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金生談話看宋楚瑜兩面性格

第九屆「兩岸經貿文化論壇」經過兩日會議後,於昨日閉幕,達成了十九項共同建議。這個又稱為「國共論壇」的「兩岸經貿文化論壇」,與「海峽論壇」、「紫金山論壇」及「兩岸和平論壇」一起,成為兩岸間攜起手來,鞏固堅持「九二共識」,推進兩岸關係好哦發展的思想交流平臺。每一次開會,都有新的收獲,都達成新的共識,對兩岸關係和平發展起到促進作用。其所達成的共同建議,及國共兩黨領導人所提出的新概念,都成為兩岸官方和民間開展進行兩岸交流合作的指引。尤其是今年的「國共論壇」在以往歷屆「國共論壇」均是以經貿、文化為主的基礎上,除了增加了加強兩岸科技交流合作的議題,俞正聲的開幕詞還之列為「四點希望」的第一點之外,與會的兩岸政黨代表還坦誠地談及增進政治互信、反對「台獨」、堅持「九二共識」等政治話語,初步形成「兩岸政黨級」的政治對話氛圍及態勢。

實際上,與會的中共代表,當然是大力鼓吹推動兩岸政治對話,因而無需再複述,相信讀者朋友們也已明嘹瞭解。而與會的台灣地區幾個屬於泛藍陣營的政黨,也紛紛表態跟隨。其中,中國國民黨榮譽主席吳伯雄,就強調指出,兩岸增進政治互信,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過去五年多來,兩岸關係能夠邁開步伐,穩健向前推展,「先急後緩、先經後政、先易後難」是我們秉持的最高指導原則。儘管如此,我們在總結經驗時發現,雖然說是先經後政,但也會碰到經中有政;雖然說是先易後難,但也認知了有些事情是易中有難。他還脫稿即席發揮說,都兩岸官員應盡快實現互訪。這顯然是回應中共總書記習近平最近強調的「兩岸政治分歧問題終歸要逐步解決,不能一代傳一代」,既贊同習近平的見解,又指出了台灣方面的實際情況。不過,他的表態,比馬英九近日在接受《華盛頓郵報》專訪時,仍然堅持洽簽兩岸和平協議必須得到大多數台灣民眾的同樣,並應經過「公投」,有誠意並具有進取性。這除了是出自吳伯雄的內心之外,也可能與吳伯雄是「黨內在野派」,對兩岸事務表態沒有拘束,不用像「在朝」的馬英九必須謹慎為之有關。

這種「在野黨可以輕鬆表態」的現象,在不是執政黨的泛藍政黨——親民黨和新黨的身上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其中親民黨秘書長指出,兩岸關係朝和平整合的方向發展,當然要簽訂和平協議。希望兩岸有識之士發揮創意,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集思廣義,為中華民族找到發展前途。他還進一步指出,兩岸和平協議的內涵應包括中華民族整體發展的前景,也要把台灣人民的前途和多年來堅持的價值考慮進去。秦金生還指出,經濟、政治有時很難切割,兩岸政治協商不可能一代一代拖下去,我們這一代如果有能力,可以用創意實現兩岸共同的願景和希望。手足兄弟凝聚在一起,指日可待。而新黨主席郁慕明則表示,在兩岸變局中,追求和平發展避不掉的是政治協商。兩岸現處在承平時期,應該在近期內推動兩岸政治協商。他還表示不贊同王鬱琦「協商和平協議沒有急迫性」的說法,認為兩岸之間的交流,任何事情都有急迫性。過去五年來,兩岸共簽署了十九項協議及兩項共識,協議和共識要正式推動完成的話,兩岸政治協商、簽署和平協議都是必要條件。因此,應盡快將政治軍事議題加入兩岸談判。

由於新黨是純藍政黨,鬱慕明的完全贊同兩岸進行政治對話的談話,也就容易理解。而親民黨雖然也是泛藍陣營中的重要成員,但其在「立法院」中的兩席「立委」(不久前還是黨團),卻是在對待馬政府的態度上,往往與民進黨黨團站在同一陣線,杯葛抵制馬政府的各項議案,甚至是對「倒閣案」投下了贊成票。但在兩岸關係事務上,卻又表現出其泛藍政黨的鮮明立場,堅持「九二共識」,反對「台獨」,甚至在追求兩岸統一的立場上,表現得比國民黨還要進取。秦金生在「國共論壇」上所講的話,即使未經宋楚瑜授權,但以秦金生與宋楚瑜關係之密切,肯定也是代表了宋楚瑜的意思。這種極端矛盾的現象,使得親民黨成為一個政治立場「分裂」的政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實際上,在兩岸關係的大是大非面前,親民黨包括宋楚瑜在內,是堅持一個中國,反對「台獨」,主張統一的,並熱切盼望及追求進行兩岸政治對話,簽署兩岸敵對狀態,甚至比馬英九還要進取,因為馬英九主張對美軍購,而宋楚瑜則堅決反對,因而親民黨「立委」在「立法院」屢次對軍購案投下反對票。但在對馬政府尤其是馬英九本人的態度,卻是表現出不屑及抵制的態度。因此,不能單憑親民黨的兩名「立委」在「倒閣案」中投下了贊成票,就將之歸於「綠營」的行列。

這種「分裂性格」的發生,關鍵就是在於宋楚瑜與馬英九兩人的「瑜亮情結」,及兩人間的恩恩怨怨。在台灣政壇,馬英九和宋楚瑜兩人背景相同,祖籍同樣是湖南,年輕時都有著俊秀臉龐,在美國名校取得博士學位,回台後皆擔任蔣經國的英文翻譯、秘書職務,都曾經擔任過國民黨副秘書長,而且一跨入政壇皆擔任政務官,再加上都是經國學校出身的背景,而且「二月政爭」中,兩人都堅定地支持李登輝。因而兩人一路走來,不斷被外界比較,自然會形成「瑜亮情結」。

但原本沒有任何恩怨的馬英九和宋楚瑜兩人,卻在二零零零年連戰、宋楚瑜分道揚鑣,分別競逐「總統」大位後,因為馬英九作為連戰競選總部的發言人,在投票前夕的關鍵時刻呼籲民眾「棄宋保連」,最後宋楚瑜只以三十萬票些微票數挫敗,宋楚瑜從此和馬英九結下樑子,並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二零零二年底的臺北市長選舉,競選連任的馬英九,選情穩定領先對手李應元。但在選前最後幾天,宋楚瑜在為親民黨議員候選人造勢的場合突然下跪,呼籲選民票支持馬英九,這個動作讓馬英九陣營錯愕,對宋楚瑜的動作感到不解。而在二零零四年的「三一九槍擊案」發生後,當天晚間宋楚瑜力主暫停「總統」大選,馬英九則是堅持如期進行,並以市長身份阻止連戰、宋楚瑜組織支持者上街抗議,而致「連宋配」僅以二萬餘票落敗。這就使得宋楚瑜和馬英九之間的矛盾正式搬上檯面。另外,行政能力確實是很強的宋楚瑜,也看不起現在已被證實是「無能」的馬英九。

但即使如此,親民黨也不應將宋楚瑜與馬英 九兩 人的私人恩怨,代入於馬政府的兩岸事務。因此,秦金生在「國共論壇」上對於《兩岸服務貿易協議》未能在「立法院」及時獲得通過,指出把幫助台灣走出去的重要協議無限期擱置,不符合台灣的利益,台灣一定要通過「服貿協議」,但還要跟社會、民眾多溝通。就要看宋楚瑜是否能將個人恩怨與大是大非議題區隔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