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政府拒兩岸聯手抗菲致優勢開始流失

因應菲律賓公務船射殺台灣漁民而展開的反制行動,本來是一付對台灣完全有利的牌局,由於馬政府未能精準掌握時機不準,並在尚未全面評估得失利弊的情況下出手顯得過猛及有點輕率,在唯一的一次台菲談判中又自我貶抑身格,尤其是本已被菲方否定國際人格身份的背景下,卻又拒絕與中國大陸聯手抗擊,更被菲方「看衰」等各種因素綜合發酵之下,態勢正在悄悄發生變化,本來應有的優勢已經開始流失。如果馬政府不盡快調整策略,或許會成演化為由盛轉衰的窘局,馬英九會下不了臺。

在這方面,民進黨內的「非主流派」中執委洪智坤就看得很清楚。他在其個人社交網站中指出,事態的發展,不但是菲律賓總統府發言人陳顯達譏笑馬英九民調低,就連國際主要媒體美聯社、《洛杉磯時報》等的詮釋也都相當不利台灣地區,紛紛指向因經濟長期衰退,馬英九才需要刻意提高緊張態勢,透過強硬的外事手段,挽救只剩下百分之十三的支持率。洪智坤還分析認為,台灣方面接下來勢必得面臨更艱難的狀況,包括美國斡旋失敗,呼籲臺北與馬尼拉限期談判;菲律賓不理台灣方面調查小組,徑行公佈調查結果等。為此,洪智坤建議,民進黨應該轉為有條件支持馬政府,但是也必須強力監督馬英九與江宜樺體制,呼籲台灣應該怎麼做。

儘管洪智坤是站在民進黨的政治立場出此言,但他一向看問題較為冷靜客觀,即使是對民進黨中央也毫不客氣,因而此言也是屬於「旁觀者清」。實際上,菲律賓公務船射殺台灣漁民一事,本來是台灣方面完全在理,菲律賓理虧,即使是「廣大興28號」闖入被菲方視為自己的專屬經濟區捕魚,也只能是以水炮等非致命性武器驅趕,而不是亂槍殺射。馬英九完全可以藉此凝聚民氣,進行反擊,以保護漁民以至是廣大民眾的生命安全和經濟利益。即使是出於挽救自己的低民調,也應如此。馬英九在沉默了兩天之後的反應也確實是如此,但他卻走錯了一步,就是拒絕大陸合作,就致步步皆錯,結果極有可能是將會反勝為敗。而既愚蠢卻又很「精明」的菲律賓就是看到了這一點,以祭出「一個中國」原則,來反壓得馬英九處處被動。

菲律賓使用「一個中國」一招,在涉台的國際關係領域上當然是正確的,但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卻又容易挑起兩岸矛盾。實際上,二零一零年菲律賓警方抓捕十四名台灣的跨國電訊詐騙嫌犯,就是以遵守「一個中國」原則為由,將其統統遣送中國大陸,而引發台灣朝野極度不滿,也使得「台獨」勢力振振有詞地反對「一中原則」。這與在菲律賓槍手挾持槍殺香港遊客事件後,菲方向中國中央政府道歉,是有所不同的,因為畢竟香港已經回歸,成為中央人民政府轄下的一個地方行政區域,並沒有直接的外交權。正因為菲方同樣認為台灣地區不具有國際人格,是屬於中國的一個地方行政區域,儘管最後並沒有像應對香港遊客事件那樣向北京道歉,而是以總統個人和菲律賓人民的名義向台灣人民和家屬道歉,而且也只是以「人道」名義向難屬送贈慰問金並非「賠償」,就是因為不承認台灣「政府」。另外,也拒絕承認及配合台灣公務部門派出的調查團,其籍口也是菲律賓與台灣不但沒有建立國際刑事司法協助關係,而且更是不承認台灣政府的法定地位。倘若菲方讓台灣「法務部」及「警政署」的公務人員參與調查,說輕了就是出讓司法管轄權,說重了就是出賣國家主權。就是這一點,也可看出馬政府的輕率和自我膨脹。

令到馬政府尷尬的是,菲方對其祭出的十一項制裁措施表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這除了是這些制裁措施對菲律賓的經濟利益損害不大之外,更看到其實這是「七傷拳」,未傷對手先傷自己。實際上,菲律賓更在乎大陸市場,去年「黃岩島事件」發生後,按合約輸往中國大陸的菲律賓香蕉突然被禁止入境,北京並沒有公佈甚麼「制裁」的措施,只是低調地說檢疫檢驗不過關,這就足夠了,急得菲律賓政府直跳腳,連忙派出農業部高層官員到北京求情。這與菲律賓「並不在乎」台灣馬政府來勢洶洶的十一項制裁措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更令馬政府尷尬的是,台灣派出的「示威施壓」先進艦艇都已經逼近菲律賓領海了,雖然菲律賓的軍力不濟,其軍艦大多是接收美國在越戰甚至是「二戰」後退役的軍艦,不堪一擊,但菲方卻也是表現得「老神在在,不屑一提」。為何如此?菲律賓根本上就是「吃定」了馬英九拒絕兩岸軍方合作護漁,因為它一方面「欺負」台灣地區不具國際人格,其軍事武裝等於是「民間武裝」,所挑起任何國際軍事糾紛,即使是有理也得不到國際社會同情;其二是馬政府和台灣軍方自我閹割,拒絕與大陸軍艦攜手合作,難以對菲律賓形成實質性的震懾力。其實,倘若是馬政府受制於民進黨及「獨派」勢力,及擔心美國的猜疑,也可以「只做不說」的方式,與大陸軍方來個「默契合作」。實際上,解放軍就是顧及到馬政府的難處,而在沒有公開表態的情況下進行實質性的聲援台灣漁民的行動,這連小流球的漁民都看出端倪來了,指出「東海艦隊的軍艦都開來南海了,這不是在幫我們嗎?」但馬政府卻反其道而行之,「立法院」內政委員會通過臨時決議,要求「陸委會」針對大陸關切台菲衝突一事發表聲明,避免大陸「籍此宣傳台灣為大陸一省」。而「立法院」內政委員會是國民黨籍「立委」佔了多數,並掌握主導地位,雖然並不完全代表馬政府,卻也是代表了執政黨的意思。「陸委會」主委王鬱琦也竟然先是私下打電話要求國台辦不要「插手」,後是發表公開聲明。既然如此,菲律賓還需要害怕台灣的制裁和軍事「壓力」嗎?

實際上,菲律賓害怕的是大陸軍方,一個黃岩島的被解放軍控制,就至今仍只能是在跳腳;一個仁愛礁的擱淺軍艦被解放軍拆掉登艇舷梯,也只能是徒呼荷荷。如果台灣軍方能與解放軍合作,就不但能展示自己的實質實力,讓菲律賓軍方不敢小覷,而且也有可以趁機在幾個菲方聲稱擁有主權的無人島礁上「插旗立碑」,宣示主權,把其周邊海域納入兩岸漁民的專用捕魚區。倘菲律賓軍方不服,有解放軍在外圍保護,能奈何乎?

當然,菲律賓的態度突然轉硬,也有著台灣內部的政治原因。這除了是拿馬英九的低民意支持度來意淫一番之外,就是馬政府自己的無能和混亂。從菲律賓使出以「三改道歉函」奸計來拖延時間,使得「外交部長」林永樂在「最後通牒」已經超逾七十二小時期限,仍在與菲律賓駐台代表白熙禮談判,破了「最後通牒」的威懾力,並在聯合記者會上,林永樂又頻頻為菲律賓緩頰,甚至為白熙禮作翻譯,自我降格,到拒絕讓菲律賓特使培佩雷斯入住酒店的先恭後踞,毫無章法,讓菲方看破了手腳。盡管自己是政治蠢蛋,但馬政府也不是什麼好蛋,半斤八兩而已,還用得著俯首稱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