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領導人不僅自己妙語頻出，被其他人開個玩笑逗樂的例子也不在少數。領導人身邊的家人、朋友，就很容易開這種“高匆別”玩笑。兩位領導人之間，級別稍低的一位，有時候也能幽默一下另一位高階官員。而且，普通人也能開這種“高級別”的玩笑。

跟領導人“抬杠”

在公開報道中，鄧小平大概是被身邊人開玩笑最頻繁的最高層領導。

在《工人日報》的報道中，1978年10月的北京視察，鄧小平原本想對當地一處工地的施工提出個人建議:“層高能不能降低一些，把面積搞得大一些？”不過，鄧小平的建議很快被小女兒毛毛開玩笑“否決”:“爸爸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個子矮，也得讓房子變矮。”鄧小平笑了笑，不再提這個話題。

廖承志對鄧小平開的玩笑，就更不“客氣”了－－甚至被旁人笑稱是“抬扛”。廖曾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他與鄧小平，既是同事，也是老友。《福建黨史月刊》披露了1981年大年初一，鄧與廖在人民大會堂見面時的場景。

當時廖承志引薦自己的外甥女陳香梅－－陳納德(美國空軍援華“飛虎隊”指揮官)夫人。她是美國總統特使，負責為鄧小平送來雷根總統的親筆信。

很難想像，中國領導人與“美帝”代表見面，是在一場家族聚會的“抬扛”氛圍中進行的。

鄧小平先笑話廖承志是妻管嚴，被夫人管束，每天只准抽三根煙。而他一根接一根抽煙，廖承志“經不住誘惑，伸手向鄧小平要煙抽”。鄧又稱贊廖承志為坐牢專家，“英國的牢，日本的牢，國民黨的牢，共產黨的牢，都坐過。了不起呀!”

廖承志“回敬”一句:“你坐牢的經驗不如我，因為我會畫漫畫，你不會。”鄧小平不服氣:“你的橋牌技術可差勁，得努力學習。”

陳香梅自此對中共的看法有了變化－－以往總覺得中國領導人比較嚴肅，沒想到鄧小平這麼喜歡講笑話。

“跨級別”開玩笑

相對於被身邊人、朋友“開涮”，那些低階官員也能和高階官員開玩笑。新華出版社出版的《萬裏的體育健身之道》一書，記錄了張百發對李鐵映開過的一個玩笑。張百發在1980年代擔任北京市副市長，李鐵映在1980年代後期已升任中央政治局委員，是電子工業部部長。也就是說，這是地方官員和中央領導開玩笑。

某次內部網球賽，進決賽的是李瑞環與李鐵映，因為選手“級別”太高，沒人敢當裁判，於是張百發來當，“決賽到中午12點20分了，還是個平局。我心裏想，都該吃飯了怎麼還打呀？就稀裏嘩啦，裁下了李鐵映，這才收場。”

書中記載，“過了一個月，打完網球洗澡，李鐵映心有不服，就問張百發：‘百發，上次打球裁判公不公啊？’張百發兩眼一瞪，故作驚訝狀說:‘您還說公不公啊，都12點半了，你還讓不讓人吃飯？’李鐵映無奈道:“你要是這麼說，還行……”’

2003至2007年，李肇星擔任外交部長期間，有一次借了輛自行車騎車去外交部，把車停在圍牆外。第二天，車沒了。李肇星問秘書丁孝文:要不要報警？丁孝文毫無同情之心地大笑:“老李，我和愛人去年各丟一輛，這麼小的事向誰報案？”

後來戴兵接替丁孝文的工作，李肇星又聊起“自行車失蹤事件”，戴兵答:“部長，我和我愛人去年一年各丟了三輛。”再後來，李肇星巧遇當時主持公安部常務工作的白景富，讓他“賠車”。白景富微笑說:”好，好，你可以先同市公安局聯系一下，告訴他們丟失後第一時間向哪個派出所報的案。”

“我無言以對。”李肇星在著作《生命無序》中寫道。

另一個被人記住的跨級別玩笑，發生在副國級與正國級之間。1998年，江澤民在山東海爾集團視察，站上了這家企業獨具特色的6S大腳印－－它其實是在地面上勾出來的一塊黃色圖案，每天上班之前，工作有失誤的員工，要站在腳印上作檢討。

江澤民站上去之後，旁邊的國務院副總理吳邦國開玩笑說:“主席，您站錯了，那是工作有問題才站的。”江澤民馬上回應:“吾日三省吾身嘛!”此後，海爾的黃腳印變成了綠腳印，表現好的員工也被請去站了。

普通人忌諱更少

因為是群眾，所以跟領導人開玩笑，反而忌諱更少。

2009年2月12日，時任國務院總理的溫家寶在中南海與13位基層群眾代表座談。《南方週末》報道說，溫家寶與被稱為“大學生‘豬倌”’的秦英林代表聊到了養豬補貼等政策。溫家寶問他:“最近豬肉價格怎麼樣？”“上一周我們的肉價是13.2元，這周降到11.8元。”秦英林說。

沒料到溫家寶的神情嚴肅起來，秦英林嚇了一跳。“看我這麼一句話，說得總理特別不愉快。”秦英林回憶，“大約有一兩秒鐘，空氣都凝固了。”他趕緊補了一句:“總理的情緒不能跟著肉價走。”

（徐冉、孫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