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系不甘寂寞要重新發揮選戰主導作用

應在二零零七年民進黨「立委」初選中被打成「十一寇」,而沉寂了一段時間的「新潮流系」,在今次「七合一」縣市長提名初選中再顯神勇,展現了要主導「七合一」選舉以至是「總統」大選,重振當年「軍威」的強烈企圖心。據報導,在「新潮流系」的各員戰將中,除了因為是現任而篤定能獲得再次提名的高雄市長陳菊、台南市長賴清德、宜蘭縣長林聰敏之外,雲林縣的李進勇、屏東縣的潘孟安、南投縣的李文忠等,都已勝券在握;而台中市的蔡其昌也有機會氣走林佳龍。最令人感到納悶的是,雲林縣現任縣長蘇治芬是「謝系」人馬,卻沒有支持「謝系」大將李應元,卻是力挺屬於「新系」的李進勇;而在陳菊、賴清德親赴雲林為李進勇站臺而捲起「新潮流旋風」之下,連謝長廷也不敢攖其鋒。因此,但正因為「新系」的氣勢太強,已引起黨內其他派系強烈反彈,或許會在縣市議員和鄉鎮長提名中進行反撲,甚至重演「圍剿十一寇」的慘烈大戰?仍有待觀察。不過,幸好民進黨現任主席蘇貞昌,及另一顆「太陽」蔡英文都與「新系」友好,當年指揮及參與「圍剿十一寇」的遊錫和謝長廷則在黨中央中陷於「邊緣化」,因而很可能不會重演歷史。

「新潮流系」由於紀律嚴密,作風勇猛,而「新系」曾經的領軍人物邱義仁又是「戰略之神」,吳乃仁則擅長於組織戰於輿論戰,其餘戰將也擅長論述,因而在陳水扁掌政時期壟斷了幾個重要的位子,自我打破了過去「永遠不出頭」的「老二哲學」。如邱義仁是「永遠的秘書長」——「總統府」秘書長、「國安會」秘書長,「行政院」秘書長,全都幹過,創下了即使不是「絕後」,也是「空前」的歷史紀錄,無人能出其右;而吳乃仁也曾長期執掌民進黨秘書長;其他的一些人也曾出任重要職務,並擅長於將陳水扁的一些思路歸納提煉為精簡的文字,可說是戰功彪炳,因而惹來其他各派系的妒忌。因此,在二零零七年的「立委」黨內初選中,時任黨主席的游錫與爭取「總統」提名的謝長廷聯手,將「新潮流系」和親近「新潮流系」,或觀點與「新潮流系」接近的「立委」初選參選人,打成了「十一寇」,進行瘋狂圍剿,導致從來沒有打過敗仗的「新系」,除李文忠外,統統「手術刀戰役」的敗將,因而被「新系」視為「靖康之恥」。

由此,在二零零八年的「總統」大選中,曾在陳水扁兩次參選「總統」時,幾乎佔據陳水扁競選總部所有重要職位的「新潮流系」,竟無人進入謝長廷競選總部。其原因有多種說法,有說是與謝長廷有世仇的「新潮流系」,不願為謝長廷抬轎子吹喇叭的;也有說是謝長廷認為單憑自己派系的競選班子就已足夠,無須「新潮流系」幫助,以免因各自行事作風不同而不同調的;更有說是謝長廷出於與「新潮流系」的世仇,而排斥「新潮流系」的。

此後,「新潮流系」即沉寂了一段時間,但仍以「新社會」的名義繼續低調活動,並恢復了過去創辦「新潮流」雜誌,以理論引領潮流的傳統,加強了對編輯出版《新社會》的工作。

但有一段時間,「新潮流系」內部發生了「南流」與「北流」的分野,後來又對黨內出現「兩顆太陽」的現象無所適從。因而在「五都」選舉中,以臺北市和新北市為界,各擁其主,分別跟隨蘇貞昌、蔡英文服務。不過,由於蘇、蔡二人是分別參選,並不交疊,因而並沒有產生衝突。在二零一一年的「總統」黨內初選中,蘇貞昌、蔡英文都是「新系」支持的對象,為避免「順得哥情失嫂意」,「新系」決議保持中立,在兩人決出「總統」參選人之後,才服從黨的利益,支持黨的候選人。

「新系」確實是與蘇貞昌、蔡英文都友好。實際上,在陳水扁二零零三年爭取連任,物色「副總統」配搭人選的過程中,曾一度討厭「國際大咀巴」呂秀蓮,希望能另找人選。而身處中樞的邱義仁等人則積極運作,先後建議由蘇貞昌、蔡英文取而代之。這也是當時媒體曾大肆炒作蘇貞昌、蔡英文二人的主要原因。但後來陳水扁考慮到,為了在黨內各派系中作出平衡,還是找回黨內派系並不明顯的呂秀蓮。

但「新系」也藉著此一契機,籌劃了二零零八年的「蔬(蘇貞昌)菜(蔡英文)配」,極力向陳水扁推銷。因此,在二零零七年的「總統」黨內初選時,「新系」面對有蘇貞昌、謝長廷兩人競爭的態勢,力挺蘇貞昌。但由於「新系」本身在「立委」初選中潰不成軍,而顯得力不從心。不過,謝長廷勝出後,本擬讓葉菊蘭作其副手,但「新系」仍向陳水扁主張應由蘇貞昌當副手,以利於日後再「扶正」,實現「蔬菜配」的美夢。陳水扁更是出於避免黨內分裂的考量,以強硬手段促成了「謝蘇配」。

不過,自二零一一年民進黨「總統」黨內初選,由於是原本由「新系」「規劃」作「副總統」參選的蔡英文勝出,這就打破了「新系」對「蔬菜配」的「規劃」。而在明年的黨主席選舉,及二零一六年的「總統」大選中,蔡英文與蘇貞昌又互不相讓,這就讓「新潮流」很為難。

但近來情況有所變化。一方面,蔡英文與蘇貞昌在擔任黨主席時的政績表現,形成了強烈對比,引發「新系」調整了對蔡英文的看法,尤其是在馬英九民調如此之低的情況下,蘇貞昌竟然未能讓民進黨的民調隨之上升,因而並不符合「新系」的理想標準;另一方面,「新系」本身的強項之一,是在於論述,而過去民進黨就是「輿論先行」,「新系」在其中就發揮了重大作用,包括民進黨的幾項「歷史里程碑」式的論述,都有著「新潮流」濃重的影子。但蘇貞昌卻是歷任黨主席中論述最弱的。因此,「新系」一些成員私下對筆者表示,他們認同筆者《論述的貧困導致貧困的論述》一文的觀點,並表達了對蘇貞昌「論述的貧困」的失望。但他們還是從黨的利益出發,希望能促成蘇貞昌在「七合一」選舉之前,提出自己的論述。

在今年七月間的民進黨「全代會」上,有部份黨代表連署提交了《台海人權決議文》的草案,這本正好可以填補蘇貞昌任內「沒有論述」的「空白」。但卻不符民進黨的慣例,因為民進黨以往的幾個「決議文」,都是由中執會提案,而不是由黨代表連署提案。因而主持「全代會」的蘇貞昌裁示將之交由中執會處理。人們估計,可能會像上一次「全代會」由黨代表連署的「全民調」提案,在交由中執會處理後,再以由中執會提案的方式處理。但有消息說,由「新系」主導,將另行草擬提案的草案,以圖打破目前民進黨的兩個僵局:一是現任主席沒有自己的論述,二是無法在兩岸關係領域縮短「最後一哩路」。

但這仍難於彌消「新系」部份成員對蘇貞昌失望的情緒。據傳,「新系」不久前召集了一次內部會議,達成了如下的共識:在明年五月的黨主席選舉中,倘是蘇貞昌與謝長廷對決,將支持蘇貞昌;但倘是蘇貞昌與蔡英文對決,則支持蔡英文。「總統」黨內初選也是持此立場。不過,仍然希望蘇、蔡二人相配,但順序則是倒過來,是「菜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