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凍選情策略奏效令新學社丟失議席

第五屆立法會選舉直選部份的結果,使得澳門政治態勢的三大板塊狀態,更加固化。實際上,除了「政制發展」增加兩個直選議席的成果,為既是博彩商人又是鄉親團體,當然亦是被歸納於「建制派」陣容的「民聯」宋碧琪和「粵澳」鄭安庭具體分享之外,還是呈現以博彩商人為主體的工商團體、傳統愛國基層社團、「泛民主派」三大板塊基本不動,只是在板塊內部各組成部分的互有消長。比如,「泛民主派」中的「新澳門學社」流失的一席(陳偉智),轉移給了「新希望」的梁榮仔,而使得「泛民主派」仍然佔有四席;又如,屬於傳統愛國基層社團的「同心」所失一席,則轉移給「群力」(黃潔貞),也是平盤,仍佔有三席。

相比之下,由於商人多據了兩席,在立法會內的「話語權」則增加了。在政治上,他們仍是屬於愛國愛澳陣營,其政治立場完全可以放心並予信任;但在屬於澳門特區高度自治範疇的事務,或是對於澳門特區的政策,則可能會有不同聲音,將會加大對特區政府的監督力度,甚至是在攸關利益的事務上,將會對特區政府施加壓力。尤其是在博彩政策方面,「民聯」在競選過程中提出了「增發賭牌」及「全民開賭」的主張,可能會聯合其他博彩商人議員,向特區政府施加壓力。

但似是尚未定局。因為連續三屆都是「差一點點」就可獲得兩席的「澳發」,已經決定上訴。實際上,在排序第十三至十五的三位候選人所獲票數相當接近,按「改良漢迪比例法」折算,其中宋碧琪為六千五百九十六點二五票,梁榮仔為六千五百五十九票,黃昇雄為六千五百四十三票,黃昇雄僅比梁榮仔少十六票,亦即實體票為三十二票,差距率僅為百分之千分之二點四。而台灣地區的《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規定,得票數最高與次高的候選人得票數差距在千分之三以內時,次高票的候選人得於投票日後七日內,向主管法院聲請查封全部或一部分投票所的選舉人名冊和選舉票,並在四十日內完成重新計票,倘審定結果不應當選而以公告當選的,應予撤銷;有應當選而未予公告的,應重行公告。而《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也有類似的規定,有權聲請重新計票的差距率也是千分之三。因此,「澳發」所遇的情況倘是發生在台灣地區,是可以聲請查封選票及重新計票的。據報導,「澳發」已經依據澳門特區的法律提出上訴,這與總核算委員會的「核算」是不同的。因為「總核算」只是核定初步點算的結果,而「上訴」則進一步,要求對有爭議的選票予以「復活」。雖然在四千三百四十五張的「廢票」數和率,都比去屆低,但倘是從中尋求「復活票」,或許會有所「斬獲」,導致正式選舉結果「翻盤」,亦即是黃升雄取代梁榮仔。

按一般理解,「新希望」與「澳發」的選民,其文化程度和公民意識都相對較高,因而「蓋錯格」的機率都相對較低。但這只是「相對」,再細究起來,「澳發」支持者的「蓋錯格率」還是會高些。倘能「搶救廢票」成功,使得「澳發」的得票超越「新希望」,「澳發」就可圓其連續三屆的「兩席夢」。倘此,三大塊任就會有微妙變化,屬於「建制派」範疇的博彩商人的實力再進一步增強,而又被稱為「反對派」的「泛民主派」的實力則有所萎縮,尤其是相對於直選議席已經增加的情況下,這個反差就將更為明顯。

當然,即使是在同屬於「建制派」的博彩商人議員之間,其具體利益訴求也並非一致,甚至可能會有矛盾。比如,相信「澳發」議員就不贊同「增發賭牌」的主張,這等於是「多個香爐多個鬼」,搶奪自己的「搖錢樹」也。

正如前述,即使「澳發」的上訴未能獲得預期效果,屬於「建制派」的商人實力也已壯大,獨享了「政制發展」增加的兩個直選議席。反而「民主派」有所委縮,「新澳門學社」流失了四千多票。相比之下,同屬「反對派」陣營的「新希望」,卻有二百一十票的增長。「新希望」本應是與上屆「平盤」,但卻可增獲一個議席,這應是拜今屆的當選「門檻」大幅下降之賜。實際上,以最後一名當選者的得票數為「門檻」,去屆的當選「門檻」為七千八百五十七票,今屆為六千五百五十九票,下降了百分之十九。而不少人事前預估,由於增加了將近三萬名新選民,今屆的當選「門檻」為八千票。這顯然是未有將議席及參選組別都有所增加,因而將扯薄了當選票基數的因素考慮進去。

盡管「新希望」與「新澳門學社」都是可以將之歸類為「泛民主派」,但兩者之間又有著某些區別,其中在針對特區政府施政抱持「為反對而反對」態度方面,「新希望」與「新澳社」是站在同一陣線,但在對內政治事務方面,則有著明顯的差異。因此,「新澳社」的一個議席「流」向了「新希望」,其實已是「反中共」力量已經削弱。

「新澳社」為何會有二百多票「移情別戀」給「新希望」?原因較為複雜,但不排除以下的一個因素起著重要作用:在這些「凡特區政府必反」的選民中,既不滿意吳國昌、區錦新「天橋的把式——只說不練」的作派,更厭惡周庭希的「肢體衝突」作風,反而更為認同高天賜的既不訴諸「肢體衝突」,又不是只滿足於「口頭革命」,而是既有口頭批判又有行動。當然,「十幅墓地」議題對不滿特區政府的選民更具吸引力。

「新澳社」還犯了一個戰略性的錯誤,認為增加了近三萬名新選民,其中多數是接受了新式教育的年青人,只要能吸納其中的相當一部份選票,就可「坐三望四爭五」,因而縱容了周庭希的「拆組」,而且任由周庭希從事連自己也感到不妥的「衝突運動」,而自己則老神在在,在競選宣傳期竟然附和這場選戰的「總操盤手」的「冷卻選情」策略,放棄過去行之有效的主動積極宣傳做法,坐等選票自動走上門來。然而,由於選情相對冷淡,導致投票率偏低,這就意味著年青人並沒有踴躍投票,因而他們所寄望的「首投族」並沒有出現。

實際上,投票日當日可見,中老年選民連群結隊前往投票,反而年青選民稀稀疏疏,證明寄望於「首投族」的判斷完全錯誤。他們可能沒有想到,新增加選民,不單止是四年來符合年齡要求的新選民,再多的可能是從內地移居澳門的新選民,由於經濟等方面的因素,他們更樂於支持鄉族社團組別。因此,即使有所謂的「首投族」,不必然是會投票給「民主派」,尤其是周庭希那種跡近「紅衛兵」作派的激進候選人。就此,選戰「總操盤手」的「冷凍選情」策略,是成功的。由於「冷凍選情」,激不起火花,就激發不起「憤怒青年」選民的投票熱情。

至於傳統愛國基層社團也流失了八千多票(去屆是三萬五千多票,今屆是二萬七千多票),應是被商人團體的「利益」所吸引。而「同心」的失利,除配票失誤之外,恐怕也與某些心理因素在作祟有關,就是除了「素研中心」的豪華裝修導致老工友產生對「工人貴族」的疏離感,及在選舉前夕,為興建新工聯總部大樓,竟然向代表「美帝國主義」的美資博企「伸手要錢」,有悖老工友過去長期的傳統思維。這與街坊總會拍賣書畫的籌款藝術,有著政治智慧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