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澳控煙工作需應對外源性障礙 陳觀生

《新控煙法》自2012年1月1日起在本地區實施以來,衛生局透過立法、執法,分階段實施室內公共場所禁煙,同時積極透過恆常法例推廣、加強煙害及戒煙宣傳教育等多管齊下的方式,推動本地區無煙環境的建設。通過與相關部門的緊密合作,及社會各界、居民和業界的支持和配合,整體控煙成效有目共睹。不過,當中也暴露出本澳控煙的難度越來越大,其主要障礙主要在於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產生的外源性因素,也是今後本澳控煙工作需要面對的主要問題。

控煙效果是全澳市民努力結果

澳門第5/2011號法律(《預防及控制吸煙制度》)於2012年1月1日生效,澳門特區政府參考了鄰近地區的經驗做法,並按照世界衛生組織《煙草控制框架公約》的有關規定,綜合澳門社會發展歷史和現實因素,遵循「先易後難、循序漸進」的基本理念,制訂切合澳門社會情況的控煙策略,包含執法、處罰、提高煙草稅、宣傳教育、提供戒煙服務、監測煙草相關產品及吸煙情況等多個方面,多管齊下有效地控制及減少煙草使用,降低二手煙對公眾的影響。

2013年1月1日起,澳門所有娛樂場也實行控煙,只可設立不超過公眾使用區域總面積50%的吸煙區,並要按規定每月提交吸煙區的空氣品質檢測報告。澳門衛生局會對吸煙區內的空氣品質進行監測,確保空氣品質符合要求,若出現不符合情況會要求改善。2014年6間博企連署致函當局,建議「中場博彩區設定允許吸煙的封閉式非博彩休息區」以及「取消中場博彩區的吸煙區」和建議貴賓廳可設吸煙區。經政府及相關部門研究後,認同設定「吸煙室」具可行性和可操作性,因此接納上述建議,並落實於2014年10月6日娛樂場中場全面禁煙,僅允許設置密閉和負壓設計、具獨立通風系統的「吸煙室」以及貴賓廳可設吸煙區或吸煙室的規定。

《控煙法》自2012年實施,配合特區政府各項控煙措施,澳門各年齡人群吸煙率近年來明顯下降。根據特區政府衛生局公佈的「澳門健康調查2016」,澳門18歲及以上人口吸煙率已由2006年的18.4%下降到2016年的16.6%。但不少市民對此並未滿意,雖然2012年《控煙法》生效後,賭場內劃設了非吸煙區,但仍有不少人在非吸煙區內吸煙,而相應博彩企業並未有效監管。有意見提出,特區政府應該加強執法力度。也有市民認為,煙草稅及違法吸煙的罰則相對較輕,無法阻擋違法吸煙的情況,也無助於煙民戒煙。有議員指,娛樂場控煙多年效果並不理想,有娛樂場擅自設立或更改吸煙區,並縱容客人違規吸煙,甚至不允許員工制止客人在非吸煙區內吸煙。

2017年7月,澳門特區立法會通過新修訂的《預防及控制吸煙制度》,在原有控煙措施基礎上繼續加大控煙力度。經過多方博弈,新修訂的《控煙法》2019年1月1日起實行。

根據新修訂的《控煙法》,2019年1月1日起,澳門機場及娛樂場內除已符合按新標準設立且獲許可的吸煙室外,其他室內範圍全面禁煙。衛生局強調,自1月1日起,娛樂場內的所有吸煙區將被取消。屆時,無論娛樂場中場或貴賓廳,除已符合新標準且獲許可的吸煙室外,其餘娛樂場室內範圍將全面禁煙。未獲許可的「吸煙室」屬禁止吸煙地點,禁煙場所管理人有責任維持場所的禁煙規定,當發現有人在禁煙場所內吸煙,管理人或員工應即時要求違法吸煙者把煙弄熄。執法人員如目睹違法事實,尤其不符合新標準、又或未獲許可的「吸煙室」,除勒令關閉外,相關場所亦將被檢控,最高可罰款20萬澳門元。

對於澳門控煙的成效,有內地傳媒點讚說:澳門控煙,一直是比較有「料」。控煙得體,疏堵結合。當娛樂場所全面控煙的同時,也會給煙民留出「一席之地」——娛樂場所中的吸煙室。澳門控煙是相當的「嚴」,並不是喊口號式的「嚴」,也不是打著「控煙」旗號去招搖的「嚴」,而是實實在在地做工作。其報道引述市民說,澳門不光賭場,市內控煙也極為嚴格。2019年1月1日起,澳門實施最嚴控煙法,最高可罰1500澳門幣。這可不是隨便說說,有關部門真的會罰你的。現在市民根本不敢在禁煙地帶吸煙,否則就會罰款,所以澳門控煙有如今的效果也是政府到市民,從上到下,一起努力的結果。

控煙工作將面臨外源性障礙

新修訂的《預防及控制吸煙制度》1月1日起正式生效。《新控煙法》大幅擴大公共場所禁煙範圍,並禁止部分銷售點公開展示煙草製品,還大幅提高違法吸煙罰款最高金額,由此前的600澳門元提高到1500澳門元。

控煙辦期望《新控煙法》生效,能達到世界衛生組織2年前的建議,將澳門吸煙率降低三成。特區政府預期2025年可將澳門吸煙率下降至11%—12%,以達至建議目標。衛生局稱,控煙法律的實施旨在降低包括電子煙在內煙草製品在澳門的使用,保護公眾尤其是青少年免受煙草危害,以減少居民因煙草導致的疾病或死亡。衛生局呼籲社會各界、澳門居民和旅客,注意和配合《新控煙法》的實施。

作為《控煙法》修訂前後主要變化之一,室內公共場所禁煙範圍的擴大備受關注。根據《新控煙法》,除機場及娛樂場所可設置吸煙室外,所有室內公共場所全面禁煙,公交車站和的士站10米範圍內也禁止吸煙。同時,《新控煙法》禁止在娛樂場所銷售香煙,禁止部分銷售點公開陳列煙草製品。便利店、超市、報攤等銷售點以後只能展示煙草價格,不能使消費者從銷售點外通過陳列窗看到煙草製品。《新控煙法》還將電子煙納入禁售範圍。根據規定,電子煙不準售賣,也不得進行廣告促銷,在禁止吸煙地點吸電子煙同樣違法。

《新控煙法》實施首日,澳門特區政府衛生局控煙執法人員從淩晨開始,便到皇朝廣場、關閘、外港碼頭、北安碼頭、機場、新馬路、佑漢公園及各小區,檢查包括巴士站10米範圍內禁煙以及其他各類禁煙場所履行法律的情況。至1日17時,控煙執法人員共檢查2931個禁止吸煙場所,包括192個公共集體運輸車輛站。共檢控15名違法吸煙者,包括7名旅客及8名澳門居民。被檢控人士中,有8人在巴士站因違法吸煙被檢控,違例者均願意配合控煙督察執法。

而近期十分令人關注的的警員鳴槍示警事件,正是與《新控煙法》實施有關。澳門銀河酒店賭場門外,幾名內地遊客因在禁煙區吸煙與警員發生衝突,三名男遊客情緒激動並襲擊警員。多次警告停止襲擊未果後,警員拔出警棍示警,但三人仍繼續襲警。警員拔槍警告退後未果後鳴槍示警。大批警員到場支援,將帶有酒氣的白衣男子帶走調查。三名內地男子被扣留,並將以涉嫌觸犯加重傷害身體完整性、加重侮辱、毀損等5項罪名送交檢察院。

這次事件,從辯證的角度來看,一方面事件影響較大,或者有一定的負面;另一方面通過傳媒報道,擴大本澳《新控煙法》實施的宣傳效果,特別是在內地的宣傳效果達到了意想不到的程度。

控煙工作的難度,首先在於公眾對控煙認識嚴重不足。甚至包括醫生、教師、官員等關鍵人群,對吸煙的危害缺乏認識,甚至抱有偏見乃至錯誤觀念,導致控煙的覺悟與動力不足。多數人不能全面瞭解吸煙對健康的危害,不瞭解二手煙暴露的危害。大多數人通常只是將吸煙當做一種「自願選擇的不良習慣」,而不理解煙草的高度成癮性以及吸煙危害的多樣性和嚴重程度,民眾對吸煙或二手煙暴露帶來的具體健康危害的知曉率仍亟待提高。其次,控煙措施難以執行,或者執行難以到位,是控煙工作面臨的困境,同時,由於缺少具體的懲罰細則,無法對違反者進行行之有效的責罰,加之懲罰力度偏低,執法主體模糊,人員數量有限等客觀原因,控煙執法面臨非常大的執法難題。

而從《新控煙法》實施之後的情況來看,超過半數的違法吸煙者是外來旅客,其兼具上述對控煙認識嚴重不足和控煙措施難以執行的特點,而這也是控煙執法的主要難點。可將其稱為本澳控煙工作的外源性障礙,也就是指本澳的控煙工作的外部影響和障礙。

循序漸進區域合作理性控煙

澳門城市狹小,所以一到旅遊旺季,人流如織,車水馬龍,擁擠異常。在節日裡,能擠進一個大商場都算是成功了一半,可見人多到何等地步。那麼,可想而知,各地的煙民湧入這座知名的小城市,會有怎樣一番景象?控煙,只有疏堵結合,理性為之,才可以將控煙工作規劃到位,讓控煙工作有所起色。筆者認為,本澳的控煙可遵循幾個原則:循序漸進、區域合作、理性控煙。

循序漸進就是不急於求成。如娛樂場控煙,理想情況當然是全面禁煙,但現實情況是本澳除了本地煙民,還有大量的外來煙民,特別是旅客當中,若是沒有吸煙區,沒有吸煙室也沒有吸煙亭,市內又不允許吸煙的話……煙民該是多麼坐立不安,心急如焚呢?因此,本澳在控煙的同時,將控煙的配套措施,諸如吸煙室、吸煙點等公共設施佈置到位,給當地煙民及外來煙民帶來更為便利的體驗,更為人性化的體驗,並以理性控煙為主導,讓文明吸煙為城市控煙的步調做一個助力,將控煙工作推行得得體、有效,才能將城市控煙工作推向高潮。

區域合作需加強與主要旅客來源地,特別是內地控煙部門、旅遊部門、宣傳部門等相關單位合作,從源頭上增強本澳全面禁煙的形象。

衛生局稱,澳門作為國際旅遊城市,政府除了向本澳居民宣導《新控煙法》外,亦持續不斷地向所有旅客推廣澳門的禁煙法律。由2012年新法實施至今,衛生局一直透過各種宣傳途徑向旅客進行新法宣傳,例如持續無間斷在各口岸放置大型控煙宣傳廣告牌、張貼海報、派發宣傳單張以及於電子螢幕播放宣傳廣告,不定期向所有入境旅客發放控煙宣傳手機短訊、在來往港澳的船隻上播放控煙宣傳廣告以及在的士椅背上放置控煙廣告牌等,以確保來澳旅客清楚瞭解本澳禁煙新規定以減少爭執情況發生。但這仍不夠,本澳應多與中央政府相關部門溝通,充分發揮澳門的獨特作用,提供力所能及的協助,在推動控煙方面加強合作。

理性控煙就是將可以輔助控煙的吸煙室和吸煙點規劃到位,給市民及遊客養成理性控煙,文明吸煙的好習慣,從根本上改變人們對於控煙的無視和抵觸。

控煙工作是一項長期工程,不能僅靠法律的強制約束力,還須採取以勸喩為主的柔性敎育措施相配合。從事控煙宣傳和推廣活動,重點理應是要建立全社會對控煙工作的支援、提高公眾對法定禁煙規定及範圍的認識、尋求各有關行業的場所管理人合作以建立無煙環境,同時呼籲居民自律和顧及別人健康,以提倡煙民自願守法,並且鼓勵煙民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