是互有關連的。其一、民進黨倘要中共發展黨際關係,就必須調整其兩岸政策,改變其堅持「台獨」的政治立場。這是最根本的核心原則。其二、鑑於賈慶林最近在哈爾濱「兩岸論壇」上說過,「即使是那些曾經主張、追隨和從事『台獨』的人,我們也鼓勵和歡迎他們回到支持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正確方向上來。在民進黨仍然無法拋棄「台獨神主牌」的現階段,可以採取權益辦法,民進黨的高層黨職人員倘欲訪問大陸,就不能以其黨職名義,而是其他適當身份進行。而且,還得要有「適當氣氛」。相信,王毅這番話的內容,同樣也可適用於屬於泛綠陣營的台聯黨和其他的一些未能在「立法院」佔有議席的政黨。

這是典型的「兩分法」。實際上,現時已經與中共建立黨際關係的台灣地區泛藍政黨,包括中國國民黨、親民黨、新黨,其領袖是可以打著黨的旗號,並以黨主席或名譽主席的領袖職位身份,前往大陸與中共進行黨際交流活動,並共同參與曾經被稱為「國共論壇」的「兩岸經貿文化論壇」的。而且,這也已經形成了制度,並分別寫入了「胡連會」《兩岸和平發展共同願景》,及「胡宋會」《會談公報》。

關鍵的原因,就是泛藍三黨都堅持「一個中國」原則,贊同「九二共識」,反對「台獨」。盡管在意識形態方面,泛藍三黨與中共之間仍然存在著重大的差異,但由於在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統一這個核心問題上是一致的,就有了擱置爭議、求同存異,積累共識,創造共贏的可能性,就建立了進行黨際交流的政治基礎。

反過來,其實在意識形態方面,在《民主進步黨黨綱》中撇開「台獨黨綱」部份內容不計,其餘內容大多是屬於主張「民主社會主義」和「福利社會主義」的,雖然與中共所信奉的馬克思主義的三個重要組成部分之一的「科學社會主義」仍有著重要的差異,但卻都是屬於廣義上的社會主義理論,亦即民進黨也是廣義的社會主義政黨。但在國家主權和領土統一的核心問題上,民進黨的台獨「黨綱」中所主張的「基於國民主權原理,建立主權獨立自主的台灣共和國及制定新憲法的主張,應交由台灣全體住民以公民投票方式選擇決定。」卻是分裂國土的,與《中國共產黨章程‧總綱》中的「按照『一個中國、兩種制度』的方針,促進香港、澳門長期繁榮穩定,完成國家統一大業」相抵牾。

因此,民進黨欲要與中共進行黨際交流,黨主席或其他高層黨職人員要以黨職身份前往大陸進行訪問,首先就必須廢除「台獨黨綱」。

有人說,民進黨不是按照「後法優於前法」的原則,以《台灣前途決議文》「凍結」了「台獨黨綱」了嗎?為何還要提「台獨黨綱」?

這顯然是陷入了兩個觀察盲區。其一、正因為是「後法優於前法」,民進黨於二零零七年九月通過的《正常國家決議文》,又己經「凍結」了《台灣前途決議文》。如果說,《台灣前途決議文》是以「中華民國」的「瓶」來裝「台獨」的「酒」的話,那麼,《正常國家決議文》就更是乾脆撕下「中華民國」的畫皮,直接訴求於「台灣」,並主張「以台灣名義加入聯合國」,其「獨」性比《台灣前途決議文》更甚。

實際上,當時以民進黨主席身份主持通過《正常國家決議文》的遊錫就解釋說,《正常國家決議文》是「台獨黨綱」與《台灣前途決議文》的延伸,是以「台灣正名」與「轉型正義」兩個新目標,同時達成過去「制定新憲」、「參與國際組織」、「建立台灣共同意識」、「破除一中原則」等四個基本方針。因此,準確的說法,民進黨如要調整兩岸政策,就不單止是要廢除「台獨黨綱」,而且也應將《正常國家決議文》和《台灣前途決議文》同時廢除掉。

其二、民進黨曾經通過決議,「經全國黨員代表大會就國家重大政策所做之決議文、競選綱領,視為本黨綱領之一部。」並已寫進了《民主進步黨黨章》,成為第十四條第二款。因此,盡管有著「後法優於前法」的原則,但「台獨黨綱」和《台灣前途決議文》仍然是民進黨的政治綱領,只不過是其位階「讓位」於《正常國家決議文》而已。

因此,在解決此問題之前,民進黨高層人士如要訪問大陸,就將會遇到「適當身份」的問題。雖然按照賈慶林的說法,過去曾經進行過「台獨」活動的人也可以訪問大陸,但就必須以其他民間團體的名義,而不能以民進黨的黨職名義進行。這一點,對於現在正在擔任民進黨高級或重要黨職的民進黨人,尤為緊要。

在此情況下,在民進黨「四大天王」中,現時擔任民進黨主席的蘇貞昌,及中常委的謝長廷、遊錫等人,訪問大陸的困難度將會較大。不過,謝長廷的情況較為好些,當年他當選民進黨主席尚未就職時,就曾計劃以高雄市長的身份訪問廈門市。由於高雄市長是地方職務,當然政治敏感度較低;而且他的政治敏感度也很銳敏,是利用自己已經當選民進黨主席但尚未就職的「空檔」時間進行的,既具有「候任黨主席」的政治高度,又能避開民進黨主席的尷尬。

但現在謝長廷具有民進黨中常委的身份,這也是必須避開的。不過,他還有其他的民間身份,甚至是某些電(視)台的時事評論員。具體到此次的機會,他就可以台灣國際調酒協會顧問的名義,以符合「適當身份」的條件。

相比之下,表面上看來最難踏足大陸的蔡英文,相反倒是身份最為超然。因為在七月間的民進黨領導層改選中,不但是她個人沒有參選,就是她所領導的「蔡系」,都沒有推出人選參加中執委和中常委的選舉。因此,蔡英文現在是「無職一身輕」,沒有任何黨職身份。這就為她以其他的甚麼民間名義,如「小英文教基金會」董事長等訪問大陸,提供了方便。

這就是現實的吊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