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裁與民主原來那麼近

——讀《劉曉波評傳》

吳正

近日,讀了一本新書《劉曉波評傳》,作者王其鋼,今年11月出版。此書從不同的角度,令讀者瞭解一個真正的劉曉波,當中很多屬於批判性的還原和審視,讓大家從對人物的客觀評介,梳理中國幾十年民運走過的路程,診斷中國民主運動的沉屙,探尋一條真正適合中國的民主化道路。

作者對於劉曉波的分析,認為每個人都有局限性,既不肯定劉曉波是中國民主運動的促進者,也無表示劉曉波是中國民主運動的“障礙物”。作者在前言中就說:“對一個人的神化,或者批鬥,都是一種極權思維的體現。我們追求民主,不是打著民主的旗號,玩專制的勾當,而是要以民主的思維來思考問題。”

二十多年來,劉曉波一直是中國的爭議人物,作者對劉曉波的評價,主要集中在幾個方面。一是他把握機會成名的能力超過其他人,很多人和事件都成為他爭名逐利的工具。從1986年文壇“黑馬”,到1989年的六四“黑手”,到2003年掌控獨立中文筆會,到2008年發起《零八憲章》,再到2010年獲諾貝爾和平獎,他幾經沉浮,雖然一度被邊緣化,但總是能以一鳴驚人的方式,重新浮出水面,回到聚光燈下,成為媒體的焦點。作者認為,劉曉波每次把握成名的動機都是一樣,因為在他身上留著許多文革的遺跡,比如瘋狂的領袖欲,對權力的崇拜,還有文革時期你死我活的鬥爭方式。

二是劉曉波是個善變的人,在他人生的不同階段,他的性格似乎截然不同,一會兒把自己當救世主,蓋世英雄,一會兒又成了喪家犬。他靠罵人成名,那時就像一條被名利折磨得發瘋的狗,逮到名人就罵,罵人幾乎成了他的職業,成了他的生存方式與生活方式;89民運,劉曉波從美國回來,實際是為了一次人生的豪賭,從開始的後臺指手劃腳,到後來的絕食,都是為了自己成名,以及爭奪民運領導權,為此綁架了天安門廣場上那些單純、無辜的學生,把他們推上了祭壇,用亡靈的鮮血給自己貼金;此後,他因獄中寫的“悔過書”,長期處於邊緣化的狀態,他被當成了“民運敗類”,被民運人士所鄙視,只有夾起尾巴,尋找東山再起的機會;到掌握獨立中文筆會之後,他又搖身一變,變成一個打壓異己的土皇帝,把一個作家組織,變成了黑社會,任職期間,他製造了一起起的政治醜聞,像是重演了一場場文革大戲,發生了茉莉辭職、拒絕袁紅兵入會、逼退盛雪案、拿下陳高郭案、余王排郭事件、開除高寒案、集體退會案、選舉舞弊案、嚴正學案等事件,高寒為討公道還將筆會及民主基金會告上美國法庭,令這個追求民主爭取寫作自由的組織,降格為無理取鬧、黨同伐異的批鬥會場,在這個打著反抗專制的組織裡,最盛行的就是專制。

三是劉曉波是一個有韌性的人,但大多人將這種具有超強韌性的人稱之為“無賴”。他能為自己的任何行為,即使是卑鄙之極的事,也能找到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他會抓住任何一個機會表演。靠罵人成名的劉曉波,為了吸引眼球,也可以罵民眾罵國家,他曾經聲稱“中國至少需要被殖民三百年”,目的是用過激的言論討好西方。

當然,作者重點分析了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過程和背景。首先,《零八憲章》的出臺,就是劉曉波精心策劃的。雖然很多人民運人士對《零八憲章》也持有批評意見,認為根本沒有考慮過中國的現實,就像是一座空中樓閣,表面看著華麗,其實是虛無縹緲的,有人認為,《零八憲章》的本質是諫言,是屈服,是妥協,對中國民主運動傷害極大,是中國民主運動的倒退。但劉曉波的目標是通過這樣的一個工具,得到幕後大老闆的首肯後,讓海外民運和國內民運,都圍繞《零八憲章》展開工作。其次,《零八憲章》就是沖著諾貝爾和平獎來的,多年來,劉曉波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作者分析了劉曉波獲獎的七個理由。第一是他符合西方的戰略需要,西方希望透過這樣將中國民運整合起來形成一個聯盟;第二是劉曉波玩的套路完全符合諾貝爾和平獎的口味,如西方認為非暴力抵抗可以取得與中國鬥爭的勝利,劉曉波也就符合這種思維;第三,由於劉曉波的堅守,堅守國內成為民運大佬;第四是他完美的策劃能力;第五是善用借用他人特別是知名人士的力量;第六是西方需要一位元“中國公民”獲獎;第七是劉曉波的自我美化與自我宣傳能力無人能及,是“民運影帝”。

作者還指出,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背後最大的支持力量來自美國,在提名階段就發動宣傳攻勢,將他吹捧上了天,發動了大規模的連署活動。其政治背景是,在將諾貝爾和平獎授予劉曉波時,中國和美國正在打一場貨幣戰爭,美國試圖逼迫人民幣大幅升值,這對中國是嚴重打擊,將進一步加劇社會動盪,在這個時刻,授予劉曉波諾貝爾和平獎就是往中共頭上澆的一桶冰水。

最後,作者認為,諾貝爾和平獎只不過給中國半死不活的民運打了一支強心針而已,把中國民運強行推入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它並不會給中國帶來真正的民主,一方面,因為它樹立一個反面的榜樣,劉曉波獲獎,憑籍的不是對民主事業的全身心的、不懈的追求,是他高超的表演技巧,他的博大,他的超脫,都是表演,都是作秀。如果所有的民運人士都像劉曉波那樣謊話連篇,都像劉曉波那樣口是心非,都像劉曉波那樣自私自利、不擇手段,這將是中國民主的災難。

讀完此書,對中國民運惡劣的生態環境,以及他們內部無休止的爭鬥,有了更多的認識;對有些打著民主旗號反民主的人,深惡痛絕!原來有時獨裁與民主,是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