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黨發動「三合一罷免」的密底算盤

在天氣冷颼颼,民進黨發動的「火大」遊行的熱度也不夠熾烈之下,為了將民眾尤其是民進黨支持者的烈火煽熱起來,讓蘇貞昌主席的首次「大秀」辦得好好看看,至少是不能輸於蔡英文就任民進黨主席後,針對陳雲林到台灣主持海峽兩會協商的「圍城大秀」,因而民進黨中央昨日舉行了「人民火大、一路嗆馬、倒數一百小時誓師記者會」,為這場「許成不許敗」的「火大」遊行造勢。蘇貞昌表示,民進黨宣佈要上街抗議,政府才好不容易有一點點回應,所以他呼籲民眾一起站出來,展現人民的力量。民進黨中央則預估,這場「火大」遊行將會有十萬人參與。

似乎是要與蘇貞昌主席「別苗頭」,他不但是沒有計較在出任「中國事務委員會」主委問題上受到蘇貞昌排擠的嫌隙,以民進黨中常委的身份出席了記者會,為「火大」遊行打氣,而且還比蘇貞昌更進一步,不能單靠這次遊行就可改變什麼,還應當在遊行之後,看看社會和馬政府的反應,可以持續加溫,罷免「傲慢又濫用多數的立委」。

在此問題上,台聯黨與謝長廷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就在民進黨剛開完記者會之後,台聯黨也緊接著舉行記者會,宣佈台聯黨不僅全程參加「火大」遊行,而且還將在遊行沿線設立一百組「罷馬連署行動雙人組」,在遊行的隊伍中穿梭,讓民眾隨時找得到,隨時能連署,目標是一百萬份。林志嘉還透露,台聯黨發起罷馬連署已經超過二十萬份,希望在大遊行能再增加幾萬份。他又進一步指出,今年二月一日,「立委」任期就到一年了,台聯黨也將展開罷免國民黨「立委」的連署。因為馬英九違反民意,推動調漲油電價、提高健保費、毒美牛進口等政策,卻獲得一群只聽馬意不聽民意的「立委」保駕護航。因而台聯黨呼籲全民注意,向台聯黨提出違背民意捍衛馬英九的「立委」,台聯黨會視民眾回應酌斟提出「立委」罷免案。但哪些藍委在罷免名單之內,台聯黨還不願意透露。

其實,在去年十一月間,台聯黨就曾偕同多個民間社團發起全島性「罷免馬英九」的連署活動,並公佈要求馬英九下臺的「十大理由」,包括亞洲經濟最慘、拒絕改革致社會階級對立、政府基金弊端連連、稅制不公、債台高築達二十一點四七兆元、司法黑暗、史上跳票最多、油電雙漲、依賴中國(大陸)導致產業空洞以及「捏造九二共識」等。但不少法政人士指出,根據《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規定,「總統」必須在就任一年才能罷免,因而台聯黨的這個行動暫時未能風風火火地推動起來。既然如此,為何卻又突然「插花」,搞出了個「罷免國民黨立委」運動來了呢?

原來,這是謝長廷和台聯黨「不謀而合」的策略運用。這是因為,雖然到今年五月二十日,馬英九就已經任滿一周年,按規定是可以進行「罷免」,但按「憲法增修條文」及《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的規定,罷免「總統」的「門檻」極高,而且還不單止一道「門檻」。實際上,首先,必須跨過「立法院」提案的「門檻」,必須先要有全部「立委」四分之一提議,再獲得全部「立委」三分之二同意後,才能成立「罷免案」,交付「公民複決」;其次,是必須跨過「公投」的「門檻」,必須有過半選民投票、有效票過半同意罷免,才能通過。

因此,不要說,按照過去三次六道「公投題」的「公投」經驗,即使是與「總統」、「立委」選舉綑綁一起進行的「公投」,其投票率及同意票率都極低,根本無法與同時進行的「總統」、「立委」選舉的投票率相提並論,因而單獨進行的「罷免總統公投」,投票率更將會極低,因而將會遭到否決;就說是「立法院」提案的「門檻」,也難以跨過。實際上,以民進黨和台聯黨的「立委」只有四十三席,雖然因為剛過議席總數的三分之一,可以提出「罷免總統案」,但卻跨不過通過「罷免總統案」的三分之二「門檻」,亦即是難以成案。

因此,在野黨提出「罷免總統」的訴求,是形式多於實質,造勢多於目的。無非是要藉此徹底「汙名化」馬英九,在輿論上削弱馬英九出任「總統」的正當性,也是要為國民黨「執政無能」製造輿論氛圍,為二零一六年「總統」大選時拋出「換黨換人試試看」的選戰主軸做好鋪墊。

但是,「罷免總統案」倘是出不了「立法院」,就難以在民間形成氛圍,只是流於上層殿堂的政治遊戲,無法在廣大選民中引發共鳴。因此,必須設法闖過第一道「成案關」。否則,只能是滯留在「立法院」內吵來吵去,民間也感受不到。但一旦能闖出「立法院」,付諸「公投複決」,即使未能通過,也等於是進行了選民動員,有利於煽動民意。因此,關鍵是在於「罷免總統」必須能夠成案。而要達到此目標,就必須設法改變目前「立法院」內藍大於綠的不利態勢。這就是謝長廷與台聯黨突然提出「罷免立委」的底蘊了。按照其思路,只要能成功地罷免若干國民黨的「區域立委」,在經補選後,由民進黨或台聯黨提名的候選人當選,從而取而代之,「立法院」內的版圖就將發生重大變化,「罷免總統案」就可以容易成案。至於「國民黨立委為馬英九錯誤政策保駕護航」的說法,只不過是為了欺騙選民,掩蓋其真正標的的表面理由而已。

根據《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規定,罷免「立委」的「門檻」並不高,較易實現。實際上,據規定,罷免「立委」的主要程序經要件是:一,由被罷免「立委」原選舉區選民為提議人,由領銜三人向「選舉委員會」提出,提議人人數應為原選舉區選民總數百分之二以上。二,以被罷免「立委」原選舉區選民為連署人,其人數應為原選舉區選民總數百分之十三以上。三,「罷免案」的投票,不得與各類選舉之投票同時舉行。四,「罷免案」投票人數不足原選舉區選民總數二分之一以上,或同意罷免票數未超過有效票數二分之一以上者,均為否決。

這等於是在「立委」原選區進行一次「不信任投票」,因為範圍較小,反而較為容易發動選民們出來投票,尤其是在馬政府是政績欠佳之際。倘謝長廷和台聯黨的算盤打得響,確能拉下幾席國民黨「立委」,但卻難以達到「罷免總統案」成案的終極目標,因為「立委」的構成,除了是「區域立委」之外,還有「不分區立委」,其數額是拉不下來的。不過,倘是通過「罷免立委」的操作,拉下若干位國民黨「立委」,卻是將能增加民進黨在「立法院」的實力,使得馬政府的施政受到極大的阻礙。

其實,回過頭來說,即使是能夠成功罷免馬英九,按「憲法」規定,「總統」缺位由「副總統」遞補,因而屆時的「總統」仍然是國民黨的「總統」。為此,台聯黨也提議,乾脆「總統」、「副總統」一齊罷免。因此,這個罷免運動就是「總統」、「副總統」、「立委」一道罷免,也叫做「三合一罷免」。

不過,在理由上會予人滑稽之感。這是因為,「副總統」只是備位「總統」,沒有實權,即使是如一些人所言馬英九「無能」,這個責任也輪不到由「副總統」來負,故而台聯黨此舉只不過是無理取鬧。實際上,當年在野黨發動罷免陳水扁時,也沒有把呂秀蓮也給捎帶上。當然,當時主要針對的是陳水扁的貪腐案,而呂秀蓮則沒有捲入此案中。既然此一說法成立,也既然人們只是批評馬英九「無能」,二無人以同樣的罵名來指責吳敦義,為何卻要把他也給捎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