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開賢順利當選立法會主席中有「噪音」

立法會前日召開全體會議,因應原立法會主席賀一誠為參選新一任行政長官,而辭去立法會主席及議員職務,而必須按照立法會內部規程的規定,進行立法會主席補選。出席會議的三十二名議員在選票上以剔或交叉選出一位主席,以不記名方式投票,結果執委會第一秘書、已擔任二十八年議員的高開賢,獲得二十九票而高票當選。而高天賜則獲得一票,另外有兩張空白票。

高開賢的順利當選,這與筆者日前分析基本相符。曾經大熱的現任副主席崔世昌,因為是行政長官崔世安的胞兄,倘出任立法會主席將不符行政、立法既互相合作又互相制衡的政治體制原則,而大熱倒灶。不過,崔世昌對此也很「睇得開」,這從他自己的得票錄得「零的記錄」,證明就連他自己手中的一票,也投給了高開賢,體現了顧全大局的精神。而且,從建制派議員全體「步調一致」地投票給高開賢的情況看,也是內部默契協調的結果,這符合澳門長期以來「協商政治」的優良傳統。

但其中也出現了三張的「不合作票」。這當然是可以預料,但也有出於意料之外,就是反對派議員有四席,「不合作票」卻只有三張,實際上賀一誠辭去立法會議員,尚未來得及補選其議員遺缺,現有全體議員是三十二人,扣除「反對派」議員四人,應是二十八人,高開賢卻得二十九票,這就顯示這「超額」的一票,來自反對派陣營。

事後,吳國昌、區錦新公開表示,他倆投了「空白票」;而蘇嘉豪則聲稱他的一票投給了給高天賜。因而以此推斷,高開賢「超額」的一票,可能是來自高天賜。這可能是「同姓三分親」之故,儘管在嚴格意義上高天賜並不姓「高」,這只是他的葡文姓氏的音譯而已。

吳國昌、區錦新的投「空白票」,是「忠誠反對派」的現實體現,起碼沒有「拆爛污」,「豉油撈飯——整色整水」。而蘇嘉豪就不那麼安分了——既然他按照其本身的政治立場,不願投票給高開賢,而且也因為「乞丐趕廟公、「鵲巢鳩占」,而「沒有顏面」投給自己的大師兄吳國昌、區錦新,投「空白票」甚至是投給自己,也可說是不錯的選擇。但他卻偏是投給不符出任立法會主席資格的高天賜,這不是「亂搞」,什麼才是「亂搞」?!

實際上,按照《澳門基本法》規定,立法會主席必須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並必須在宣誓效忠於澳門特區的同時,宣誓效忠於中華人民共和國。而高天賜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因而以其是立法會議員的身份,本來有條件登記成為「澳區全國人大代表選舉會議」的成員,他都沒有登記。這與他的親密「搭檔」姍姚絲,既要做葡僑委員會的委員,又要登記成為「澳區全國人大代表選舉會議」成員的所為,形成鮮明對比。

更不符立法會主席資格的是,高天賜不但是葡僑委員會委員,而且還參加作為葡國三大主權機構的葡國國會議員的選舉,這證明了他不但是因為葡國國籍法的緣故而取得葡國國籍,而且更是享受葡國政治權利的葡國公民。而且,就正是高天賜參選葡國議員之舉,導致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澳門基本法委員會副主任的張榮順,專門向澳門立法會議員上一堂關於國家憲法與基本法的政治課。而澳門特區也是為此而修訂《立法會選舉法》,規定立法會議員不得「雙重效忠」。這個政治背景,蘇嘉豪是完全知道的,但他卻偏要「反潮流」,將立法會主席的選舉票,投給因為不是中國公民而不具立法會主席資格的高天賜,顯然是籍此作出某種「政治語言」,至少是表達不認同《澳門基本法》關於出任立法會主席的資格的規定的態度。

又何止如此!蘇嘉豪還抓住所謂「程序」問題,要大造文章。其實,立法會內部規例很清楚,只是在新一屆立法會議員產生並就職後,舉行首次全體會議選舉產生正副主席及秘書時,亦即尚未有管理機構之時,由最年長的議員召集及主持會議。在管理機構產生後,即使是主席出缺並進行補選,都應由現存的管理機構最高職位者主持。但蘇嘉豪卻偏要擾攘一番。這究竟是作為台灣大學政治研究所的碩士生「學藝未精」,還是「扮豬食老虎」,故意擺爛?

自一九七六年澳門立法會之後,進行過幾次正副主席的補選。第一次是一九九二年初宋玉生主席逝世,補選林綺濤為主席。另外一次是一九九九年五月何厚鏵當選並被中央任命為首任行政長官,六月三日辭去立法會副主席,六月十五日補選劉焯華為副主席。

當時何厚鏵沒有像現在的賀一誠那樣,在辭去立法會職務之後才參選行政長官,是因為當時澳門仍在葡國管治中,《澳門基本法》尤其是有關行政長官選舉辦法的「附件一」尚未生效,因而也未有制定《行政長官選舉法》。因此,第一任行政長官的選舉,並不是由回歸後的「行政長官選委會」進行,而是由全國人大常委會澳門特區等委會選舉產生的「第一任行政長官推選委員會」選舉產生。一個是「推」,一個是「選舉」,有著微妙的不同。

宋玉生逝世前後,澳門葡裔居民的政治生活中分為左、右兩大派,因而在全國人大常委會澳門基本法草委會委員中的兩位土生葡人,宋玉生是代表右派,黎祖智代表是左派,以作平衡。在此情況下,填補宋玉生立法會主席遺缺的,也必須在左、右兩派中作出平衡。

這個情況有點像周恩來總理逝世後,由於第一副總理是鄧小平,第二副總理是張春橋,讓其中任何一人接任總理,都必有一方不滿意,因而就在副總理中,挑選排名較後,而且參與任何派系的華國鋒接任總理,以作平衡那樣。

立法會副主席何厚鏵在有關部門的協助下,建議由派系色彩淡薄的林綺濤填補遺缺,議員們也有共識。但卻到即將投票之時,竟然吹來一陣風,說是林綺濤一來並不是由選舉產生,連間選都不是,而是澳督委任,二來在葡國修讀的是文學系,並非法律系,因而應當讓葡裔議員中具法律背景者接任,這就打亂了何厚鏵的既定安排。筆者當時撰文分析指出,《立法會章程》並沒有規定主席一定要是具有法律專業背景,也沒有規定一定要是由選舉產生的議員擔任,因而有關的說法站不住腳。後來在何厚鏵做了大量的說服工作後,林綺濤順利當選。

現在當選為立法會主席的高開賢,是現任議員中資歷最長的。在此前,澳督高斯達為適應國際上公共行政改革的潮流,及中國政府可能會收回澳門的前景,與戀殖保守的右派葡裔議員作鬥爭,建議葡國總統下令解散澳門立法會後,向澳門華人居民開放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但澳門號稱一百個愛國社團組成「大聯合」,提名曾經意圖透過「修章」製造「變相澳獨」的戀殖土生葡人,將他們重新拱進立法會,與按照《中葡建交協議》獲得中國政府承認對澳門合法管理權的澳督相對抗。當時筆者對這種做法有所批評,有所抵制,卻受到打壓,有人甚至製造「一出拱北就會被拘捕」的政治謠言。

到了一九九二年立法會換屆,不但是已經簽署《中葡聯合聲明》,而且也正在起草《澳門基本法》,愛國社團才驀然發現自己此前的作為與「澳人治澳」相悖,於是「聯合」分拆為「同心」和「群力」,改為提名澳門居民中的中國公民為候選人。高開賢就是在此時,由「群力」提名,作為第二候選人(第一候選人為梁慶庭)而當選,從此走上從政之路,也成為現任立法會議員資歷最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