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點20週年經濟多元化進展(一) 旅遊產業步入發展瓶頸 陳觀生

自賭權開放後,博彩業逐漸成為澳門的支柱產業,在本地生產總值所佔的比重已超越製造業、金融業及建築房地產業所佔比重之和。博彩業在經濟發展上獨大的情況一直為人詬病,也削弱澳門在應對外在環境急劇變化的能力,故澳門特區政府過去數年在經濟發展上不斷尋求改變,希望扭轉單一結構的局面,促進產業適度多元發展。其中較為值得關注的產業包括重點發展的旅遊業、中醫藥產業、會展業、文化產業及特色金融。

旅遊業是建設世旅中心核心

澳門回歸20年來,隨著博彩業井噴式的快速發展,入境遊客數量急速增長,旅遊服務出口增長率連年雙位數增長,澳門旅遊業呈現出蓬勃發展的良好態勢。在本澳旅遊出口中,博彩佔據了7成以上的比重。但是,無論是博彩業、酒店業、批發零售業等部門,由於服務市場的互補性特徵,這些行業的存在都離不開各種附屬服務,例如維修、清潔、安全等;有的行業發展更需要高增值服務。例如各種專業服務(法律、會計、納稅、廣告、設計等)、人員培訓、市場研究、環境服務等。

廣義上的旅遊業是憑藉旅遊資源和設施,專門或者主要從事招徠、接待遊客、為其提供交通、遊覽、住宿、餐飲、購物、文娛等六個環節的綜合性行業;旅行社、交通客運業和以酒店為代表的住宿業是旅遊業的三大支柱。自20世紀90年代起,澳門旅遊產業就在博彩業的推動下迅速發展,現今已形成以博彩、觀光、餐飲以及住宿為主、手信(當地特產)珠寶、旅遊運輸、娛樂為輔的完善的旅遊業體系。一般說到澳門旅遊業,主要包括旅行社、酒店業和除博彩之外的遊覽娛樂業。

旅遊業是澳門的重要經濟支柱, 澳門特區政府以 「將澳門建設為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為長遠目標,藉此推動產業多元發展。自澳門特區政府成立後,以博彩旅遊作為發展,加上開展港澳個人遊,旅遊業在澳門得到火速發展,2005 年澳門歷史城區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進一步鞏固了澳門旅遊產業的發展。

2008年國務院審議通過並正式發佈的《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2008-2020年)》中,澳門被定位為世界旅遊休閒中心。這十多年的發展歷程中,澳門旅遊有了長足發展,帶動經濟同步發展。《澳門特別行政區五年發展規劃(2016-2020年)》提出澳門建成“一個中心”,真正成為名副其實的旅遊休閒城市、宜居城市、健康城市、智慧城市、文化城市、善治城市,這是澳門未來長期發展的願景。

2016 年發佈的《澳門特別行政區五年發展規劃 2016-2020 年》為澳門的旅遊業制定了長遠發展目標,包括致力開發多元化旅遊產品、繼續舉辦節慶盛事活動、加強推廣宣傳力度、跟進法規的修訂、提升行業服務質素、優化業界獎勵機制、強化多方合作機制、積極參與國際組織等,為澳門旅遊業的長遠發展有序推進各項工作。

在澳門的整體經濟中,旅遊業、為旅遊業提供的運輸服務、以及對各行業提供資金的金融服務(主要為銀行),在澳門的服務貿易中一直維持著順差地位,不僅體現了這些服務鏈條對澳門本土產業的增值作用,也顯示了這些服務領域的區域競爭力。

除了博彩娛樂,澳門的小島及周邊的優美環境均是發展旅遊業的優勢,除了在2005年獲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的「澳門歷史城區」, 2017 年11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更將澳門列入「全球創意城市網路」,並獲評定為「美 食 之都」,這是對經歷四百多年演變成為經典的澳門美食文化遺產予以肯定,提供有利條件讓美食文化傳統得以流傳,展現創意精神在城市可持續發展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對旅遊業有正面的影響。

從澳門的地理區位、自然資源條件和社會人文資源等方面來看,旅遊業仍將是澳門未來非常有發展前景的產業,必然也是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核心。

旅遊業發展也急需多元化

作為澳門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旅遊業快速發展對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至關重要。2000年,澳門政府就制定了“以博彩旅遊為龍頭,服務業為主體,其他行業協調發展”的經濟戰略,明確了旅遊業在適度多元化發展中的重要性。在多元化發展中,澳門旅遊業應在本土多元和外延多元兩方面加以推進。本土多元化就是要增添澳門旅遊文化厚度,使旅遊者重新認識澳門多樣化的旅遊魅力;外延多元化是指在澳門本土以外地區進行區域合作和旅遊投資,以此擴展澳門旅遊業的發展空間、發展方向和發展機遇。

根據澳門統計暨普查局資料,2018年全年入境旅客錄得35,803,663人次的新高,同比增加9.8%;留宿旅客(18,492,951人次)及不過夜旅客(17,310,712人次)分別上升7.2%及12.7%。旅客平均逗留1.2日,與2017年相同;留宿旅客上升0.1日至2.2日,不過夜旅客則維持在0.2日。2018年旅客人均購物消費(916元)同比上升7.2%,佔消費的47.1%;住宿(498元)及餐飲的消費(389元)分別佔25.6%及20.0%。

自 2003 年內地開放港澳自由行,澳門每年接待遊客逾 3,000 萬人次,但旅客過於集中在數個旅遊景點,造成交通擠塞,加重周邊地區旅客的承載壓力。車水馬龍的旅客景點難以為旅客帶來舒適的體驗。同時,過分集中於博彩旅遊的單一旅遊產品現況,對遠程市場的旅客吸引力不足,形成以大中華短程旅客為主的客源結構,都逐漸削弱澳門旅遊業的競爭優勢。事實上除了博彩娛樂外,澳門在旅遊產業鏈的「食、住、行、遊、購、娛」都具備一些未盡發揮的優勢,如 2005 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的「澳門歷史城區」、2017 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定澳門為「美食之都」等。因此,旅遊業作為澳門的經濟支柱急需進行變革,以提升其在區內的競爭優勢。

首先,澳門長期以來旅客逗留時間短的問題非常突出,據統計局資料顯示,住客平均留宿時間維持在1.2天的逗留時間。旅客逗留時間是澳門博彩業賭客轉化的重要指標,直接影響中場和貴賓廳收入,是與旅遊收入提升非常相關的內容。在人均消費、人均非購物消費、人均購物消費、人均日消費中,留宿旅客的旅遊消費遠超短程旅客。因此,延長旅客留澳,成為旅遊休閒中心建設的一個重要課題。

其次,澳門博彩業的發展倒逼旅遊產業鏈條的形成。隨著博彩業不斷發展,相關產業鏈條不斷延伸和演化。如澳門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美食之都”後,美食旅遊已成旅遊業重要組成部分。澳門與香港同為國際自由貿易港,絕大多數進口商品都可享受零關稅。時裝、家居、體育用品、小家電是旅客購物主要選擇。與葡語系國家之間的聯繫,有利帶動澳門商貿服務發展,成為打造中葡商貿平臺重要一環。利用粵港澳大灣區豐富的產業鏈條,為打造文化休閒、商務會展、娛樂購物、節慶美食等多位一體的旅遊休閒中心提供支撐。

第三,旅遊環境需持續改進。高人口密度也是困擾旅遊發展的一個重要問題。一是數量偏少的低星級酒店公寓無法滿足客流的持續增長需求,令澳門在一些週末時段一房難求,為很多旅客帶來不必要的成本增加,也迫使旅客選擇壓縮留澳時間,對國際旅遊休閒中心建設起到非常重要的影響。二是大量人流車流等導致空間更狹小,同時引發環境污染問題,公共交通工具及私人交通工具保有量偏高,容易引發環境污染的問題,與其國際旅遊休閒中心無法對應。

此外,澳門旅遊休閒相關的產業發展需要大量專業人才培養。多年來,澳門高等院校和教育機構,為不斷適應博彩旅遊產業的發展,開展包括旅遊、會展、博彩等多方面的專業課程與各種層次的人才培訓。總體上看,澳門人才需求仍旺盛,特別是高端管理人才缺口較大。故不斷提升本地人才素質,是澳門世界休閒中心建成的一個關鍵。粵港澳大灣區的協調機制,為澳門博彩旅遊人才提供外部保證,利用這一協同平臺,澳門在吸引和使用外部人才上提供便利,與大灣區高等教育合作,為本地人才培養提供新的人力資源開發模式及培養方式,為澳門旅遊產業進一步發展提供人資保證。

橫琴國際休閒旅遊島帶來新期待

2018年10月22日下午,習近平總書記視察橫琴新區時強調,“我們始終要不忘初心,讓這裡充滿創新發展活力,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澳門經濟要多元化發展,還離不開更廣闊的發展空間,珠澳融合發展將為澳門提供更廣闊的發展平臺。這一重要講話令推動珠澳融合發展,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成為政治任務。珠海官員馬上表態,積極貫徹落實“一國兩制”方針,按照中央、廣東省的要求和部署,以橫琴為重要載體和平臺,以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為政治使命,加快推動珠澳協同發展,

國家發改委日前發佈《橫琴國際休閒旅遊島建設方案》,使橫琴成為繼海南和福建平潭後國內第三個國際旅遊島。珠海市官員強調此舉是支持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促進澳門經濟更具活力的重大舉措。

內地官方解讀《橫琴國際休閒旅遊島建設方案》時稱,方案明確提出橫琴國際休閒旅遊島的建設目標:到二○二○年,把旅遊休閒產業培育成為經濟支柱產業,初步建成國際海島旅遊目的地,配合澳門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建設初見成效。到二○二五年,旅遊休閒產業規模進一步擴大,攜手港澳打造“一程多站”旅遊線路基本成型,配合澳門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建設取得明顯進展。到二○三五年建設成為生態優美、景觀豐富、配套完善、特色鮮明的國際休閒旅遊島,具備較強的旅遊產業競爭力和國際知名度,配合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成果豐碩。

橫琴新區相關官員表示,橫琴將把拓展澳門發展空間作為橫琴國際休閒旅遊島建設的重要內容,為澳門產業多元發展創造條件,努力實現橫琴旅遊島與澳門世旅中心協調發展。接下來將結合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需求,重點在休閒旅遊、健康醫療、特色金融、商貿會展、高新科技等產業領域,加強聯動協同發展。高水準建設橫琴國際休閒旅遊島,配合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攜手澳門共建區域特色金融中心和國際科技創新中心。

橫琴國際休閒旅遊島的首要發展定位,就是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透過充分發揮澳橫旅遊的綜合效益和融合效應,助力澳門突破發展瓶頸,發掘澳門旅遊產業發展潛力,進一步拓展國際旅遊市場,實現兩地協同發展。

橫琴建設國際休閒旅遊島,可以減少澳門旅遊發展的規模壓力,促進澳門旅遊休閒的轉型升級。同時,澳門旅遊在這些年的發展中積累了很多的經驗,也形成了大量資本和人才儲備,這些也可以在橫琴找到用武之地,從而更大發揮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作用,實現澳門和橫琴的共贏。這也是其帶給澳門旅遊業的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