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問責制」勁風也吹到了澳門特區?

特區政府發言人辦公昨日透過政府新聞局發出新聞稿,謂同安街旅遊巴事故發生後,政府多個部門為受影響的旅客及居民開展多方面的工作,為他們提供適切的支援及協助。衛生局協助鏡湖醫院繼續搶救治療留院的傷者;旅遊局指導地接社繼續協商賠償問題,並安排抵澳的傷者家屬入住了地接社安排的酒店;土地工務運輸局根據《都市建築總章程》規定組成了驗樓委員會,在住戶協助下進入受影響大廈的內部進行檢驗樓宇結構,得出樓宇狀況保持穩定的結論,經綜合分析後認為,除一個地舖及五個住宅單位外,其餘單位可具備使用條件,驗樓報告的副本及相關通知也已張貼於受影響大廈門口,通知副本亦已投遞至各住戶信箱,還透過手機短訊通知利害關係人相關信息;社會工作局已協助大廈住客或家庭分別入住災民中心或酒店,並正陸續約見受影響住戶,全面而深入地了解其家庭情況和服務需要,從而提供更適切的服務與支援;治安警察局呼籲目睹事發經過或能提供任何有助調查資料之人士,盡快致電交通廳與值日官聯絡;多個部門均設有電話熱線,有需要的旅客及市民可致電要求提供支援及協助。

此則新聞稿顯示,特區政府及其屬下各部門處置同安街旅遊巴意外事件的善後工作,呈現出兩大特點。其一是在前段時間的緊急搶救階段過去之後,特區政府及各相關部門注意到受事故影響居民的新訴求,大有要安撫受影響居民及安平(全澳)人心之意,力求最大程度地照顧及滿足受影響居民的基本要求,使該事故對他們日常生活和工作所造成的影響及損失降至最低,以穩定他們的情緒;其二是顯示對該事故的善後處理工作,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從前一階段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的「能上鏡,可見報」的搶救工作,轉入深入細緻、具體而微縱的善後階段,可能上鏡及見報的機會不高,但其重要性卻不低於前一階段,因而是「無名英雄」們紮紮實實地埋頭苦幹的時候,也正是他們充分發揚「以民為本」精神,為受事故影響居民順利度過難關竭盡心力,為維護及促進社會穩定和諧默默奉獻。

應當說,第一階段的搶救工作的表現及成效是讓人滿意的。從特區政府各相關部門,到各相關社會單位如鏡湖醫院、街坊會等,都全面出動,按照自己的職能定位,默契有序地協同合作,行政長官崔世安也第一時間到醫院探望傷員,並主持召開會議統籌搶救工作。既檢驗了澳門特區緊急危機處理機制的能力和實力,以及反應效率,也印證了澳門特區官民齊心同舟共濟的有優良傳統。只要能繼續將之弘揚下去,「以民為本」的精神就一定能夠得到更好的落實,澳門特區的穩定和諧景象及氛圍就必定能夠獲得更好的維護,建設「世界旅遊休閑中心」的任務就保證能夠順利完成。

由於該事件恰好是發生在中共中央出台《中國共產黨問責條例》,以徹底解決「不作為」及「庸官懶政」現象,針對內地一些地方官員雖然不貪、不佔,不損公肥私,生活作風也沒什麼問題,但工作上無所用心、無所作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得過且過「混」日子的情況,強調權力就是責任,責任就要擔當,要求各級黨組織尤其是黨員領導幹部要擔當責任,做到在黨憂黨,為黨盡職、為民盡責,喚醒責任意識,激發擔當精神,永葆黨的凝聚力和戰鬥力之時;也正是河北省遭受特大水災,有地方官員被指「防汛抗洪搶險救災中工作不力」,因而遭到問責,接受停職檢查處分及調查,以進一步分清責任,依法追責之際;因而就有朋友笑曰:難道中央的「問責制」之風也勁吹到澳門特區,而激發及催使特區政府從行政長官到部門主管都在災難事件中「盡曬責任,搏曬老命」乎?

這當然是說笑話。因為澳門特區實行「一國兩制」,不實行內地的政治制度,因而無需執行中共中央的文件。但要說是中央的精神不會影響到澳門特區,也不完全符合事實。畢竟,澳門特區是中央政府直轄的地方行政區域,與內地都同在一個執政黨的絕對領導之下,中央與特區的關係明確清晰,中央的許多決策和精神同樣也影響著這個早就被稱為「半個解放區」的小城,秉持愛國愛澳及愛鄉優良傳統的官民們,對實行於內地的各種政治決策如「兩個一百年」等也很熟悉並衷心認同,甚至主動融合進「一帶一路」、「亞投行」等項目中去。因此,倘要說是特區政府及社會單位在處置同安街旅遊巴意外事故中,也受到「問責制」之風的感染的話,並不出奇。

實際上,同安街旅遊巴事件,是發生在颱風「妮妲」襲澳,因而讓深為中央實行「問責制」而叫好,並將之比照澳門特區政府某些部門的處置表現,也高呼要求「問責」,就使得不同部門的政府官員,在兩宗不同事件中的表現,呈現出強烈的對比。或許,正因為是有「妮妲」的前車之鑑,才更使得另外一些政府官員在同安街事件中,更自覺地負起自己應盡的責任,全情投入,因而在客觀上有意無意地呼應了中央的「問責制」。

當然,倘絕對化地以「妮妲」為比照標的,可能也不盡公平。實際上,同樣是在應對「妮妲」的表現,當時大多數人都盛讚珠江三角洲各地政府的表現。但現在卻又有消息傳出,這卻是「預防過當」的表現。因為在《問責條例》出台後即遇到這場號稱「三十三年來最大的颱風」,及面對河北省有官員救災不力被問責的情況,各級官員對於處理天災以及可能的人禍,都會格外謹慎,整個珠三角地區如臨大敵,紛紛決定停工停課以至是停運,但結果是廣州連樹葉都沒吹動,市民享受了一天額外的假期。因而有人質問,氣象台是否誇大其辭?究竟有沒有官員怕犯錯誤寧願把工作做過頭?

與之相反的事例,是民進黨籍的台南市長賴清德,其之所以被稱為「賴神」,就是一次台風來臨,全台灣各個縣市都宣布停工停課,唯有賴清德「老神在在」,判斷不會造成大影響,因而雖然被罵到臭頭,也堅持不下達停工停課的決定。結果他贏了,其他各縣市都白白損失了一天的經濟效益,但台南市卻如常運轉。當初痛罵他的工商業界和受薪者,都反過來高聲稱讚,說他是「神算」,因而「賴神」之名傳開。

由此,馮瑞權是否「馮神」?難以下判斷。但倘當日馮瑞權是堅持全程都在氣象局值班指揮,並能隨時即時透過新媒體向市民說明未能懸掛八號風球,以及在當日上午風力最大時透過新聞媒體呼籲市民注意,可能預後會較為佳些。

同安街旅遊巴事故的處置工作在進入新階段後,還有許多工作要做,而且還是涉及到受影響居民的日常生活,及受傷旅客的治療及賠償。因此,既要做好內地遊客的善後安排,也要安置好受影響的住戶及商戶。盡量做到兩全其美,既讓本澳居民對「澳人治澳」更有信心,也讓內外遊客對澳門的旅遊服務及環境更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