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能對私校資助進行有效監管說開去

審計署前日公布《對私立學校財政資助的監察》衡工量值式審計報告,揭露教青局和教育發展基金對私立學校資助審查和監察不到位。為此,審計署批評教青局領導層未負起建立有效審查及監督機制的責任,更嚴重的是欠缺檢討改善機制,只採取見步行步的管理方式。對現行入網學校帳目的監察機制,不單止無法確保入網學校履行法例規定的義務,更令到學生及家長的利益受損。在審計期間教青局所提供的資料反覆不定,部分問題更是透過審計發現才急忙跟進處理,當中又出現同事之間互相推卸責任的情況。

免費教育是澳門特區政府一項重大教育政策,也是澳門特區政府的一項德政,受到廣大學生及其家長的歡迎,因而是澳門特區的重要社會穩定器。實際上,特區政府每年對私立學校發放的資助十分龐大,單是二零一二/二零一三學年發放的資助金額便逾二十億元,亦即每年向全澳五十三間加入免費教育學校系統的學校(入網學校)發放逾十億元的免費教育津貼,全數資助入網學校學生的學費。倘教青局能夠進行有效監管,將能使特區政府的這項德政發揮更佳的作用,更能有利於社會的穩定,及對少年兒童的愛國愛澳教育,積極回應習近平主席關於「繼續面向未來,加強青少年的教育培養。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澳門青少年是澳門的希望,也是國家的希望,關係到澳門和祖國的未來。要實現愛國愛澳光榮傳統代代相傳,保證『一國兩制』事業後繼有人,就要加強對青少年的教育培養。要高度重視和關心愛護青年一代,為他們成長、成才、成功創造良好條件。」的教導,及行政長官崔世安關於「通過教育和人才培養長效機制,為青年成長搭建平台,創造優秀青年在各領域能夠發揮個人才華的良好社會環境。加強與青年溝通和對話,鼓勵青年獨立思考、理性判斷,成為愛國愛澳、勇於自立、敢於競爭、善於創新的特區年輕一代。」的指示,讓「一國兩制」事業後繼有人。

但從審計報告所揭露點情況看,教青局和教育發展基金並未能有效監管對私立學校的資助,至少是監管不到位,包括基金管理層認為其自身制訂的章程規定並不需要遵守,容許受資助私立學校不按照章程規定履行義務,及基金管理層沒有妥善履行其基本職責等。更嚴重的是,基金管理層的相關取態不單會令到負責執行的資助小組人員感到有關監察工作並不重要,同時亦難免令私立學校感到各項規定並非必須遵守。若維持有關取態,長遠而言必會導致情況惡化,將難以基本確保特區政府所投放教育資源的合理運用。而教青局領導層也未負起建立有效審查及監督機制的責任,更嚴重的是欠缺檢討改善機制,只採取見步行步的管理方式。

審計署揭發的上述情況,比起輕軌工程的「無底洞」來說,是小巫見大巫;但也足可見,澳門特區政府相關部門在使用公帑時缺乏有效監管以至是無節制的嚴重性。實際上,澳門特區政府各相關部門本來在使用公帑時就不夠珍惜,前些年由於澳門博彩業營運暢旺,賭收及由此而產生的政府財政收入「芝麻開花節節高」,甚至一年產生的財政收入可供兩、三年使用,因而不少公共行政部門在花錢時就有如「大花筒」,「洗腳唔抹腳」。樣樣工程或項目都大幅追加預算,甚至所追加的費用還超逾初始預算。這些金錢即使沒有流入到官員的私人口袋中,也是一種財政腐敗行為。從而使得中央政府對澳門特區的支持,尤其是開放內地居民到澳門「個人遊」,其實是默許內地居民到澳門參賭,他們所攜帶來的賭資,除了是有部分透過美資博企流向其美國的母公司,並讓其老闆用作總統大選或國會選舉的政治獻金之外,也有部分被澳門特區政府的某些部門無端浪費掉,實在是令人心痛。這可能也是中央政府要採取適當措施,限制澳門博彩業過熱發展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

回頭說到教青局和教育發展基金未能有效監管對私立學校的資助,這同樣也是一種行政腐敗。是否因而導致有公帑流入當事人的私人口袋,仍待進一步審查,廉政公署有必要予以介入。倘答案是「有」的話,當然要依法處理。即使答案是「無」,在證明各相關當事人清白,使他們得以清除顧慮、輕裝上陣,更有利於控制的同時,也是向所有當事人敲響警鐘:「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由於澳門特區依仗中央政府特許「全國獨此一家」的博彩業,財政收入來得容易,不像其他地區那樣要「出盡八寶」來增加財政收入,以至是過於依賴「土地財政」而大搞暴力拆遷,釀成民怨而導致社會不穩,因而澳門特區的某些公共行政部門,在公帑運用時也就不夠珍惜,「大花筒」慣了,只管「派錢」,忽略跟進監管。實際上,不但是審計署今次揭露對私立學校資助審查和監察不到位的問題,其他各領域也或多或少存在著同類的弊端。這些年,特區政府的各施政範疇都有「派錢」,倘是監管不到位,就除了是浪費公帑之外,也有可能會被經手當事人乘虛「上下其手」,成為滋生貪腐的溫床。

在這方面,職責為宣導推廣基本法的澳門基本法推廣協會,就做得較好。在每次召開會員大會,討論審議年度預算時,凡是有盈餘,都建議並通過將餘款退回澳門基金會,不作會內積存,寧願來年再向澳門基金會申請資助。而澳門基金會在資助出版等項目時,也要求申請者將未用完的資助款退回。這些好的作為,應當推廣到其他領取澳門基金會資助的社團和行業中,以至是其他的領取各政府部門資助的社團、企業、個人的各類資助項目去,如中小企業、文化產業、會展等等。尤其是藉著賭收下跌,財政入增長下滑的契機,特區政府在對公共行政開支實行「節流」之外,也宜加緊對各項社會資助的監管。

審計署的《對私立學校財政資助的監察》衡工量值式審計報告發布後,社會文化司司長譚俊榮和教青局都公開回應,表示歡迎審計署批評,並表達態度,充分尊重審計署有關私立學校財政資助監管的《審計報告》,高度重視報告所提出的建議,將以負責任的態度認真研究,從速採取措施加以改進,確保所有資助得到合法及有效運用。這是正確的態度,也與以往廉政公署或審計署發表批評性的審查報告時,某些受批評對象竟然予以反駁,形成鮮明的對比。其實,廉政公署和審計署是《澳門基本法》法定的機構,廉政專員和審計長是由中央人民政府任命的主要官員,位高崇隆,應當尊重。即使是對其審查報告有不同意見,甚至是認為與事實有出入,也應理性解釋,而不是「火星碰地球」式地反駁。因此,社會文化司司長譚俊榮和教青局今次為所有公共行政部門及官員,作出了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