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外號」是指「除一個人的本名以外,別人根據他的特徵給他另起的名字,大都含有親昵、憎惡或開玩笑的意味」,本文所搜集的一些開國將帥的「外號」卻絲毫不含有「憎惡的意味」,故稱「雅號」。這些開國將帥的「雅號」都有一番來歷,本文對此作簡要介紹,以饗讀者。
朱德——「紅軍之父」
朱德(1886-1976),192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元帥軍銜。新中國成立後曾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中共中央副主席等職。朱德「紅軍之父」這個雅號最早是由誰提出來的已經很難考證,但最早將這個雅號訴諸文字的,則是美國女作家史沫特萊。1937年1月,史沫特萊歷盡重重艱險,輾轉來到中國革命聖地延安。在見到朱德後,她迅速就被朱德的經歷和性格所吸引,決定為朱德寫傳。她後來寫道:「他有50多歲了,相貌和藹可親,額角布滿皺紋。他看起來確像紅軍之父。他滿面春風,連連對我說歡迎,並向我伸出了雙手;我用雙臂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左右親了一下。」
劉伯承——「當代劉伯溫」
劉伯承(1892-1986),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元帥軍銜。新中國成立後曾任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等職。劉伯承在青年時代就深通兵法,用兵如神。1916年夏,四川反袁起義軍總司令熊克武率軍進入重慶,派人去找劉伯承歸隊。但嫉妒劉伯承才能的副官章雅光拒不引見,想用幾塊銀元打發他,劉伯承憤然離去。劉伯承流落街頭時,在破廟裡結識了以乞討為生的孤女小川香,兩人相依為命。一日,劉伯承吹奏的《滿江紅》的悲壯簫聲引來了他當年的部下王小剛,從此,劉伯承才又回到了熊克武的部隊,率領第九旅征討北洋軍。他指揮的部隊連克大足、渠縣、新都等重鎮,屢建奇功,使北洋軍望風喪膽,因此被譽為「當代劉伯溫」(劉伯溫,即劉基,明朝開國軍師)。
賀龍——「賀鬍子」
賀龍(1896-1969),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元帥軍銜。新中國成立後曾任國務院副總理兼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主任、中央軍委副主席等職。賀龍在青年時期即蓄了鬍鬚,在大革命時期,賀龍因勇猛善戰,名震一方,其湘西桑植家鄉父老尊稱他為「鬍子」或「賀鬍子」。有一首民歌就這樣唱道:「大地烏雲掩太陽,一朝消散又重光。忽聞各處人喧鬧,鬍子果然轉故鄉。」此雅號也伴隨了賀龍一生。
徐海東——「徐老虎」和「中國的夏伯陽」
徐海東(1900-1970),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大將軍銜。曾任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委員,中國共產黨第八、九屆中央委員等職。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他作為紅二十五軍和紅十五軍團主要領導人,歷經百餘仗,9次負傷,身上戰創17處,雖然徐海東平時由於身體不好常常需要臥床,但他打起仗來卻虎虎有生氣。指戰員們親昵地稱他為「徐老虎」、「中國的夏伯陽」(「夏伯陽」按正確的音譯,應該叫「恰巴耶夫」,他是蘇聯國內戰爭中的傳奇式人物,曾任蘇聯紅軍步兵第二十五師師長)。當對手聽說與之作戰的對象是「徐老虎」時,常常不是驚慌逃竄,便是繳械投降。
羅瑞卿——「羅長子」
羅瑞卿(1906-1978),192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大將軍銜。新中國成立後曾任國務院副總理、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中央軍委秘書長等職。「羅長子」的雅號是毛澤東給起的。毛澤東第一次喊羅瑞卿為「羅長子」是在1929年底的古田會議上。當時,擔任紅四軍支隊黨代表,身材高大的羅瑞卿向毛澤東敬禮時,毛澤東問他是哪裡人?他回答:「我是四川的。」毛澤東說:「你是南方人,個子很高,是個長子嘛!」毛澤東第二次叫羅瑞卿為「羅長子」是在1931年10月,時任紅十一師師政委的羅瑞卿參加蘇區黨代表會議和第一次工農兵全國代表大會,會議上,毛澤東再次問道:「十一師的『羅長子』來了沒有?」羅瑞卿答:「到!」會後,毛澤東對他親熱地說:「聽說你掛了花,我因為很忙,沒有去看你,就讓你們政委(指羅榮桓)代表我去看你了。你『羅長子』為了革命而流血是光榮的。」此後,「羅長子」這一雅號就被傳開了,一直到新中國成立後,毛澤東還稱羅瑞卿為「羅長子」。
劉亞樓——「雷公爺」
劉亞樓(1911-1965),1929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新中國成立後曾任解放軍空軍司令員、國防部副部長等職。劉亞樓直率洒脫,性烈如火,被人稱為「雷公爺」。在他擔任東北野戰軍參謀長期間,某次戰鬥發起前,他與參謀對表,參謀說:「首長的錶慢了。」他不信,說:「我這是蘇聯明斯克名表,怎麼會慢?」接著又問另一參謀,回答亦然。劉亞樓大怒,脫表砸於地。一參謀急撿視之,表面四分五裂,而時針、分針、秒針「嗒嗒」依然。劉亞樓轉怒為喜,說:「你們的表都快了,以我的表為準,發起進攻!」眾參謀無一人敢言。劉亞樓在任空軍司令員期間,空軍中曾流行這樣一句口頭禪:「苦不怕,死不怕,就怕劉司令來訓話。」
賀炳炎——「賀小龍」
賀炳炎(1913-1960),1929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新中國成立後曾任西南軍區副司令員、成都軍區司令員等職。1932年春,賀炳炎調到湘鄂西軍校當區隊長。6月初,在同川軍的一次戰鬥開始時,賀炳炎見參戰的學員人多槍少,就主動把自己的槍讓給身邊的學員小高,然後自己跑到炊事班操起一把菜刀,在空中用力一揮:「學員們,跟我上!」戰鬥中,賀炳炎學著當年賀龍兩把菜刀鬧革命的樣子,突入敵陣,左砍右劈,使得靠近他的幾個敵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成了刀下鬼。賀炳炎順勢撿起敵軍的一支槍,勇猛地向敵人射擊。軍校學員跟著區隊長,越戰越猛,銳不可當。戰鬥結束後,賀炳炎的英雄舉動轟動了軍校。學校嘉獎他,稱他「膽大頑強」;學員們更是稱讚他是「賀小龍」。賀炳炎一臉嚴肅地說:「我是賀炳炎,怎敢與賀老總比。以後大家不要再說了。」但「賀小龍」的雅號卻流傳下來。
楊成武——「白袍小將」
楊成武(1914-2004),1930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新中國成立後曾任北京軍區司令員、解放軍代總參謀長、福州軍區司令員、全國政協副主席等職。1940年春天,知名民主人士李公朴來到晉察冀抗日根據地考察時,見到楊成武這位威震敵酋的年輕將領後,連說:「好一位白袍小將!」的確,當時的楊成武雖已身任獨立第一師師長兼晉察冀軍區第一分區司令員,可其年齡只不過25歲,在蓄有長長須髯的李公朴面前,自然是「小將」了。從那以後,「白袍小將」就成了楊成武的雅號。
皮定均——「皮老虎」
皮定均(1914-1976),1931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新中國成立後曾任蘭州軍區司令員、福州軍區司令員等職。皮定均在蘭州任軍區司令時,一次去某空軍基地,時間定在早上8點飛機起飛。起飛的時間到了,送行的基地領導的小車還沒有到。「起飛!」皮定均對飛行員下了出發的命令。負責行程安排的軍區作戰部副部長說:「等一會兒吧,這樣不大禮貌。」皮定均一臉嚴肅:「是他不禮貌還是我不禮貌?說好了時間不到。起飛!」飛機升到半空時,前來送行的基地領導的小車才開進了機場。因為皮定均「狠」,所以就得了一個「皮老虎」的雅號。
(王樹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