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霸氣盡露或將會動用「霸王條款」

事有湊巧,昨日都是國民黨和民進黨「總統」黨內初選的關鍵之日。國民黨是確定參加「總統」黨內初選的名單,而民進黨則是開始「總統」黨內初選的民調作業。

國民黨這次「總統」初選,以繳交選務作業費代替過去領表、登記程序,黨中央日前規定,最晚要在六月十日之前繳交選務費五百萬元,繳納完視為同意參加初選。直至昨日,除了砲轟黨中央初選辦法一變再變,宣布不參加「奇奇怪怪的」黨內初選的王金平之外,有意參選「總統」者,都已繳交選務作業費,因而國民黨中央都予以接納,並於昨日由曾永權副主席公布最終參與國民黨第十五任「總統副總統」的初選名單,包含鴻海董事長郭台銘、新北市前市長朱立倫、高雄市長韓國瑜、前台北縣長周錫瑋以及孫文學校總校長張亞中等五人確定參與「總統」初選。

按照既定時程,將於今日在中央黨部召開參選同志座談會,參選人應本人出席,若不能親自出席,要委託一人出席座談會。國民黨也將舉辦三場國政願景電視發表會,第一場在六月二十五日在高雄舉行,主題是經濟、環境、財政、能源;第二場六月二十九日在台中舉行,主題是青年、社會、文化、教育;第三場七月三日在台北舉行,主題是「憲政」、「外交」、兩岸、「國安」。七月六日至十四日進行全民調,並於十五日公布民調結果。

而在民進黨方面,則是繼上週六舉行電視政見發布會後,從昨日起至十四日進行「總統」初選民意調查,每日晚間六時至十時執行,由蔡英文、賴清德分別與韓國瑜、柯文哲進行三方對比式民調。此次首次納入手機民調,採市話及手機各佔百分之五十。黨中央評估,只要順利完成足夠樣本數,最快十三日中午、最慢十四日,民調結果就會揭曉。六月十九日正式公告「總統」初選候選人提名名單。

為爭取代表民進黨角逐明年「總統」大選的入場券,在民調作業的決戰關頭,蔡英文、賴清德兩人都積極衝刺選情。蔡英文仗著自己掌握有行政資源,因而以逸待勞,採取了較為靜態的打「國安牌」和「美國牌」的手法,除了繼續拜廟行程之外,以在出席各種會議或會見外賓時發表政見為主。缺乏行政資源的賴清德,就只有全島走透透一途,從南到北進行三天車隊大掃街,以爭取選民們在接到訪員的電話查詢時代支持。

由於蔡英文及其在民進黨中執會的支持者們使出拖延術,將民進黨的初選時程一再延後,因而已經將曾經民意支持度頗高的賴清德,拖到筋疲力盡,民調流失幅度較大,甚至已被蔡英文迎頭追上,形成兩人民調緊咬,互相膠著的態勢。對此,勢力孤單的賴清德採取「哀兵戰術」,公開表示若是他輸了,會支持蔡英文。但蔡英文卻至今沒有明確提及若她在初選輸了,會否支持賴清德,反而是在政見會後補充「尊重黨的決定,支持黨提名的候選人」,留下了不能接受民調結果的伏筆。總之就是無論民調輸贏皆要出線。因此,民進黨內有不少人擔心,初選不是最終局,初選後也沒有辦法結束選舉。

因而就發生了「政敵異口同聲」的怪事和趣事。那就是自陳水扁貪腐案爆發後,一直痛批陳水扁的民進黨「新潮流立委」段宜康,在臉書上撂下重話,質問民進黨就要開始做初選民調了,他在意的不是誰勝誰負;而是這確定是「最終選拔賽」嗎?醜話先說在前面,民調結束初選就結束了,誰要再搞東搞西,大家陰曹地府見。而陳水扁也在《勇哥物語》中指出,一旦賴清德贏蔡英文誤差百分之一,民進黨要怎麽辦?即使賴清德贏五至六個百分點,也可以說是在誤差範圍內,在這種情况下,民進黨有可能在全代會祭出「霸王條款」,直接徵召蔡英文。真是處於「貓狗關係」的陳水扁與段宜康,竟然在此問題上呈現難得的「英雄所見略同」。

而從事態的發展看,陳水扁、段宜康之言極有可能不幸而言中。實際上,蔡英文上週六在初選政見會上爆出的一句「第一次有現任總統被挑戰」,就折射了她不容任何人挑戰她的「總統」權位的霸權心態。——不但是不容在野黨意圖推翻她,而且更不容黨內同志在黨內初選中向她發起挑戰。就此而言,民進黨昨晚開始進行的民調作業,是多餘的,因為即使是賴清德贏了,蔡英文也不會承認,可能會以各種理由予以推翻,盡顯其霸王心態及作為。

因此,今年四月間曾被提起的「霸王條款」,現在又沉渣泛起。那就是在民調作業中,一旦是由賴清德勝出,「挺蔡」黨代表在「全代會」中操作,引用《公職候選人提名條例》第十條的規定,發動五分之一以上黨代表聯署提案,動員五分之三以上的黨代表舉手贊同,否决對賴清德的提名,並由中執會另行徵召蔡英文代表民進黨出戰「總統」大選。

蔡英文懷有「第一次有現任總統被挑戰」的「屈辱感」,也確實是有著歷史傳統的依據。實際上,除了是在一九九六年「總統」首次由全民直接選舉產生時,林洋港不忿李登輝撕毀「下次輪到你」的諾言,繼續霸住提名權,而脫黨參選挑戰李登輝,與郝柏村搭檔,還獲得新黨全力支持,並出版了《誠信》一書,雖然書中內容是講述自己的成長及政績,但書名卻是批評李登輝「缺乏誠信」之外,此後歷屆「總統」大選,只有在野黨挑戰執政黨的「總統」,從未發生過執政黨的同黨同志挑戰爭取連任的「總統」無論是陳水扁還是馬英九,都是如此。而權力欲極強的蔡英文,如今遇到黨內同志的挑戰,當然感到這是奇恥大辱,必然會用盡一切手段,捍衛自己的權力。

更令蔡英文不忿的是,向她發起挑戰的,並不是什麼黨內大佬,而是由自己一手提攜為「行政院長」的賴清德。本來,民進黨在「九合一」選舉中大敗,已經證明了作為「共同體」的賴清德也應分擔責任,但卻竟然將責任完全推卸給蔡英文,好像自己完全置身於度外,這讓蔡英文如何能哽得下去。這種心理,由蔡英文的心腹蘇嘉全說白了:蔡英文如果做錯了,就是「用了不對的行政院長」。

這句話,真是說到蔡英文的心上了。如果當時是起用蘇貞昌,以蘇貞昌的凌厲作風,施政有成績,「九合一」選舉也就不會輸得那麼慘。而且在黨內初選時,也不會向她發起挑戰。實際上,在二零一二年的黨內「總統」初選中,蔡英文僅以百分之一點三五勝取蘇貞昌,蘇貞昌摸摸鼻子就認慫離場了。

回想至此,蔡英文有可能會以「用了對的行政院長」的慶幸心理,並予以回報,邀請蘇貞昌作其副手搭檔,組成「蔡蘇配」出戰。這是「一箭雙鵰」之計,一是利用蘇貞昌的行政能力,彌補自己的不足,催助自己的聲勢;二是利用蘇貞昌與「新潮流系」的淵源,安撫部分為賴清德鳴不平的「新潮流系」成員。

但賴清德也並非沒有去處。如果蔡英文還是輸了,卓榮泰勢必要按傳統習慣,辭去民進黨主席。他就可參加黨主席補選,說不好此時黨員們為了補償他,而紛紛投票給他從而當選。在悉心經營四年黨機器後,成為二零二四年「總統」大選時,民進黨獨一無二的參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