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1月，美國總統特朗普訪問亞洲前與白宮經濟團隊會晤，有一位「牛人」侃了一通美中經貿關係如何「糟糕透頂」，把座中人士忽悠得連連點頭。4個月以後，他遞交給特朗普一份200多頁的調查報告，羅列了中方所謂「迫使美國公司轉讓技術、入侵美國網路」等4項指控。如今，在這位「牛人」的助推下，特朗普對美中貿易下了重手。

這位「牛人」就是美國貿易代表羅伯特•萊特希澤。隨著特朗普突然在北京時間3月23日凌晨簽署備忘錄，宣佈對中國進口產品加征關稅，這位極力主張對華貿易戰的推手也從幕後走向了前臺。

菜特希澤是2017年5月被特朗普選中的美國貿易代表，這被視為美國實施激進貿易政策的一個信號，因為菜特希澤就是一個立場激進的人。上任3個月後，他就在特朗普的授權下啟動了針對中國貿易行為的「301調査」，調查所謂中國針對美國企業的法律、政策及行為的不合理或歧視情況。這項調査是根據美國《1974年貿易法》第301條開展的，該法條是美國用於保護本國企業在國際貿易中利益的工具，具有濃厚的單邊主義色彩。

萊特希澤的弟弟評價他說，「喜歡參與行使權力，這是他的激情所在」。菜特希澤是典型的A型人格，做人「死磕」，滿懷激惝又一根筋，也確實挺能「煽呼」。據報導，他將在4月6日前公佈對中國加征關稅的產品清單，預計包含約1300種商品，涉及金額500億美元（約合3150億元人民幣）。

年過七旬的萊特希澤在俄亥俄州東北部工業城市阿什塔比拉的一個富足家庭長大，那是一個保守的地方。隨著工廠自動化並向海外搬遷，萊特希澤親眼見證了家鄉周圍鋼鐵廠的關門，家鄉製造業的衰落讓他對全球化始終持懷疑態度。

畢業於喬治敦大學的他，辰開始給美國參議院金融委員會主席多爾當辦公室主任，在這個職位上，他學到了政壇的「擺平術」——必須掌控「過程和時間」，弄清各種人物和事件間的關係，知道哪種說法最有說服力，可以採取什麼樣的策略。”參加會議的時候，你得知道讓什麼人在什麼時間說什麼。你要告訴某個議員，現在是時候了，如果現在不說某件事，就永遠沒機會了。你還要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準備好什麼檔，什麼時候給他文件，什麼時候給他打電話。」菜特希澤曾說。

那個時候，菜特希澤開紅色保時捷，整天風風火火，對籃球超級入迷，甚至把一個大學生球星弄來當實習生，還連續實習了兩個暑假。雖然他忙得一天要工作15個小時，但還是一季不落地買籃球比賽的季票。

此後，萊特希洚在雷根政府當了8年的美國貿易副代表。眾所周知，雷根是美國政壇的保守派，曾對美國進口鋼鐵實行配額制，保護美國摩托車免受日本產品的競爭，限制半導體和汽車進口。菜特希澤也是個”鷹派」，參與了雷根時代涉及鋼鐵、汽車和農產品等領域20多個國際協定的談判，處理了數十起貿易糾紛，曾使用「301條款」等單邊貿易工具，迫使日本企業對美讓步。

這次「出山」前，菜特希澤是世達國際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他在那裏已經幹了30多年。這家律所在美國頂級律所中以咄咄逼人的風格著稱，和做事很軸的萊特希澤不謀而合。生活上，他自律甚嚴。美國人幾乎人人都是早上起來先灌杯咖啡，幹律師這種工作更是全靠咖啡提精神，他卻在年輕時就因「咖啡有害健康」而硬戒了，為此，他試過喝茶、喝無咖啡因的飲料，最後居然忍到了只喝熱水的程度。為了戒煙，他抽雪茄、聞鼻煙、嚼煙草，直到最終不碰煙草。他還喜歡健身，早上5點半就起床，不是舉重就是跑步，後來還加了一項「節目」——晚上去騎自行車。

在律所，他從事的仍是國際貿易法，經常代表美國企業打反傾銷、反補貼官司，致力於把外國同行「拒於美國之外」。任職期間，他還不忘給報社投稿，聲稱美國政府不應在貿易問題上不斷地對華讓步，「中國加入世貿組織是威脅」。按照菜特希澤的形容，他「代表在重型製造業、農業、高科技和金融服務業工作的美國人，為美國出口開辟市場，維護美國工業免受不公平貿易損害」。

萊特希澤曾提出這樣的謬論：面對中國發展的現實，自由貿易是否真正能使全球市場更有效率？自由貿易是在促進美國價值觀並使美國變得更強大，還是僅僅在加強美國的對手？

他還在特朗普簽署對華貿易戰備忘錄的前一天列出了對中國徵收關稅可能覆蓋的十大高科技產業。美國媒體發現，這正是「中國製造2025」的十大重點領域，涉及新一代資訊技術、航空航天設備、海洋工程裝備、生物醫藥和髙性能醫療器械等。清華大學國家金融研究院院長朱民認為，美國對「中國製造2025」有擔憂，是這次貿易戰的一個背景。以前的貿易戰打的是過去，這次打的是對未來的擔憂。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貿易戰對誰都沒有好處。對美國來說，貿易戰會讓美國的企業和消費者承受更高的代價，對美國的就業市場造成強大衝擊，也為美國的有識之士和大多數民眾所反對。對世界來說，中美貿易戰會影響全球產業鏈。對中方而言，中方不希望打貿易戰，但也絕不害怕貿易戰。菜特希澤給特朗曾出的餿主意最終必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凌云、馮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