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勝出初選後的態勢走向初析

由於民調作業順利,五家民調公司都能採集到足夠的有效樣本,民進黨中央昨午提早提前宣佈民調作業結果。正如筆者此前分析,蔡英文勝出的機率較大。而民進黨中央昨午公佈的具體數據是,蔡英文以百分之三十五點六七勝出,賴清德獲百分之二十七點四八支持,蔡英文大勝賴清德八點二個百分點,蔡英文將代表民進黨爭取「二零二零」連任「總統」。

蔡英文之所以能在原先民調遠低於賴清德的情況下,「彎道超車逆轉勝」,除了是筆者昨日分析的幾個主要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現象,就是二十歲至三十九歲的年輕層支持蔡英文。其中在二十至二十九歲,蔡英文大贏賴清德二十四點八個百分點,三十至三十九歲也大贏賴清德十五點三個百分點。

這個現象,將左右明年一月「總統」大選的選情,尤其是將會從不同角度衝擊柯文哲和韓國瑜的選情。也正因為如此,蔡英文不但是堅持要在民調作業中納入手機民調,及要以韓國瑜、柯文哲為民調對比對象。

柯文哲之所以一直在猶豫觀望,就是要「睇定先」,觀察藍綠兩黨是提名何人出戰,能否促成「棄保效應」。如果民進黨是提名賴清德,柯文哲就將能爭取到民進黨支持者中的青年人。但現在是蔡英文出線,看來這個計劃將會泡湯。

實際上,就連柯文哲自己也知道,長期以來他在年輕人部分的票源與蔡英文高度重疊,因而他曾說過,「蔡英文的支持者與我的支持者重疊性比較高」。而蔡英文在享盡「同性婚姻」等年輕人議題「紅利」之後,今後將會緊緊抓住「香港事件」等議題,並設法將其效應最大程度地發酵,可能會比柯文哲較為穩健的兩岸政策,更能吸聚「天然獨」的激進年輕人。再加上蔡英文有執政優勢,表述、議題掌握度及能見度有助凝聚年輕人,因此柯文哲的「棄保」策略,在蔡英文身上將討不到任何便宜。

但天無絕人之路。在韓國瑜這部份,柯文哲卻仍有尋求「棄保效應」的機會。實際上,本來在人們的認知中,韓國瑜在年輕人群體中的支持度就不高,遠低於柯文哲。尤其是在韓國瑜的兩場聲勢巨大的造勢活動中,人們都發現,參與者都是年齡偏大及深藍的,雖然也有若干年輕人,但所佔比例不高。而且兩場活動的參與者竟然幾乎都是同一群人,因而被名筆形容為「流寇長征」,亦即是「同溫層取暖」,這個基本盤已經固化,難以開拓擴大,因而相信緊接著舉辦的幾場大型造勢活動,也是「來來去去這班人」。這也正是為何韓國瑜的聲勢很大,但其民調卻未能上升,甚至下跌的重要原因。而民進黨今次民調作業顯示的實況,也證實了這一點。因此,倘國民黨是提名韓國瑜,柯文哲雖然失去在民進黨支持者中「挖票」的機會,但卻仍然掌握著這一個向國民黨支持者爭奪年輕人的機會。因而估計,柯文哲還是將會出來參選。

蔡英文現在是贏了初選,卻未必有完全的把握贏取大選。這是連民進黨人自己也憂心忡忡的。因此,現在大部分民進黨人都希望能促成「蔡賴配」,以阻遏因民進黨初選而萌發的分裂苗頭。因此,蔡英文雖然對賴清德挑戰她的行為極為不滿,但對於「蔡賴配」,卻仍然沒有關上大門,並認為將能達致「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這就要看賴清德是否願意「屈從」了。一方面,賴清德是否能哽得下在初選過程中種下的怨仇,尤其是蔡英文為了勝出而不擇手段,讓賴清德心寒,可能不願吃此「嗟來之食」。另一方面,賴清德還要看,「討厭民進黨」的社會氛圍是否能夠隨著蔡英文勝出初選而逐步消散?畢竟蔡英文是「討厭民進黨」氛圍的始作俑者,而且蔡英文勝出的是民進黨的初選,帶有「同溫層取暖」的性質,社會上討厭民進黨,民進黨自己反而「自我感覺良好」。如果蔡英文將難以逃脫「討厭民進黨」氛圍的懲罰,賴清德又何必去「陪葬」?「退一步海闊天空」,「塞翁失馬,安知非福」。如果蔡英文輸了大選,他就有機會在民進黨主席補選中當選,並充分利用黨機器,創造自己的利基因素,在四年後提名自己作「總統」參選人。

因此,就像是在辭去「行政院長」時,「新潮流系」放風的他將會出國遊學那樣,昨日也已傳出,賴清德將會出外遊學。這讓擔心民進黨將會分裂的黨內人士十分驚恐,並直斥這是陰謀者意圖分裂民進黨的謠言。

不過,賴清德倘是有著「二零二零後」的意圖的話,可能還是將會留在台灣,並兌現「倘輸了就全力支持蔡英文」的莊重諾言,以求爭取黨內同志的敬重和同情。這樣,在倘蔡英文爭取連任失利後,就能為他參加民進黨主席補選而大幅加分。反而是置身於民進黨救亡之外,不利於其「二零二零後」的大計。

但也不排除,在民進黨內的強大壓力之下,賴清德答應「蔡賴配」。但在時間上已經顯得很急迫,因為國民黨將於七月間決定人選。一般而論,也是將在在七月間舉行的民進黨「全代會」上,除了是確認民進黨的「總統」提名人之外,獲提名者也將在此時宣佈其副手搭檔人選,以配合造勢。因此,賴清德會有半個月的時間考慮。雖然從現在起到民進黨召開「全代會」是一個月,但只有前半個月時間的徵詢及協調,即使是整合不順也還有後半個月的時間調整。

不過,「副總統」是「備位元首」,唯一功能就是當「總統」缺位時自動遞補,就像蔣經國逝世後,李登輝隨即宣誓就職(在美國,則是肯尼迪遭狙擊殺害,約翰遜隨即宣誓就職)。這對於「行政行動派」來說,等於是被廢了「武功」。

實際上,吳敦義就是如此,他在「行政院長」任內,表現不錯。但在出任「副總統」後,就顯得「英雄無用武之地」,只能是做馬英九的「分身」,當有多個活動而馬英九應對不暇時,代表馬英九去出席其中一些次要的活動而已。因而曾有人分析說,如果吳敦義不是做「副總統」,而是繼續出任「行政院長」,一方面馬政府的政績就不會如此低迷,另一方面自己也不會提前折損。鑑於這個的教訓,相信賴清德自會掂量。

其實,真正能夠發揮「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看來還是蘇貞昌或鄭文燦。因為此二人的行政能力較強,而且駕馭複雜局面的經驗豐富,將能補強蔡英文這方面的不足,而且,兩人一是「新潮流系」的盟友,另一更是「新潮流系」的總召,可以起到安撫「新潮流系」中賴清德支持者的失落甚至不滿心情的作用。

蔡英文勝出民進黨初選後,有國民黨人感到心慶幸,認為蔡英文「好打」,但隨即遭到有經驗者反駁。實際上,蔡英文雖然在兩岸議題上是較為穩健,不會作出挑釁性的動作,因而不會失控。但卻是「溫水煮蛙」式的「暗獨」,這比賴清德的「明獨」還要陰險得多。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三年來蔡英文荼毒兩岸關係的危害性,已經充分暴露了出來。正所謂「噏聲狗,咬死人」,「唔聲唔聲,嚇你一驚」,更難提防。何況,蔡英文在嚐過嗆聲「一國兩制台灣方案」及「香港事件」的甜頭之後,勢必變本加厲,以更瘋狂的「聯美抗中」態度來破壞兩岸關係。因此,不能輕怠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