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論壇是否如期舉辦或涉及多項因素

時序已經踏入六月份,但定於六月二十五至二十七日在上海舉行的「雙城論壇」,卻仍然沒有確定消息,反而於本月一日傳出將會取消的消息(另一說法是延後)。因此,這個議題就成為昨日台北市議會市政總質詢的其中一個熱門內容,藍綠市議員紛紛就此向柯文哲市長「放炮」。其中中國國民黨籍市議員李傅中武質詢,「雙城論壇」進度嚴重落後,是他當市長「親中」的結果?還是受蔡英文拖累?蔡英文的兩岸政策不承認「九二共識」,是不是有影響?柯文哲則回應說:「還好啦!還是城市層級,沒有牽涉到高層,比較好應付」。

其實就在傳出「雙城論壇」或將會「延期」以至「取消」消息的本月一日,台北市議員就已經質詢過柯文哲。其中民進黨籍市議員高嘉瑜質詢說,去年在台北舉辦的「雙城論壇」,上海僅派副部長等級的官員來台,今年輪到上海舉辦,近日疑似李明哲事件、「WHA」兩岸衝突較勁影響,中國(大陸)甚至連「世大運」團體賽都拒絕參加,也傳出北京中央緊急取消「雙城論壇」;柯文哲先前釋出的善意,根本就得不到中國(大陸)同樣的回應。柯文哲則回應說,既然是「雙城」,就要兩個城市同意,他的態度就是先表達善意,再來就看對方的誠意,「我們會講清楚我們的底線」。原則上是在八月「世大運」前舉辦,而且要辦就要早一點,如果日期太接近的話,他也沒有時間去上海。他還表示,中國大陸對舉辦「雙城論壇」的態度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今年『雙城論壇』不辦,那也沒有辦法」;台北市政府還是會表達立場,目前秘書處大陸小組都還在討論時間,持續溝通中。總之,台北市政府態度不卑不亢,剩下的就是中國大陸的誠意。」而台北市政府發言人劉奕霆則表示,「雙城論壇」目前仍由雙方幕僚協調溝通,若有最新進度會再對外說明,「雙城論壇」至今仍無確定舉辦時間,絕無「延後」之說。

對此,蔡政府「有話說」。由於六月一日恰是星期四,亦即陸委會每週記者例會舉行的日期,因而「雙城論壇」是否如期舉行的議題,也成為陸委會記者會的熱門話題。陸委會副主委兼發言人邱垂正回應表示,兩岸城市交流不應受政治因素干擾及兩岸情勢影響,呼籲陸方重視兩岸城市交流對兩岸關係永續發展的重要性。他還表示,台北市政府已對外說明,舉辦事宜仍由雙方幕僚溝通中,陸委會會持續關注。關於「雙城論壇」相關情形,陸委會也會與台北市政府保持密切聯繫,並提供必要協助。邱垂正認為,陸委會對兩岸城市交流一向採取正面態度,兩岸城市良性互動有助彼此了解,增進兩岸城市經貿、文化、教育、觀光、環保等各方面市政發展。

而在大陸方面,國台辦則有未回應記者的詢問,上海方面包括市台辦等相關人士也未答覆「雙城論壇」是否生變的說法,有的則說「不知道」。

為何會傳出「雙城論壇」將會延期甚至取消的消息?據說這是來自台北市政府的揣測判斷。其依據是,「雙城論壇」原定於六月二十五日至二十七日舉行,但本月一日卻傳出北京方面要求延期的消息。而倘是延後,就將會「卡」到已定於七、八月間舉行的「世大運」,柯文哲實在是抽不出身前往上海與會,因而有可能會因此停辦。

這就是「時間衝突」的問題。其實,定於六月二十五日舉行今年的「雙城論壇」,這本身就是遷就「時間衝突」的產物。實際上,按照以往慣例,「雙城論壇」是在每年的八月間舉行。而在今年,台北市將承辦二零一七年的「世大運」,柯文哲作為台北市長,必須全身投入,因而將無暇出席「雙城論壇」,這就將使「雙城論壇」嚴重「失色」。因此,台北市政府提議將「雙城論壇」提前到六月間舉行。今年四月十四日,上海市台辦主任李文輝訪問台北市政府時,曾與柯文哲密談,而初步確認了在六月二十五至二十七日舉行「雙城論壇」,並輪到由上海市作東道主。

但在此後,發生了一系列可能會對「雙城論壇」是否能如期舉辦產生一定影響的事情(事件),或是導致始料不及的。其中,有「大嘴巴」柯文哲針對民進黨前黨工李明哲涉嫌危害國家安全而遭大陸國家安全機關拘捕一事「亂噏廿四」,胡說什麼「逮捕李明哲与文明社会脱节」,還聲稱中國派超過七百人的龐大代表團來參加「世大運」,屆時倘李明哲還未被釋放,中國隊「一定會出事」,即使台北市政府能保障中國代表團的人身安全,但台灣人民的「印象控制」可就沒有把握了。柯文哲還聲稱,他將會籍著「雙城論壇」的機會,向上海市政府官員提出「釋放李明哲」的建議。

而也正在此時,上海市召開黨代會,曾經積極推動「雙城論壇」的沙海林,退出上海市委常委序列,而且不再擔任上海市委統戰部長,並已於今年一月的上海市「兩會」期間,當選為上海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新任上海市委常委兼統戰部長施小琳,於五月十五日走馬上任。隨後,她立即連接到其各主管機構及聯繫單位如民主黨派等考察。顯然,她要有一個熟悉並掌握業務的過程。因此,上海市統戰系統的一些團體如和平統一促進會等的換屆會議,都已經宣布延遲舉行。當然,由於大陸的黨政機關的工作都有其延續性及穩定性,市委統戰部長據位人的更換並不會妨礙「雙城論壇」的如期舉行。

在去年底,台灣媒體突然傳出,沙海林將「破格」接任國台辦主任,但一陣風過去,又悄無消息,而大陸權威涉台人士則直斥「這是假的」!是「媒體炒作」。平情而論,上海市的對台工作確實做得不錯,值得向全國推廣;而沙海林本人也有做過駐外大使的經驗,按照近年國台辦主任如王毅、張志軍都是從外交部調來的軌跡,他調往國台辦工作也是適當人選。不過,由於他已經六十歲,不可能出任副職,只有正職一途。但卻又與不久前盛傳的統戰工作及港澳台僑事務合併為「國家統一委員會」的機構改革方向,其主要據位人所需的資質,還有一定距離。

實際上,據傳北京目前已經進入撰寫中共「十九大」報告的工作階段,可能會根據習近平的改革理念及構思,將會對「反獨促統」的大政方針以及具體策略作為,有較大幅度的盤整。因此,兩岸間一些「行禮如儀」的活動,如「國共論壇」﹑「海峽論壇」以至「雙城論壇」等,仍將會繼續進行,但不排除日後將會調整、改革、提升。既更加堅定地堅持「反獨」的原則,又在「促統」方面可能會有更靈活寬鬆的政策作為,甚至像當年毛澤東那樣的「大開大闔」戰略決策,完全可以憧憬想像。

在此政治背景之下,如何評價對待像柯文哲這類的政治人物?就需要有一個新的思考模式。他雖然強調「兩岸一家親」,但卻沒有正面承認「九二共識」;他是地方官員層級,是否就一定要以比照蔡政府那樣的「規格」來嚴格要求?如何在政治上繼續向拒絕承認「九二共識」及其「兩岸同屬一個中國」核心內涵的蔡政府施加政治高壓的同時,努力爭取地方官員及民意代表的「求同存異」?中共「三大法寶」之首的「統一戰線」,其實就是「團結絕大多數,孤立及打擊一小撮」,甚至「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這是需要認真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