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初選民調弔詭或會引發紛亂局面

國民黨「總統」黨內初選民調作業,明日就將結束,今明兩日是最後衝刺。下週一上午八時正式拆封各家民調公司所做的民調結果,幷開始進行整合統計,接著十一時就會對外召開記者會,正式宣布二零二零年「總統」大選的國民黨提名人。由於民調作業操作是每日傍晚六點三十分至九點三十分,而今明兩日又是休假日,相信尚未被電話詢問到的「各種粉」,都將留守在家中,等待電話鈴聲響。據說,甚至有人誠心到,在做飯時把電話座機挪到廚房。筆者的一位老友,是民進黨資深黨員,曾經擔任過陳水扁的高級幕僚。某天傍晚下班回家時,天降暴雨,為了避免錯失民調詢問電話,不顧一切駕駛電單車冒雨趕回家。這可見選情之激烈。

由於國民黨的「總統」黨內初選民調作業,是採用「全民調」,這就給民進黨進行「灌水」干擾提供了方便。在本月七日民調作業開始之前,民進黨就操作「非韓不投」,並製作了「有瑜點魚,無魚吃菜」的教戰口訣,引導民進黨支持者在接到民調電話時,若選項中有韓國瑜,就答「支持韓國瑜」;沒有韓國瑜,就回答「支持蔡英文」。以反串民調,讓韓國瑜出線。這是因為,民進黨經過評估,認為蔡英文所面對的國民黨兩位主要對手,韓國瑜相對「好打」;倘是韓國瑜出線,蔡英文的贏面就較大。

這豈非顛覆了一般人的固有印象?實際上,就在「九合一」選舉中,本來被民進黨人瞧不起的韓國瑜,卻扭轉乾坤,刮起一股強勁的「韓流」,並形成「一人救全黨」的強烈效應,不但是攻克了民進黨的重要堡壘高雄市,而是「韓流」所至,國民黨攻城掠地,讓民進黨輸得很慘,害得蔡英文引咎辭去民進黨主席。民進黨愁雲罩頂,認為大勢已去,必定會輸掉二零二零年的「總統」和「立委」大選。

但僅是在半年之後,民進黨的鬥志又再恢復起來。不但是蔡英文「辣台妹撿到槍」,籍著幾個相關事件,使她的民調從谷底翻身,並在「總統」黨內初選民調中,擊退來勢洶洶的賴清德;而且還將曾經最懼怕的韓國瑜,重新評價,將其視為「好打」。

這就暴露了韓國瑜的不足。實際上,民進黨研判認為,韓國瑜在當選並就任高雄市長後,由於自身的原因,中間及年輕選票流失嚴重,而且不少曾經出了大力幫助他打選戰的藍軍名嘴老將,都紛紛與他割席,甚至成為「黑韓」重砲。更要命的是,韓國瑜在高雄市議會備詢時的表現,予人以「專業度不足」的印象。而「落跑市長」的所為,也讓他參選「總統」的正當性不足,並因此而引發民進黨外圍組織醞釀發動「罷免案」,很快就徵集到「罷免公投」的第一階段所需的連署書數額。因此,民進黨認為,韓國瑜只能鞏固基本盤,沒有開拓選票的能力。而蔡英文「食髓知味」後進一步强化「辣台妹」形象,贏得大量年輕人的好感和支持。這個一失一得到相衝,蔡英文與韓國瑜的「黃金交叉點」已經出現。因此,民進黨認爲韓國瑜會比較「好打」。

可能是「有瑜點魚,無魚吃菜」的教戰口訣發揮了作用,因而在國民黨民調作業的中段,突然有幾家機構公佈他們依足國民黨民調作業的規則而得到的民調數據,說是韓國瑜後勢有勁,大贏郭台銘近十個百分點。但也有人認為這可能是心理戰術,一種是希望能促成「西瓜偎大邊」的效應,促使民眾在接到電話時,「加碼」給韓國瑜;另一種是打「悲情牌」,讓本來仍猶豫不決者,改以「鋤強扶弱」的心態,支持郭台銘。

實際上,「有瑜點魚,無魚吃菜」的教戰口訣是否能奏效,令人存疑。前面提到的哪位冒雨剛回家的朋友,就不諱言他欣賞郭台銘,倘有幸接到民調電話,必定是表態支持郭台銘。

其實,民調作業與投票行為之間,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因為投票是屬於主動而且是集體的行為,教戰守則可能會發揮重大作用。而回答民調電話是被動式的行為,而且並非每人都能接到電話」,何況所採集的樣本並不多,因而難以改變民調的主要原狀。

因而韓國瑜民調突然遠超郭台銘之說,確實是有點詭異。除非是刻意製造煙幕,以達致或是促成「錦上添花」之標的,或是打「告急悲情牌」,圖扭轉結果等到意圖。而由於國民黨的黨內初選活動,是民間行為,不受《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關於在投票前十天不得公佈民調數據規定的約束,因而就「玩」得不亦樂乎,從而形成一股韓國瑜必定勝出的輿論氛圍。

但這卻引發不少國民黨支持者的不安。他們認為,由於「韓粉」強大,即使是在民調作業過程中沒有民進黨「灌水」,韓國瑜也將能勝出。但在正式選舉投票時,由於韓國瑜存在著前述的各種被民進黨認為「好打」的「短板」,因而未必能發揮最大戰力,反而是得到中產階層及經濟選民支持,並在淺綠及中間選民中也擁有優勢的郭台銘,將會是蔡英文的剋星。

這也正是郭台銘既不服氣但又焦急的原因,指出原先他們內部做的民調,他和韓國瑜的差距都在三個百分點以內,這是在合理的誤差範圍。怎料現在差距突然擴大,且這段時間「我又沒做錯什麼、國民黨也沒做對什麼、蔡英文也沒做錯什麼」,不解為何民調卻突然拉開,坦言「確實有落後的危機感」。因而這幾天砸大錢賣廣告「救駕」。而且,也收斂了此前的霸氣,在本週四晚間播出的訪問中,向韓國瑜溫情喊話,稱贊韓國瑜有擔當、有勇氣、有領袖魅力,希望韓國瑜把高雄做好,「就算大哥拜托你,大哥做四年,而你把高雄做好了,人民自然會有選擇」,頗有請托韓國瑜禮讓的意味。對於郭台銘的喊話,韓國翌日受訪時表示,自己第一次看到這個消息時,也相當震撼。不過,整個民調作業等星期日晚上就截止了,大家就靜待民調的結果出爐後再說。

對此,有人分析認為,不如在宣布民調結果後,韓國瑜、郭台銘兩人組成「韓郭配」出戰,正好互補長短,形成庶民與國民黨傳統利益集團的結合,將深藍與中間、淺綠選民都「豉油撈飯」地撈盡為一碗。這可能是今次「總統」大選中,最強大的「強強組合」,即使蔡英文拿出甚麼招數也抵擋不了,除非是蔡英文「破罐子破摔」,「沒收」大選。

但「韓粉」已經殺到眼紅,可能會阻擋「韓郭配」。尤其是作為「超級韓粉」的某媒體,其「黑郭」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其老闆與郭台銘爭奪「首富」失利,而且還有此前郭台銘與其旗下一個媒體因報導被郭台銘指為「失實」而怒撕報紙的歷史恩怨,也不會贊成。

那麼,已經辭去鴻海董事長的郭台銘,既然已經「洗濕了頭」,看來就只能繼續「玩」下去了。因此,前日突然猛刮起郭台銘將會脫黨參選的風聲。這當然是對國民黨不利,蔡英文就將是「撿到原子彈」了。他曾說過自己是國民黨忠實黨員,不會做損害國民黨利益的事,若無法順利出線,將會以籌組「第三勢力」的方式監督政府,讓政治替經濟服務。

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昨日又傳出,郭台銘之子郭守正出面,已與柯文哲團隊接觸,探索合組「郭王配」或「王郭配」的可能性。是耶非耶?真是撲簌迷離。之總之,在下週一國民黨公佈民調結果後,可能會引發國民黨極大紛亂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