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是為了跳躍得更高

鑑於最近新增加的兩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確診個案,患者是澳門居民,可能會爆發社區感染;而且其中有一人是在附設有大型賭場的銀河酒店工作,另一人則是「澳博」「發財巴」的司機,每天接觸大量的賭場員工和賭客,對各家賭場的防疫安全運行造成嚴重的威脅,因而行政長官賀一誠昨午親自主持特別記者會,宣佈多項措施,其中一項是最重要的,就是正式採用此前已作的預案,決定博彩業及相關娛樂事業暫停營業半個月(目前全澳共有四十一間賭場)。同時又宣布,政府部門暫停基本服務,只維持緊急服務;他並呼籲本澳商界應適當減少商業活動,期望透過多項新舉措和各項呼籲,減少人群聚集,避免交叉感染的情況;還多次呼籲市民須留在家中,沒必要不應外出,求診時如實申報,不要「害己害人」。

眾所周知,雖然澳門特區正在努力地執行中央關於「經濟適度多元可持續發展」的指示,希望能夠儘早消減社會經濟和政府財政過於依賴博彩業的現象,但畢竟受到澳門各方面主客觀因素的限制,目前仍然未能擺脫博彩業一枝獨秀的狀況,博彩業及其周邊行業仍然是澳門特區經濟的主導行業,政府財政收入對博彩稅的依賴程度仍然很高。因此,賀一誠團隊能夠毅然地決定暫停全澳賭場暫停營業半個月,這是壯士斷臂式的斷然措施。

因為澳門博彩業的「半專營」性質,其運作受到《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法律制度》的規限,因而特區政府以最高的行政和法律速率,在昨日特別出版《澳門特別行政區公報》(按:《澳門特別行政區公報》的正常出版日期為每週一和週三),刊登第27/2020號行政長官批示,根據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應變協調中心的評估,澳門將面臨新型冠狀病毒社區爆發的危險。為防止新型冠狀病毒在澳門的傳播,行政長官根據《傳染病防治法》第二十五條的規定,批示從二零二零年二月五日零時零分起,關閉第16/2001號法律《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法律制度》第二條規定並獲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許可經營博彩活動的場所,以及第47/98/M號法令及第16/96/M號法令規定的電影院、劇院、室內遊樂場、遊戲機及電子遊戲室、網吧、桌球室、保齡球場、蒸氣浴室、按摩院、美容院、健身院、健康俱樂部、「卡拉OK場所、酒吧、夜總會、的士高、舞廳及歌舞廳。完成了「依法行政」的法律程序。

盡管說,衛生局對與第九例和第十例的本地居民感染個案,究竟是屬於本地感染還是屬於輸入型的個案,仍在評估中,未能最後確認,因為第九例個案曾於一月十九日到過內地參與大型活動,存在著感染風險;而第十例也曾在春節當天到過廣州,當天返澳,同樣也有在本澳以外感染的可能。但畢竟第九例曾經在春節與第八例明顯是首宗輸入型個案的本澳居民密切接觸四個小時,因而不排除本地感染的可能性;而第十例是「發財巴」司機,曾接載內地或湖北旅客,更有有明確的在本澳感染的風險。因此,已經可以確認為「本地感染」,即使是在本澳以外也有感染的機會。

也就是說,在國家移民管理局宣布暫停受理、審批、簽發內地居民赴港澳旅遊簽注,鄰近多個城市已實施交通管制以限制人員流動等措施的交疊影響下,每日進入澳門的內地居民並不多,而且因為對湖北省居民入境實施了「委婉禁止」的措施,對仍在澳門的湖北居民或是「禮送出境」,或是集中隔離,因而輸入型個案的風險已經大為降低。而隨著疫情的發展,尤其是在春節期間到內地度假探親旅遊的澳門居民返澳後,本土感染的風險開始提升。而從前七例患者都是武漢居民,後三例都是澳門居民,其中第九和第十例的本土感染可能性極高的轉折態勢看,現在應當是將防疫工作的重點,轉移到防遏本地感染尤其是社區爆發方面來。再加上後兩例直接或間接與博彩業有關,而賭場人流密集,接觸緊密,而且是中央空調,空氣流通條件欠佳,更要害的是,萬一爆發賭場疫情個案,對澳門博彩業以至整個澳門特區的衝擊極為嚴重,因而賭場防疫就是防疫工作的重中之重。賀一誠團隊當機立斷,寧願蒙受重大經濟損失,及因為「濠賭股」的應聲下跌而導致國際信用評估機構低估的挫折,也要作出關閉全澳賭場半個月的重大決定,並也獲得六家博企及眾多博彩商人的支持和配合,更得到全澳居民的擁護和讚賞。

特區政府對採取這種「壯士斷臂」式的斷然措施,是有心理準備,也有預案,更曾向全澳市民「安民告示」,實際上賀一誠在因應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首次記者會上,就已經預警當有需要時,不排除會關閉賭場;而其他分管主要官員也「料敵從嚴」地預警,不排除會有社區爆發的可能。因而人們都有了心理準備,當果真採取關閉賭場的措施時,心理衝擊就大為降低,而且也能理解及支持政府的決定。

當然會有損失。以去年博彩業的業績比照,賭場暫停營業半個月至少損失一百多億元的收入,政府稅收就是四十億元以上。另外,周邊行業的損失也不小。而政府為了協助各行各業渡過難關,可能會推出各種紓困措施,這也得花不少錢。因此,賀一誠昨日也作出預警,今年將會出現財政赤字。但由於回歸二十年的積累,政府擁有七千多億元的財政儲備,因而完全是可以應付得來。

壯士斷臂,犧牲一時的利益,是為了爭取更大的利益。錢銀損失,可以努力賺回來,生命及健康損失是無可挽回的,而人的生命是最寶貴的,只要有了人,生命人間奇蹟都可以創造出來,更遑論疫情過後的恢復經濟。賀一誠和經濟財政司司長李偉農就透露,將會加大基建項目的投入,以奪回經濟損失。這可能是賀一誠在出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期間,見證到內地曾經以加大基建投資「保八」,「堤外損失堤內補」的經驗,現在則「活學活用」地使用在澳門特區戰「疫」鬥爭方面來。

其實,關閉賭場半個月,也並非全然是「壞事」。一方面,光顧賭場主要是內地遊客,而在中央和澳門特區採取各項措施後,來澳的內地遊客已經大為減少,各賭場的業績已不見佳,在此全國戰「疫」期間暫停賭場運作,其實與繼續運作的業績也已經沒有多少差別了;另一方面,賭場暫停後,失去對內地遊客的魅力,來澳門的內地遊客將會更少,進一步降低交叉感染的機率;而且在各相關行業工作的外僱,不再每天「澳珠兩頭走」,也有利於降低「跨境感染」的機率。因而「壞事」將能變成客觀上的好事。

「蹲下,是為了跳躍得更高」。在特區政府作出此斷然措施後,全澳居民更應萬眾一心,眾志成城,戰勝疫情。當然,也應當聽從賀一誠的誡勉,盡量遵守防疫的各種個人要求準則。只要能夠做得到,相信就是「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風雨過後是彩虹,迎接澳門更好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