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護國安要把風險防控意識延伸 陳觀生

國家主席習近平日前來澳出席澳門回歸20週年慶祝活動時,會見澳門特別行政區紀律部隊代表。習近平特別強調維護國家安全、澳門安全,堅決防範和打擊任何危害國家主權安全、挑戰中央權力和基本法權威,以及利用澳門對內地進行滲透破壞的行為。澳門素有濃厚的愛國愛澳情懷,完成基本法第23條立法並建立一系列法律、組織架構,加深了澳門人對國家安全的總體認識;有責任和義務維護澳門和國家的安全,業已成為社會共識。不過許多居民對國家安全的認識還停留在國土安全、軍事安全、政治安全等傳統安全問題上,而對於新興的且與澳門密切相關的金融安全、旅遊和博彩業安全、意識形態安全等問題則缺乏深入的瞭解。

澳門對傳統安全問題有共識

國家主席習近平十九日下午,在澳門會見澳門特別行政區紀律部隊代表。習近平強調,紀律部隊擔負著維護國家安全、澳門安全的重要職責,必須增強國家意識,樹立底線思維,保持高度警惕,堅決防範和打擊任何危害國家主權安全、挑戰中央權力和基本法權威,以及利用澳門對內地進行滲透破壞的行為。必須堅持嚴正執法,不論甚麼組織、甚麼人以甚麼藉口、甚麼方式衝擊法治、破壞秩序,也不管面對甚麼樣的複雜形勢和甚麼樣的外部壓力,都要堅毅、勇敢、專業地作出有效處置。習近平還在慶祝澳門回歸祖國20周年大會暨澳門特別行政區第五屆政府就職典禮還在致辭時再次強調,香港、澳門回歸祖國後,處理這兩個特別行政區的事務完全是中國內政,用不著任何外部勢力指手畫腳。中國政府和中國人民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意志堅如磐石,絕不允許任何外部勢力干預香港、澳門事務!

有分析認為習近平的相關講話有針對最近香港局勢而發,不過單從澳門的角度來看,澳門素有濃厚的愛國愛澳情懷,完成基本法第23條立法並建立一系列法律、組織架構,加深了澳門人對國家安全的總體認識;有責任和義務維護澳門和國家的安全,業已成為社會共識。早在香港修例事件之前,澳門在國家安全的工作就做得有聲有色,達到了防微杜漸的效果,如舉辦「國家安全教育展」,不斷提升澳門維護國家安全工作的整體水準,為「一國兩制」實踐樹立了典範和榜樣。

10年前,澳門特區制定《維護國家安全法》,履行基本法第23條規定的國家憲制性責任。相關工作自此有序開展,特區政府填補了澳門在維護國家安全方面的法律空白。

澳門特區政府法務局局長劉德學日前接受內地媒體集體採訪時回憶,《維護國家安全法》的徵詢過程詳盡、範圍廣泛,公眾反響踴躍。生效後,這部法律得到了大量的宣傳,特區政府作為責任主體開展了多方面工作,有效預防相關犯罪,市民認同度很高。

劉德學亦表示,維護國家安全正從有形空間向互聯網等無形空間轉化,特區政府為此制定了《網絡安全法》;在維護國家安全方面,未來還有一整套的立法規劃,特別在新興領域作出有針對性的立法。澳門特區政府司法警察局局長薛仲明強調,國家安全是社會安定有序、人民安居樂業的重要保障。國家安全與每個居民緊密相連,特區政府為進一步提昇澳門居民的愛國愛澳情操,2018、2019連續兩年配合「全民國家安全教育日」,舉辦「國家安全教育展」,持續提昇市民國安意識。

目前,澳門已形成以《維護國家安全法》為基礎的維護國家安全網絡。特區終審法院院長岑浩輝強調,各級法院在正常有效行使司法權力的過程中完全發揮司法保障職能,確保社會穩定、和諧,確保「一國兩制」、「澳人治澳」、高度自治能夠順利實踐。澳門特區立法會主席高開賢受訪時表示,維護國家安全是牽涉面甚廣的系統工程。未來的立法工作,首先要繼續自覺維護憲法和基本法,確保「一國兩制」實踐不變形、不走樣。為此,要嚴守「一國」這一底線,警惕任何挑戰和損害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的行為。

國家安全認識仍有誤區

澳門回歸祖國二十年來,「一國兩制」在澳門特區的實踐取得舉世矚目成就。在這許多的發展成就中,澳門特區在維護國家安全方面所取得的成績無疑又是非常亮眼的。但澳門特區還必須持續加強在維護國家安全方面的工作。(一)牢固樹立並長期堅持維護國家安全的觀念。將國家安全教育與愛國教育有機結合,強化澳門市民對國家安全的認知,尤其是加強對學生和青年的教育,從而讓維護國家安全意識深入民心,成為市民自發的行為。(二)持續健全和完善維護國家安全的制度和機制。2014年4月15日,習近平主席在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首次正式提出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的概念,強調要構建集政治安全、國土安全、軍事安全、經濟安全、文化安全、社會安全、科技安全、資訊安全、生態安全、資源安全、核安全等於一體的國家安全體系,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國家安全道路。澳門特區必須站在國家整體的視角上,根據「總體國家安全觀」來構建、調整澳門特區維護國家安全的綜合系統,積極通過立法、修法等工作,切實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的要求,努力實現「總體國家安全觀」在澳門的當地語系化和法治化。(三)多管齊下繼續做好維護國家安全方面的宣傳教育工作。2017年4月在國家安全教育日前夕,行政長官發表了關於維護國家安全的感言。同日,保安司司長辦公室網站新增「安全與您」欄目,藉此發佈各類安全訊息,增強居民安全防範意識,構建全方位安全城市。去年和今年,澳門特區政府和澳門中聯辦連續兩次在澳門聯合舉辦國家安全教育展,展覽引發社會各界積極反響,生動展現了政府、社團、居民對維護國家安全責任的共同承擔,並進一步夯實了全社會的愛國愛澳情懷。可見,澳門特區對維護國家安全的重視程度在不斷提升。

但現階段,澳門社會維護國家安全的意識仍需進一步提升。比如,許多居民對國家安全的認識還停留在國土安全、軍事安全、政治安全等傳統安全問題上,而對於新興的且與澳門密切相關的金融安全、旅遊和博彩業安全、意識形態安全等問題則缺乏深入的瞭解。為此,需要澳門特區政府和民間社團通過各種形式的宣傳教育活動,增強本澳居民全方位的維護國家安全的意識。另一方面,還要通過宣傳教育工作,使廣大居民意識到國家安全與澳門發展以及澳門居民切身利益之間的關係。澳門與國家是一個命運共同體,二者的關係密不可分。有國才有家,只有國家長治久安,居民才能安居樂業。因此維護國家安全並非一件與己無關之事,而是關乎到每個澳門居民切身利益的重要問題,維護國家安全實際上就是在維護每一個澳門居民自己的安全和利益。

國安亦是澳門安身立命之本

未來,澳門還要不斷完善維護國家安全機制,把風險防控意識延伸到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科技、資訊、環境等各環節。其實國家安全的核心就是風險防控,傳統來說,就是國土安全、軍事安全、政治安全等問題的防控,但我們更應該關注新興的且與澳門密切相關的博彩業安全、金融安全、旅遊安全等方面的風險防控。

第五任行政長官賀一誠提到,澳門的愛國愛澳教育在基礎上做得很好,且澳門人都很珍視和諧,在回歸前,曾有一段時間因為經濟不景氣,引起社會很多動盪,「大家都受過苦,知道今天的和諧來之不易,我們要保護好、我們澳門不能亂,大家都有這個共識」。

由此可見,澳門在傳統的安全問題上已經取得較好的成效,但在新興的安全問題領域,仍有不少挑戰,其中「一賭獨大」形成的產業脆弱性更是澳門整體安全方面的最大難題。

澳門至今仍然是一個以賭立命的經濟體,其安身立命的主要產業博彩業。澳門博彩業過往曾經歷過大起大落的衝擊,例如2009年全球金融海嘯引致澳門經濟增長率一度下降為2.3%,之後則全面反彈更躍升至2010年的最高增長33.4%,到2014年下半年起博彩業收入開始下滑,作為澳門經濟增長引擎的博彩收入,開始了每個月以20-30%,甚至超過40%的速度,螺旋式的垂直下降。在2015年第一季度竟然錄下了負24.5%的GDP增長率,成為全球經濟表現最壞的經濟體。雖然之後幾年,澳門博彩業回復了平穩發展,但今年以來再次出現下滑趨勢,上半年GDP下跌約百分之二點五,估計今年下半年仍維持這個水準。

從最表層的現象看,每次澳門經濟增長逆轉與大幅回落,起源於博彩業的大幅下滑。而博彩業大幅下滑則緣於內地反腐敗、限制內地銀聯卡使用等一系列措施,造成博彩業中貴賓廳業務發生雪崩式的塌陷,由此導致了博彩業持續的直線下滑震盪。而貴賓廳業務的收縮則是內地反腐敗,限制銀聯卡使用等措施持續發酵的直接結果。從中可以得出以下判斷:過去多年澳門超高速增長中,內涵大量的內地非法財富流入與博彩不規範成分。這些成份更使澳門多年來在某種程度上,成為吸聚內地腐敗與洗錢等非法財富的黑洞。大量財富如泡沫般驟然蒸發,揭示了澳門多年來超高速增長的數字中,至少有2-3成比例是非正常的。

如果從更為深入的視角觀察,則可以看到,澳門歷經十多年經濟超高速的增長,持續的經濟過熱與發高燒,已經使澳門經濟近年來一直超負荷運轉。土地與、資源等、要素供給全面緊繃,不僅要素市場價格飛漲,聯動拉起了商品、服務價格大幅攀高,不斷逼近經濟與社會承受能力的極限。市場失衡、分配失衡、資源配置失衡已然走到超越負荷的邊界。而拉起這一系列經濟失衡的,正是博彩業,也即博彩業一業獨大引發的經濟結構失衡。

從根本上看,澳門博彩業維繫的比較優勢基礎,既非本土的自然資源和內生的資產,而是一種特殊的制度安排。更何況,目前澳門龍頭產業——博彩業的資本,大多數均是國際資本,而非植根性的澳門本土資本。當一個經濟體中龍頭產業的發展與本土內生的經濟因素沒有聯繫,則缺乏植根性的產業「一業獨大」必然衍生出以下的問題:即一業獨大不僅會導致一系列矛盾的產生,更致命的是,這個龍頭產業的發展,並不會形成經濟結構中的升級轉換能力,反而會嚴重壓抑本土自主、內生的經濟因素成長,使之難以激勵和孕育本土的「創造性資產」,阻礙可持續的經濟發展動力形成。這就是中央政府多次指出的澳門「深層次」問題所在,以及澳門必須推行經濟適度多元化策略的關鍵所在,也是國家安全在本澳經濟領域的焦點所在。

因此,本澳在國家安全方面的工作,下一步的重點需要在新興的博彩業安全、金融安全、旅遊安全等方面多加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