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的第四把“正交椅”

在傅政華躋身中央政法委委員後,公安部也擁有4名“正部級副部長”,和中宣部、發改委一起成為正部級副職最多的三個單位。

60歲的北京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黨委書記、局長傅政華在身兼公安部副部長後,又新兼任了中央政法委委員。

1月20日,北京召開了中央政法工作會議,傅政華首次在主席臺就座。這是他首次以中央政法委委員的身份公開亮相。1月23日,公安部官方網站領導信息一欄顯示,本在擁有8位副部長的公安部排第6的傅,排在了第4位,前移2位。

按慣例,中央政法委委員一般都由正部級以上官員擔任。這也意味著傅政華晉級正部。

至此,公安部共有4名正部級的副部長。

“正部級副部長”的任職模式在其他國家並不多見,蓋因西方國家政務官、事務官嚴格分開,部長負完全責任,副職本來就很少。中國“正部級副部長”出現的原因多種多樣。其一,由黨和國家領導人擔任正職的部門,常務副職通常配備為正部級;其二,有些部門職能繁雜、機構龐大,領導眾多,資深副部長明確為正部級,或者其本人履新之前已經擔任過正部級職務;其三,有些部級高官,在甲部門擔任一把手,但同時兼任乙部門的副職,目的是為了加強工作協調;其四,有些官員因重大事故引咎辭職或免職之後,調往別的部門任副職,但仍然保留正部級待遇。

而在西方國家,政務官隨政府負責人共進退,能上能下,前一日是部長,後一日辭職成為教授、律師司空見慣,因此不存在所謂保留某某級別待遇的問題。

以公安部為例,中國實行的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大公安”體制。公安部是國務院系統人員編制最多的部門之一,其職責涵蓋刑事犯罪偵查、經濟犯罪偵查、網絡安全、出入境、戶籍、治安、禁毒、反恐等領域,管轄指揮警衛局、消防局、邊防局等現役部隊。此外,鐵路、交通、民航、林業部門的公安局和中國海警局、海關總署緝私局也接受主管部門和公安部雙重領導。

現任公安部部長、黨委書記由國務委員郭聲琨擔任,位居國家領導人,因此在其下有黨委副書記、常務副部長楊煥甯,協助主管日常工作。

58歲的楊煥寧是中國政壇著名的“西南政法”群體中的一員,畢業于西南政法學院刑偵專業,後進入公安部刑偵局。1996年,年近39歲的楊就擔任了公安部部長助理,成為部領導,後晉升副部長,並曾外放黑龍江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2008年起擔任公安部常務副部長、黨委副書記(正部級)。

近十餘年來,由一位公安部副部長兼任中央防範和打擊邪教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簡稱“防範辦”),並擔任中央政法委委員已屬慣例。2001年,公安部黨委副書記、副部長劉京兼任中央防範辦主任,開創先例。2014年1月,公安部副部長、紀委書記、督察長劉金國又全盤接管了李東生留下的公安部黨委副書記、中央防範小組副組長兼辦公室主任、中央政法委委員等所有職務。2014年10月,劉金國又當選為中央紀委副書記,之後其工作重心回歸紀檢,難以兼顧政法委工作。

1月20日的中央政法工作會議上,傅政華接替劉金國擔任中央政法委委員,晉級為正部級,也將順位接管中央防範辦的工作。傅政華從2010年任北京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長,因強力掃除“天上人間”夜總會而為外界所熟知。傅政華上任不久就成立了北京市公安局公共關係領導小組,親任組長,大力推進警務公開和警民合作。2014年1月份,他曾率全體局領導向北京市治保積極分子代表、“平安北京”微博微信“粉絲”代表彙報工作。2013年8月起,傅政華兼任公安部黨委委員、副部長。

這成為2013年度政法系統人事變動的一個焦點。時政類微信公號“智穀趨勢”分析,獲任中央職務後仍然擔任地方職務,在公安系統乃至中共層面都屬於比較罕見的案例。在傅政華之前,擔任央地雙職的是現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張德江。2012年3月,張德江以國務院副總理身份空降重慶,兼任書記。

“某種意義上可以將這理解為一種高配,通過授以高級別的職務方便傅政華的行動。”“智穀趨勢”說。

排在第二位的劉金國和第四位的傅政華之間的公安部副部長是孟宏偉。在2013年國務院機構改革中,將原國家海洋局及其中國海監、公安部邊防海警、農業部中國漁政、海關總署海上緝私警察的隊伍和職責整合,重新組建國家海洋局,以中國海警局名義開展海上統一維權執法,接受公安部業務指導。公安部副部長孟宏偉兼任國家海洋局黨組副書記、副局長,並擔任中國海警局首任局長,個人級別明確為正部級。

公安部的這四位正部級副部長,傅政華目前尚屬兼任副部長,其餘三位則在公安部各有分管領域。楊煥寧除常務工作之外,還負責維穩工作,兼任中央維護穩定小組辦公室主任。劉金國除了主持公安部紀委,還分管經濟犯罪偵查和消防工作,去年開展的“獵狐2014”海外追逃追贓專項行動,就是由劉金國具體操盤的。孟宏偉長期分管國際合作、出入境管理等工作,兼任國際刑警組織中國國家中心局局長。

公安部黨委現有13名委員,共同組成了領導層。除了部長、黨委書記郭聲琨及前述4位正部級副部長,還有陳智敏、黃明、李偉、劉彥平4位副部長,政治部主任夏崇源,以及孟慶豐、劉躍進、王儉等3名部長助理。陳智敏曾任公安部國內保衛局局長、港澳臺辦公室主任,2005年升任部長助理;黃明2008年由江蘇省公安廳廳長晉升公安部部長助理兼辦公廳主任,2009年,兩人雙雙晉升為副部長。陳智敏目前分管港澳臺、網絡安全等工作,兼任中央網信辦(網絡安全和信息化辦公室)副主任。黃明分管治安、戶籍改革、交通安全等工作。

李偉、劉彥平代表了公安部的另一部分人馬,即現役部隊。目前,公安部下轄警衛局、消防局、邊防局等機構,其人員待遇視同武警部隊,著武警服裝,授武警警銜。李偉曾任公安部消防局副局長、反恐局局長,劉彥平曾任公安部警衛局局長。兩人2011年10月擔任公安部部長助理,2013年5月同時升任副部長,並均由武警少將改授副總警監。這也是公安部數十年來首次同時從現役部隊中拔擢兩名部領導。李偉分管反恐和刑偵工作,劉彥平分管警衛及監所管理工作。

公安部政治部主任夏崇源此前曾任中組部四局(中央與國家機關幹部局)局長。3名部長助理孟慶豐、劉躍進、王儉分別兼任經偵局、禁毒局、裝備財務局的局長。

目前中央和國家機關中,“正部級副部長”最多的部門有4個: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6人,高居榜首;中共中央宣傳部,5人,屈居次席;第三名由國務院辦公廳和公安部並列,各有4人。

國家發改委主任是徐紹史,並非國家領導人,所以沒有常務副職,而發改委卻能夠在“正部級副部長”排行中力拔頭籌,是與其職能定位息息相關。發改委是國務院最重要的財經部門,向來有“小國務院”之稱,職權涵蓋經濟體制改革、宏觀經濟調控、重大投資項目審批、物價、能源、區域經濟開發、戰略物資儲備等等。在“跑部錢進”的時代,各地官員幾乎踏破發改委門檻。

國家發改委目前排在前六位的主任都是正部級,依次是解振華、朱之鑫、劉鶴、何立峰、努爾‧白克力、穆虹。其中,劉鶴、努爾‧白克力、穆虹各有兼職,劉鶴兼任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2013年5月,習近平在會見時任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多尼隆時指著劉鶴介紹說:“這是劉鶴,他對我非常重要。”努爾‧白克力原任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政府主席,去年底接替吳新雄執掌國家能源局。穆虹與傅政華一樣,在去年底晉升正部級之後,排位前移,穆虹由第八位升到第六位,他兼任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辦公室專職副主任,協助主任王滬甯負責中央改革辦常務工作。

天津市原政協主席何立峰去年6月調任國家發改委黨組副書記、副主任,並分管區域經濟工作,主持國務院京津冀協同發展領導小組辦公室工作。該小組組長是國務院副總理張高麗。在張高麗擔任天津市委書記期間,何立峰曾任市委副書記、濱海新區區委書記。

在國家發改委副主任中排名第一的解振華,曾是1998年國家環保局升格為總局時的首任局長,2005年12月因發生在吉林和黑龍江兩省的松花江污染事件而引咎辭職,一年後複出,擔任國家發改委副主任(正部級)。在國家發改委,解振華仍然從事老本行,負責環保、氣候變化等工作。作為聯合國氣候變化談判中國首席代表,解振華在諸多國際場合折沖樽俎。國家發改委副主任朱之鑫是劉鶴在中財辦的前任,與解振華都是發改委的老資格。

(馬浩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