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偉康究竟是「生意佬」還是「唈聲狗」?

日前,美國國務院和美國駐港澳總事館分別宣佈:委任在國務院負責經濟事務的首席副助理國務卿唐偉康(Kurt Tong)接替夏千福(Clifford Hart)擔任美國駐香港及澳門總領事,並將於二零一六年八月就任.。該則文宣還指出,唐偉康在獲委任前,於國務院經濟及商業事務局擔任首席副助理國務卿,此職為國務院處理經濟事務最高級職業外交官。 唐偉康曾於東京出任駐日本大使館副館長及臨時代辦。之前曾出任美國駐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大使,負責美國在該組織中參與的一切事務;在同一期間,他亦兼任國務院東亞及太平洋事務局經濟協調官。

該「新聞稿」說,唐偉康於普林斯頓大學威爾遜公共及國際事務學院獲得學士學位,並曾於美國外交學院學習經濟。他亦曾分別就讀於北京教育學院、台北中國語文聯合研習所(按:該研習所由美國史丹福大學與台灣大學合辦,其全名為「美國各大學中國語文聯合研習所」,其所長凌志韞一九九七年編印的《從精通到泛讀》教材,收錄了筆者原刊於香港《九十年代》的《澳門的昨日、今日、明日》一文)、東京日本語文聯合研習中心及東京國際基督教大學。唐偉康能講普通話及日本語。他出生於俄亥俄州,並於麻省長大。

美國在實施「亞太再平衡」,並在南海、東海攪局,與日本、菲律賓、越南攪得火熱之際,聯手對抗中國之際,及香港特區立法會選舉和行政長官選舉的前夕,趁夏千福三年任期屆滿時,派出「日本通」(連太太都是日本人)接任第四十任美國駐港澳總領事館,究竟只是單純的人事替換,還是另有其他甚麽的「不單純」意圖?值得關注。

表面上看,唐偉康的背景沒有其兩任前任那麼複雜。實際上,二零一零年二月二十五日,當美國駐港澳總領事館發出「新聞稿」宣佈,楊蘇棣將於三月起出任美國新一任駐港澳總領事時,筆者就在翌日的本欄刊發《美國將楊蘇棣派到中國港澳特區意欲何為》一文(翌日獲《參考消息》轉載),分析指出白宮是要借助楊蘇棣「指導顏色革命」的實踐經驗,在香港、澳門「玩一把火」,尤其是在目前香港「公民運動」正在興起,而美國要在澳門設立領事館的要求又未能得逞的敏感時刻。

當時筆者指出,二零零六年三月三日,楊蘇棣在赴台就任美國在台協會台北辦事處主任之前,在華府舉行記者會表示,他在陳水扁擔任台北市長時就認識「陳總統」,他稱陳水扁為「我親愛的朋友」,他很期待會見陳水扁和其他的朋友。他在記者會上還特別用台語發言,並引用李登輝的話,說他「愛台灣」,也算是一個「新台灣人」。而楊甦棣上一次在台灣服務、擔任「AIT」台北辦事處副主任期間,發生了「政黨輪替」。當時他對「親愛的朋友」陳水扁當選「總統」喜不自禁,在各種公開場合讚賞陳水扁,並批評國民黨「不合作」。因此可以說,當時就有台灣媒體形容楊甦棣是與陳水扁「並肩合作」,共同壓制國民黨,安定局面。而在二零零一年楊甦棣離任時,陳水扁就向這位「親愛的朋友」頒贈大綬景星勳章。這是台灣當局與美國「斷交」後,二十二年來第一次授勳予「AIT」的官員。由此可見,楊甦棣與陳水扁的關係,已絕非「親愛的朋友」那麼簡單。

筆者還指出,楊甦棣在再度調到台灣與陳水扁「親密合作」之前,曾任美國駐吉爾吉斯大使。而在他使吉期間,吉爾吉斯發生了名為「鬱金香革命」的顏色革命。當時就有輿論指出,「鬱金香革命」的發生與美國的介入有直接的關係。他作為美國的大使,怎麼說也應對此負上責任。而這時華盛頓將已具有大使銜的楊甦棣調任「AIT」台北辦事處主任,明顯地是要抬升「AIT」台北辦事處的「位階」,從而加深美台關係。筆者據此分析認為,不管美國政府是出於何種目的調派楊蘇棣來港澳任職,單就楊蘇棣的「經歷」及與陳水扁的關係,就使得人們有所警惕。因此,胡錦濤、溫家寶、習近平經常強調的「堅決反對外部勢力干預香港、澳門內部事務」,是應當在我們心中警鐘長鳴的。

果然,楊甦棣後來在其任內,到處趴趴走煽風點火,香港特區就成了多事之都。「五區公投,全民起義」等花招層出不窮,後來又醞釀「佔領中環」,許多行動都等有「顏色革命」的影子。楊甦棣也曾試圖將其在吉爾吉斯的「經驗」推廣到澳門,他每逢來澳門時,就一頭紮到幾個反對派知名人物中。當他們反复說,他們心目中的最佳行政長官人選是何超明時,楊甦棣為一睹何超明的「風彩」,專門約見何超明。而何超明以為「鴻鵠將至」,忘乎所以,忘記了自己是中央政府任命的司法官,在對外事務上受到一定的規矩束限,卻在事前未向外交部駐澳門特派員公署請示,事後又未向外交部駐澳門特派員公署報告的情況下,與其會面,違反外事紀律。據說,最高領導人曾在一個場合批評,澳門檢察院有人與美國人勾勾搭搭,不知是否就是指此事?

至於夏千福,則是另一種類型。他在履任之後,本欄也曾指出,夏千福則因是情報分析人員出身,就比較注意觀察分析、梳理歸納,因此就是以幕後指導、出謀獻策為主,而較少直接出面。比如,他在台灣工作期間,就對當時台灣發生的一系列奪權及政治鬥爭,尤其是李登輝在民進黨支持及協助下,進行「修憲」,以「推動民主化」為名,行「去中國化」的「獨台」為實,而進行觀點提煉,將之稱為「寧靜革命」。(亦即推動民主革命無需經過暴力或武裝鬥爭,而是透過議會鬥爭或政黨輪替即能達到政權更迭之目的。因此,在香港特區即將進行特首普選之際,美國國務院將他調來港澳任職,要他運用也是華人地區的台灣的「寧靜革命」經驗,推廣到香港特首普選中去的意圖,就十分明顯。

不過,可能是中國政府有事先警告,包括外交部駐香港特派員宋哲在召見夏千福時,就要求他不要插手香港特區的內部事務。也正因為他是一個「老狐狸」,較為收斂,未有對港澳事務進行公開批評,反而是扮演了「親民」的角色,因而在一定程度上,修補了美國在斯諾登等問題上的不佳形象。

與楊甦棣、夏千福是政治型外交官或情報官出身不同,唐偉康是主管經濟事務居多。去年十一月,他曾來港就「TPP」(跨太平洋戰略與經濟夥伴協定)發表演講,今年三月則籍亦應「臺北市美國商會」邀請發表演說之機,與剛當選「總統」的蔡英文會面,大談「TPP」和「美豬」等問題。但他又主張兩岸加強經濟合作。不過,在公開場合,卻是小心謹慎,在民進黨總部大樓門前,當記者們詢問他與蔡英文談了些什麼時,他就「顧左右而言他」地說:「你們這一群人真漂亮」。

或許,他真的是「一心只唸生意經,兩耳不聞政治事」,只是對經濟事務有興趣。但粵語有兩句俗語,謂「唈聲狗,咬死人」、「唔聲唔聲,嚇你一驚」。還是不能被其表面現象所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