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省級黨委換屆「打頭陣」的是貴州。貴州省黨代會已於4月20閉幕，會議選舉產生了貴州省出席黨的十九大代表，生於1960年的陳敏爾當選貴州省委書記。在貴州參選的中央提名的代表候選人中共總書記習近平，以全票當選黨的十九大代表。

貴州之後，省級黨委換屆下半場密集開鑼。截至《鳳凰週刊》記者發稿，繼海南、黑龍江和甘肅完成換屆後，其餘13個省份的換屆工作將集中在今年5月和明兩個月時間完成。其中，天津、吉林、上海、山東、廣東、四川、陝西、青海是在5月，北京、浙江、湖北等省份在6月，其中，寧夏僅公佈將在上半年完成黨委換屆，而重慶至今未公佈具體時間。不過，根據上屆黨代會召開時間，重慶此次黨代會召開時間預計在6月中下旬。

繼黑龍江、山東、海南、甘肅四地省委書記同日調整後，浙江、寧夏「一把手」又于同日換帥。江蘇省長石泰峰遠赴寧夏，出任自治區黨委書記。浙江省長車俊接替夏寶龍，擔任浙江省委書記。至此，2017年以來，已有多個省份調整黨委書記，履新者包括山東的劉家義、甘肅的林鐸、黑龍江的張慶偉、海南的劉賜貴、浙江的車俊和寧夏的石泰峰。

車俊晉升後空出的浙江省長一職，由浙江省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袁家軍接任。近期人事變動較大的省份還有北京，同日新晉三名常委。此外，浙江、廣東、青海、新疆還調整了省紀委書記。

浙江進入「車袁組合」

三天之內，一個省的省委書記、省長職務同時發生變動，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尤其令外界關注的是，這個省份是浙江，而近年來浙江幹部外調任職多，外省幹部來浙任職少。

浙江是中共總書記習近平曾經擔任省委書記的地方。人們現在耳熟能詳的平安中國、法治中國以及美麗中國建設，其發源地就在浙江。浙江還是中國民營經濟發祥地。改革開放以來，浙江人敢為天下先，走出了一條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路子，把昔日的資源小省建設成為今天的經濟大省，經濟總量居全國第四，農民人均年收人連續32年居全國省區之首。

就在「五一」小長假前夕，浙江省委召開領導幹部大會，宣佈中共中央關於浙江省委主要領導職務變動的決定：車俊任浙江省委書記，夏寶龍不再擔任。在車俊按規定辭去省長職務後，由袁家軍任浙江副省長、代理省長。袁家軍此前擔任浙江省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是一位元軍工系統出身的省長。自此，浙江進人「車袁組合」。

而卸任的浙江省委書記夏寶龍，經表決赴全國人大環境與資源保護委員會任職，成為第16名副主任委員。擔任此職的還有江蘇原省委書記羅志軍、安徽原省委書記張寶順等。今年3月底去職的4名省委書記，山東姜異康、甘肅王三運、黑龍江王憲魁、海南羅保銘，也同赴全國人大任職。

對比4月26曰同曰兩省區調整的報導，對於夏寶龍和李建華的表述，有明顯不同。關鍵就在最後一句，對寧夏自治區領導幹部的任免，新華社稱李建華同志將「另有任用」，但對夏寶龍的任免，則沒有這一句。至於夏寶龍卸任的具體原因，新華社杭州4月26日的電文透露稱，「因年齡原因不再擔任浙江省委書記職務」。

65歲是中共正部級大員退出一線職位的「紅線」，而夏寶龍生於1952年。從上半場14個省份的換屆結果看，1953年是一個關鍵年份：1953年上半年出生的，都不再被提名為書記人選，王儒林、強衛、徐守盛。14位新當選省委書記，只有河北趙克志是1953年，但他生於下半年的12月。

在當天的浙江省領導幹部會議上，中組部常務副部長陳希說，這次調整是中央從大局出發，根據工作需要和浙江省領導班子建設實際，經過通盤考慮、慎重研究決定的。

新任浙江省委書記車俊，曾無轉安徽、河北、新疆和浙江四省任職，已躋身正省級6年有餘。他的仕途走遍東中西部，且曾兩度臨危受命擔任「救火隊長」，在重返東部10個月後主政東部經濟大省浙江。

2008年6月，石家莊爆發三鹿毒奶粉事件，三個月後，時任石家莊市委書記吳顯國被免職，由河北省委副書記車俊兼任石家莊市委書記，處理善後事宜。上任當天，車俊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公眾致歉，並表示要把處置好三鹿奶粉事件作為頭等大事，著力做好患兒診治、奶農幫扶、案件偵破等。

2010年5月，距離烏魯木齊「七五」打砸搶燒事件發生不足一年，車俊被派往西部，接替調任國務院三峽辦主任的聶衛國，出任新疆自治區黨委副書記，並兼任新疆生產建設兵團黨委書記、政委。同年8月，時年55歲的車俊再兼任中央新疆工作協調小組成員，並明確為正部長級。2012年，身兼多職的車俊當選十八屆中央委員。

學而優則仕

與浙江同一天換帥的是寧夏，十八屆中央候補委員石泰峰遠赴寧夏，由江蘇省長轉任自治區黨委書記，主政「塞上江南」。和同期獲得晉升的袁家軍一樣，石泰峰也是學而優則仕的典型。其中，石泰峰是法學專家，袁家軍則是典型的工科男。

事實上，這批新上任的省級黨政「一把手」，不少都曾是各自領域的「精兵桿將」。他們均是在相關領域取得突出成績，從政後逐步獲任要職。

袁家軍生於1962年9月，他擁有飛行器設計專業博士學位，和黑龍江省委書記張慶偉、重慶市長張國清一樣，有「航太少帥」之譽。1995年5月，袁家軍出任中國航太工業總公司五院院長助理，並兼任「神舟一號」飛船系統常務副總指揮，負責飛船系統的研製。38歲時任中國載人航太工程飛船系統總指揮，促成「神舟」三號試驗飛船發射成功。45歲當選十七屆中央候補委員，並出任中國航天科技集團公司副總經理，46歲兼任中國探月工程(二期)副總指揮，中俄聯合探測火星工程領導小組副組長、副總指揮。

2012年是袁家軍仕途的重要轉捩點。那年明，他離開奮鬥多年的航太領域，出任寧夏自治區黨委常委，躋身副省級。不到一年即改任自治區政府副主席，後明確為常務副主席。2014年明，接替蔡奇出任浙江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2016年11月，接班到齡退休的王輝忠出任浙江省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

石泰峰則是典型的學者型官員，他曾師從當代中國法學泰斗、中國法理學和比較法學的學科奠基人沈宗靈教授，並在中央黨校任職25年，研究領域包括法理學、法律社會學、比較學、當代中國法治化問題等。在從政的第7個年頭，他完成從學者到封疆大吏的身份轉換。

2010年明，石泰峰「空降」江蘇，接班跨省升任湖北省省長的王國生，任過蘇省委常委、組織部長。2011年8月接班轉任北京大學黨委書記的朱善璐，出任江蘇省委副書記。2014年明，石泰峰接班到齡退居二線的蔣宏坤，首次主政地方即擔任蘇州市委書記。2015年12月，石泰峰接替年滿65歲的李學勇，出任江蘇省代省長，次年1月當選省長，在年逾59歲之時搭上晉升正省麵「末班車」。

「能幹」還要「會說」

繼網路「大V」蔡奇之後，北京市委領導班子再次調整，同日新晉三名常委。

官方新華社消息稱，近日，中共中央批准：景俊海同志任中共北京市委委員、常委、副書記，杜飛進、魏小東同志任中共北京市委委員、常委;姜志剛同志不再擔任中共北京市委常委、委員職務。而在此前兩無即4月26日，薑志剛由北京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崗位，調任寧夏回族自治區黨委副書記。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兩名新晉常委，景俊海和杜飛進，均有宣傳口工作經驗。景俊海生於1960年12月，調任北京市委常委、副書記之前，他的崗位是中宣部副部長。與景俊海同年出生的杜飛進，更是資深的媒體人與理論家。他先後在《人民日報》《光明日報》工作，在媒體從業經歷達30年。

景俊海的大部分履歷都在陝西，準確說是在西安。他畢業于西安電子科技大學，之後留校工作。1992年，在破格提升副教授之後，他離開學校來到西安市高新區。在高新區工作16年後，在管委會主任任上完成仕途轉折，晉升為副省長，2012年時進入陝西省委領導班子，擔任省委常委、宣傳部長。2015年7月，景俊海調任中宣部副部長。

而擁有法學博士學位的杜飛進，則在理論研究方面「術業有專攻」。人民網發佈的簡歷顯示，杜飛進長期關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及其形成過程中的重大理論問題，關注中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建設中的重大實踐問題，關注中國現代化進程中的法治實踐及理論問題，發表學術論文100多篇，出版論著十餘部。據內地媒體報導，杜飛進還是《人民日報》「任仲平」文章寫作組的主要成員。他於2016年5月調任光明日報社總編輯。

分析人士稱，在改革向縱深推進的關鍵時刻，中共面臨的國內國際經濟形勢更為複雜，而對於官員尤其高級別官員的要求就更高，不但「能幹」還要「會說」。尤其在網絡發達的情況下，民眾對於國家決策和國家對外關係的參與性和影響力正日益變得強烈。和以往所有歷史時期都不同，民眾現在有管道可以獲取這些資訊，也有平臺去展現他們的聲音和他們的影響力。這種情況下，政府要推行自己的既定方針，得到輿論上的支持顯得愈發重要。

而中共總書記習近平，也曾在多個場合強調，講中國故事是時代命題，講好中國故事是代使命。在他看來，中國的生存問題、溫飽問題實現後，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過程中表達自我，具有更深遠的時代內涵與全球意義，一定程度是為了建立融通中外的話語體系。

此次人事調整，是為北京今年即將召開的黨代會預熱。在上一輪黨委換屆中，北京是最後一個召開黨代會的省市。五年之前的2012年7月，65歲的郭金龍，在北京市黨代會上，由市長當選北京市委書記，再進人中共中央政治局。

按照中共「黨管幹部」的原則以及多年來組織工作的慣例，直轄市黨委書記通常會進人中共中央政治局。並且，作為地方黨委的「一把手」，往往不會「黨政一肩挑」，再兼任同級地方行政機關的掌門人。

此次北京市召開黨代會的時間，較上屆時間有所提前，是在今年明。據《北京日報》報導，中國共產黨北京市第十一屆委員會第十二次全體會議，於2016年12月23日至24日召開。全會審議通過了《中國共產黨北京市第十一屆委員會第十二次全體會議關於召開中國共產黨北京市第十二次代表大會的決議》，決定2017年明召開市第十二次黨代會。

依據以往的慣例，黨委書記和即將提名為下一屆行政首長人選的副書記，一般都會在換屆之前調整到位，換屆時這兩個黨政主官人選很少再變動。以省級黨委為例，省委書記和省長人選，一般換屆之前就會調整到位，換屆時只對專職副書記和其他常委人選進行調整。最近幾次換屆情況，也大抵如此。唯一的例外，是上一輪換屆時，郭金龍在北京市黨代會上以市長身份當選市委書記。不過，近年來國家級領導在職年齡一般不超過70周歲，生於1947年的郭金龍屆時已年滿70周歲。

5月3日，即將迎來換屆的北京市委，又有一名常委分工明確。此前空降北京市委常委的魏小東，已出任北京市委組織部長，接棒已經改任寧夏黨委副書記的姜志剛。

（張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