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趁勢挖低通脹率高企這座「大山」? 能否趁勢挖低通脹率高企這座「大山」?

盡管澳門特區經濟指數亮麗,勞動人口收入指數穩定上升,但加薪率卻始終追不上通賬率。實際上,近年來澳門特區的通脹率持續高企,一直徘徊在百分之六左右,而且在短期內難有回落前景,因而經濟發展的成果似乎是已經被通脹率高企所吞噬。而且,就連曾號稱「錢淹腳目」的台灣民眾也大呼吃不消,筆者這兩天所接觸到的台灣朋友,都驚呼澳門近年物價貴得離譜,澳門已不再是他們過去記憶中的價廉物美、消費適宜的好去處。

實際上,近年澳門特區經濟持續發展,居民收入中位數與回歸初期相比,已經提升了四、五倍,達致一萬六千多元。在周邊地區來說,已是頗為不錯的收入水平,甚至高於過去曾是「亞洲四小龍」之一的台灣地區。因此,倘是單純以收入數字計算,澳門居民的生活應當較為風光,舒適。但實情並非如此,澳門居民的生活受到通脹率高企的嚴重威脅,收入的增加被通脹率所吞噬。由於澳門物價持續攀昇,本地生活消費越來越高,僱員的薪酬水平的昇幅卻遠遠落後於通脹,居民生活壓力沉重,令到居民叫苦連天。 由此,有人將通脹率高企與中小企業經營困難、內地「個人行」旅客量過多而嚴重擾擾本地居民生活一道,形容為壓在澳門居民頭上的「三座大山」,讓澳門居民以翻身。人們希望澳門特區政府成為一個有責任及有擔當的政府,帶領澳門居民像愚公移山那樣,每日挖山不止,挖走這「三座大山」。

將「個人遊」旅客過多也列為「大山」,可能會有不同看法。如果從澳門過去的休閑氛圍消失了,到處人頭湧湧,難以轉身,連進口奶粉等都賣斷市,居民生活大受影響的角度來看,確實如此。但開放內地居民以「個人遊」方式到港澳旅遊,卻是中央當時為了幫助港澳振興經濟的有力措施。實際上在二零零三年香港「七一大遊行」之後,當時新成立的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當即採取了多項措施,包括「ECPA」、「個人遊」等,果然使得香港的零售業和旅遊業起死回生,而剛剛開放賭牌的澳門博彩業更是大為得益。如果不是有「個人遊」,澳門博彩業又如何能在短短幾年間連翻幾番,實現每年以雙位數字的增長,特區政府的財政盈餘有如「水浸庫房」?

因此,內地「個人遊」旅客數量過多,並非完全是壞事。即使是將其形容為「大山」,也不一定是惡山,或許是一座風景秀麗的名山。在澳門特區尚未能全面準確地領略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真諦,忽略吸引世界各地的高端遊客來澳門旅遊,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繼續積極吸引內地旅客來澳的情況下,內地「個人遊」旅客就是澳門經濟發展的「米飯班主」,不可將之「挖」。要要「挖」掉的是「個人遊」旅客過多的集中在中區一帶,造成對新馬路一帶的擠迫。如能將遊客們實施分流,使得各旅遊區的遊客數量均衡一些,減輕新馬路一帶的擠迫程度,「惡山」也可以轉變為秀麗青山。

這需要官民共同努力。一方面,澳門特區要更科學,更合理地謀劃旅客分流措施,在加快實施現有的遊客分區計劃的同時,設計更多的分流計劃措施。另一方面,即使是今年全國「兩會」已近尾聲,但澳區的全國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仍應繼續提出建議或提交提案,建議對內地「黃金周」機制進行改善,改採「帶薪年假」的方式,讓職工在一年三百六十天,均衡地休假,亦即可以自由選擇時間休假,而不是集中在幾個節日「黃金周」休假。倘能促成國務院假日辦調整「黃金周」的休假方式,迫爆新馬路的情況就將得到改善。

但通貨膨脹高企和中小企業經營困難這兩座「大山」,卻是名正言順的惡山。仍有必要將之挖走。尤其是充分利用目前內地因素轉向有利於澳門特區之機,將通脹率高企這座「大山」挖低。

實際上,過去幾年,經濟學者對澳門通脹率高企的原因,指是外源因素所致,一是澳門的副食品基本上是靠內地輸入,而人民幣幣值對外匯率升值,對內購買力降低,在這雙重效應之下,導致澳門物價高企不下;二是內地遊客大量來澳,購買消費品提高物價,攻陷各飲食店而令澳門居民「冇啖好食」,而且也抬高了價格;其三是大量內地熱錢湧來澳門,搶購不動產,推高了樓價。

這確是有一定道理。但倘果是此原因,就應是已經出現了轉機,那就是最近內地的財經情況發生了新的變化:其一是人民幣對外匯率持續走低,甚至是被美國懷疑,是為了促進出口而刻意為之。不管是否如此,這對於基本依靠內地供應副食品的澳門特區而言,應是可以隨之「水退船低」,不再受副食品價格高漲之苦。其二是內地物價提升率持續下降,甚至有經濟學者擔心將會引發「通貨緊縮」。既然如此,輸入澳門的副食品,其原始價格也應隨之下降。其三是習近平決心「老虎」、「蒼蠅」一齊打,嚴控高官出境,而且銀行正在鬧「錢荒」,過去那種大量熱錢湧來澳門的情景將會不再。

其中,又以第一種因素,最為有利於澳門副食品價格的下降。在人民幣對外匯率及對內購買力均告下跌的雙重因素交疊作用之下,就將與過去導致通脹率高企的原因逆反,促成通貨膨脹受到抑制。

也真是湊巧,最近經濟財政司司長譚伯源指出,澳門通脹率的增幅處於平穩中趨向收窄,通脹率的成因已從外源性轉為內需型。根據政府的內部研究,近期較高的通脹主要由於澳門內部需求持續維持在較高水平所致。而內部需求主要由本地居民需求和來澳旅客需求兩部份組成。來澳旅客的強大消費力是推動澳門內部需求持續上升的最重要原因。由於特區政府在確保食品質量與安全的前提下,近年積極協助澳門業界開拓更多元的食品來源渠道,使澳門食品供應多元充裕、持久穩定,同時也豐富了本地居民的選擇;也由於來澳旅客人次由二零一三年

按照這一理論,影響澳門物價的外來因素已經已經下降,因而最近對澳門有利的上述幾項內地因素,對澳門影響的力度可能會有所削弱,但仍然存在。因而特區政府仍應趁著人民幣對外匯率及對內購買力均告下跌的雙重因素交疊作用之機,主動地「出招」,採取適當的措施,並在內地相關部門的配合之下,將通脹率高企這座「大山」挖低。這才是「以人為本」施政理念的應有之義。

(發自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