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金管會主委”曾銘宗

7月29日,“行政院”宣佈對“內閣”進行改組,有“最年輕的銀行家”封號的曾銘宗接掌台“金管會主委”一職。曾在金融界有怎樣的地位,憑借什麼才能成為金融監管領域的核心人物,他將面臨怎樣的挑戰,島內又是如何看待這位新任“主委”的呢,本文將逐一揭開謎底。

年輕的金融“老兵”

曾銘宗生於1959年,如今只有54歲的他雖然在金融界年紀較輕,卻是橫跨藍綠橘陣營、經過不同金融角色歷練的“老兵”,在金融界的“輩分”足夠。

早年,曾考進“財政部關政司”擔任科員,隨後出任時任“財政部次長”懶英照的機要秘書。賴轉任台灣省政府財政廳長後,曾便追隨賴至財政廳,在不到40歲時就出任有“天下第一科”之稱的財政廳二科科長,被視為時任省長宋楚瑜的親信。1998年,時值台灣“凍省”前夕,受時任副省長賴英照推薦,進台灣合作金庫銀行(簡稱“合庫”)擔任副總經理一職。3年後,42歲的曾升任合庫總經理,而此時已經是民進党陳水扁執政的時代。

2004年“大選”前夕,曾因私下在中南部宴請金主幫宋楚瑜募款,讓陳水扁大為不滿,將曾撤換並列入黑名單,由此經歷人生的最大逆境。後來,因為“金管會”剛剛成立,有“金管會委員”力薦曾為參事,於是曾被“降級”到“金管會”擔任“綜合規劃處副處長”。雖美其名曰“副處長”,底下卻連半個部署也沒有。曾坦言,“那是自己最不如意的時光”。然而,曾卻憑借出色的個人能力在綠營內慢慢“漂白”。半年後,升任“銀行局副局長”,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又轉為“主任秘書”,接著代理“金管會檢查局局長”,直至出任“金管會檢查局局長”。

馬英九上臺後,曾再次得到重用,先是出任“財政部常務次長”,接著兼任“國安基金執行秘書”。張盛和出任“財政部長”後,又升任為“政務次長”。今年7月初,曾出任台灣金控董事長。不到1個月,又當上“金管會主委”。無論是出任銀行總經理、“政務次長”,或是台灣金控董事長,曾銘宗都是台灣史上最年輕的。同時,曾成為少數可以遊走在藍綠橘三黨之間的金融長才,也是極少數有過銀行業者經歷的金融監管人,是一位地地道道的金融“老兵”。

政績可圈可點

曾在從政經歷中,多次暫代出缺職位,擔任救火隊長的角色。2010年11月9日,台酒公司董事長韋伯韜因受彈劾請辭,曾奉命以“財政部常務次長”身份出任台酒公司代理董事長,起到穩定台酒軍心,確保案件順利調查的作用。2012年5月30日,“財政部長”劉憶如因無法認同國民黨“立院黨團”提交的“証所稅”修法版本宣佈請辭,曾在繼任的張盛和到來前暫代“財政部長”一職,讓處在風口浪尖的“財政部”實現平穩過渡。今年6月,時值華南金控董事長王榮周屆齡退休之際,“財政部”內盛傳“曾是高層看重的第一人選”;但後來高層轉念要求曾代理台灣金控董事長,曾也是二話不說扛起責任。

曾在各個崗位上都恪盡職守,並總能交出優異的成績。合庫總經理任內,曾實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將合庫主要業務由傳統上以企業金融、房貸為主,不斷擴展到信用卡、電子金融等其他金融領域,僅在1年時間內就為合庫拉到400億元(新台幣,下同)新增貸款。“金管會檢查局局長”任內,督導金融檢查監理任務,查察諸多金融不法案件,對健全金融機構業務經營及維護金融秩序大有貢獻。“財政部次長”任內,執行股市護盤工作,不僅達成穩定股市目標,且獲利高達337億元,對穩定股市及公庫收入均有重大貢獻。

為人圓融低調

曾在不斷創造台灣官場“最年輕”紀錄的背後,是其沉穩的處世風格。許多棘手的事到了他手上,他總能把個人委屈往肚裏吞,把事情處理得面面俱到,並且讓上司放心。

不同于傳統的金融業領導,曾銘宗生活規律、極少應酬,每天晚上10點後打電話到他家,幾乎都能找得到他。曾認為,生意不是靠應酬得來,要誠懇拜訪客戶,配合客戶需求才行,“與其把時間花在交際上,不如回家多念書”。為此,中學大學公共政策研究所碩士畢業後,曾又在職完成臺北大學企管研究所的博士學位。為了能隨時吸收國際訊息,曾非常認真學習英文,曾經每週一、三、五上午7點開始,請英文老師到辦公室教授1個半小時。每逢週末,曾的最大興趣就是花上兩個半小時陪妻子一同爬四獸山:或者陪兒女看展覽,看電影,堪稱新好男人的典範。這樣的性格,為曾更好的堅持專業判斷提供了保証。操盤“國安基金”時,為了避免“瓜田李下”,曾不僅擋掉各種交際應酬,也謝絕訪客,無論外界如何問起情況,也只有一句標准答案。曾在整個操盤過程中,完全專注于股市動向,最終創造“國安基金”成立以來的最佳戰績。

曾身段柔軟,總是笑臉迎人,無論是業者、“立委”或媒體,皆能順暢溝通,贏得“政通人和”的稱號。曾“幾乎沒有敵人”,口頭禪就是“謝謝指教”,每次被“立委”質詢,開場白和結語一定是“謝謝某‘立委’指教”,因此不分朝野,很少人刻意找他麻煩。“公債法”修法時,面對“五都”代表的嚴詞批評,以一擋五,秉持理性溝通態度,憑借對數據的精確掌握,逐一向代表說明,對於臺北市願意大減舉債額度分給其他“四都”,則一再表示“感謝”。彰銀、華南金、開發金等多場董監事改選時,曾作為官方代表奉命與民股協調,通過平等對話、展現溝通誠意,不僅使公股權益能繼續伸張,而且可以與民股和諧共處。進行“金管會主委”交接典禮時,曾銘宗本可以趕“行政院院會”、“尚未聽取各局報告”為由,拒絕在場媒體采訪,但他卻有求必應、有問必答,承諾“強化與媒體溝通也是‘金管會’未來的重點方向,‘金管會’做的事情必須讓媒體正確理解、傳達給外界”。

面臨諸多挑戰

曾上任後,隨即面臨五大難題,其中前三項是需要立即著手處理的:

一是第三方支付業者做儲值爭議。據傳,前任“主委”陳裕璋就是因為沒有處理好金融監管與市場開放之間的關系,在金融政策上過於保守而下臺。曾能否應對開放第三方支付儲值業務帶來的行業管理挑戰,備受各界矚目。

二是彰銀與台新金合併案。數周以前,曾銘宗代表“財政部”兩度去函“金管會”,調查台新金透過彰銀董事會強推合併案的適法性,如今卻需要代表“金管會”接手自己送過來的棘手案件,如何協調兩大“部會”關系將再度考驗曾的溝通能力。

三是問題保險公司的處理。由於“金管會”已經下令5家保險公司必須在7月底前提增資計劃,並打算在近期公佈問題保險公司的不全賠方案,要不要接管淨值呈負數的保險公司,也是曾上任後需要面臨的抉擇。

四是壽險業投資不動產問題,包括最低收益率2.87%的標准是否要調降。前任因嚴格管控壽險業投資不動產,引發不動產業者強烈反彈。曾如何在執行打擊炒房政策、兼顧壽險資金運用並減少業者反彈方面拿捏尺度,需要更多智慧。

五是金融整並等金融改革議題。由於公股金融機構整並一直是外界關注的議題,也是政治敏感度非常高的議題,如果未來“行政院”相關政策要進行調整,曾將被推到壓力聚集的第一線。

各界反應

對于曾掌管“金管會”,與曾共事過的人、藍營及島內主流輿論都非常期待,綠營則不願捧場,態度保留。

一是曾的同事贊不絕口。曾銘宗之前的上司、“財政部長”張盛和在歡送會上頒發財政一等獎章給曾銘宗,並稱贊曾是“論述力、溝通力、執行力、領導力、規劃力”五力俱佳的人才。與曾共事過的“國安基金”幕僚群成員表示,曾用人不疑,與其共事,“既有成就感,又能學到東西!”“金管會”官員也私下表示,“新‘主委’個性謙和不擺架子,反應又快,溝通能力真的很強”。

二是藍營及主流輿論十分期待。國民黨“立院黨團書記長”賴士葆稱,曾嫻熟金融市場動脈,在活絡經濟氛圍方面,值得期待。國民黨“立委”盧秀燕、李貴敏也稱,希望曾採取相對開放的做法,更多的用市場化的手段實現金融監管目的。《中國時報》、《工商商時》均指出,“對曾懷有很大的期待,”希望“金管會”不只要防弊,更要著眼於興利,助台灣早日走出“悶”經濟困境。有金融業者表示,先前與曾溝通是直話直說,然後協調到雙方都可接受的程度,期許未來也能給業者更多新的經營空間及商機。

三是民進黨態度保留。民進黨“立院黨團總召”柯建銘認為,馬當局施政無感,即便換上曾銘宗任“金管會主委”也會令人無感。民進黨“立院黨團書記長”吳秉睿也稱,更換首長應是要讓人有期待感,有明確要達到的目標,而不是為換而換,目前整體施政失敗,不是換“部會”首長就能解決問題。

(陳軒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