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醫管局員工陣線」從本月三日起,已經進行五天的罷工,並未像發起者當初想像的那樣,獲得迫使特區政府接受其訴求,及全港多數市民尤其是醫護工作者的支持,而是譴責和反對的聲音不小,而且不少參加罷工者也對自己的正當性產生動搖。在此情況下,「醫管局員工陣線」在昨日亦即第二階段罷工的最後一天,就是否繼續罷工到下週三(十二日)進行投票。結果有逾七千名會員投票,當中四千多人支持不繼續罷工,多於贊成繼續罷工的三千多人,而且也未達至少六千人參與延長罷工計劃的人數「門檻」,與當初「醫管局員工陣線舉行特別會員大會,表決是否進行罷工時,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壓倒性比數通過罷工行動相比,頗有「三衰而竭」的意況。因此,「醫管局員工陣線」主席余慧明於傍晚約六時半在公布投票結果時宣稱,工會宣布擱置罷工,並向受罷工影響的市民鞠躬道歉。
香港「黃絲醫護」的罷工行動「玩不下去」的原因,除了是香港特區政府採取了嚴厲的措施,限制內地居民入境香港,加上自從武漢「封城」、內地暫時停發來港自由行簽注之後,由內地入境香港的人士有八成多是香港居民,內地人僅占不到一成,讓其罷工訴求失焦之外,也因為得不到香港居民以至是多數醫護人員的支持,甚至連反對派政客也基本上是袖手旁觀。究其原因,一方面醫護人員在重大疫情的前面,帶有戰場戰士的性質,義無反顧地奔向前線,進行救死扶傷,實行人道主義,是其本職。而在此時罷工等於是戰場「逃兵」,正如孫春蘭副總理所言,「戰時狀態決不能當逃兵,否則就會被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另一方面,在「黃絲醫護」罷工的五天中,不但是依賴政府醫療服務的病人受到影響,許多原定的手有關罷工行動已嚴重影響醫院管理局提供的服務,特別是個別醫院的新生嬰兒深切治療部、加護病房、心胸外科、隔離病房、急症科病房、癌症治療、冠狀動脉介入治療手術、放射診斷服務等,受影響者包括不少危重病人,因而惹起病人的埋怨,並認為在公營醫院工作的醫生、護士等都是公職人員,應該對政府和市民負責任;而且也加重了堅守崗位的醫護人員的工作負擔,因而顯得「黃絲醫護」的自私及不負責任,愧對他們朝夕相處、盡職盡責的同行同事。而且,政府醫管局即使是受到「黃絲醫護」的極大壓力,也沒有答應其「不作秋後算賬」的要求。而也在此同時,不少非公營醫療機構的私人醫護人員,卻踴躍做義工,支援政府醫療機構,令到參與罷工的醫護人員,擔心失去「金飯碗」。因此,「軍心」動搖,無心戀戰。
其實,醫護人員救死扶傷,是受人尊敬的特殊職業,在任何國家和地區,都與政治保持距離,恪守職業規範。但香港「黃絲醫護」卻突破了底線。因為他們的缺勤和棄崗,香港醫院部分急症科病房被迫關閉,大部分預約手術被迫改期,就連剖腹產手術和癌症手術都受到影響。尤其是在新型肺炎來襲,威脅著七百萬香港居民的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之際,「黃絲醫護」卻從中看到了可以渾水摸魚的機會,他們利用並極力放大香港民眾對病毒的擔憂心理,企圖激化香港與內地的矛盾,借疫情推動香港與內地做進一步切割,當然其罷工行動也就沒有任何正當性,難以獲得支持,因而只能是偃旗息鼓,但卻得不到任何其所想要的「成果」,因而這是一場失敗的罷工行動。因此,余慧明昨日盼望宣布擱置罷工時,也就有氣無力,語調充滿挫折感。
「黃絲醫護」發起者從罷工行動,其實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就是要以其「全面封關」的訴求,切割香港與內地的聯繫,並進行地方「割據」。這一點,就連《蘋果日報》也不得不承認。實際上,該報就有一篇專欄文章指出,一九四九年中共建政前,中港兩地民眾基本上是自由出入的。此後,港英政府曾希望管制前來香港的內地居民,但北京強烈反對,認為香港既為中國領土一部份,內地居民前來香港又怎可由殖民者批准。雙方最後達成協議,內地居民來港的管制由北京負責,即向有意來港者發出出境許可,港方不能單方面行事。按照這個政策邏輯,若由特區政府宣佈全面封關,禁止內地居民進入香港,那便是打破了數十年來的政策邏輯,變相內地居民必須獲得特區政府同意才能進入香港。在中央政府看來,出入境政策某程度上是對一國主權的體現,容許香港單方面推出針對中國國民的出入境政策,會視之為對主權的損害。
而香港特區政府宣布的內地居民入境香港必須進行隔離十四日的措施,也已基本上起到阻攔內地居民入境香港的作用。這項措施,與澳門特區政府作出的湖北居民入境澳門必須出示「醫生證明」的限制措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既堅持不作「全面封關」,也能堵絕病毒傳染源的輸入。
澳門的情況與香港的出入境歷史也基本一樣,但卻與香港相比,內地曾經更不容前澳葡政府對出人境持有「話語權」。實際上,在中葡建交之前,尤其是關閘炮擊事件及「一二三事件」之後,只有內地在拱北設立邊檢站,對出人境人員執行查驗證件的權力;而澳葡政府在關閘是「不設防」的,不但是沒有口岸設施設立,而且也不對出入境人員進行查驗證件。相對地,澳葡政府卻在港澳碼頭,設置了口岸設施,對包括澳門居民在內的出入境旅客進行查驗證件。
一次筆者在關閘前親眼見到,有一位疑似「偷渡客」的人過境時,有治安警員要驗查他的證件,在場的其他人,可能是傳統愛國社團的人士,當即斥責,謂澳葡政府沒有在邊境進行通關檢查證件的權力。這可能是基於葡國逐步佔領澳門,是非法的,沒有所謂「不平等條約」作法律依據之故。
中葡建交後,透過建交時的秘密協議,葡方才正式獲得對澳門進行合法管治的權利。華人領袖何賢為歡迎新任澳督高斯達將軍來澳履新,在葡京酒店設酒會(有南光公司總經理柯正平等中央代表出席),在致祝酒詞時指出,現在中葡建交了,因而澳門各界同胞接受及服從澳葡政府的管理。此後,澳葡政府才在關閘前,對出入境旅客實施查驗證件,並逐步建立及完善口岸設施。
可能是這個原因,當然更因為行政長官賀一誠宣布堅持不「封關」,歐陽瑜司長也從《澳門基本法》的角度指出不能實施「全面封關」的理由,因而曾經提出「全面封關」訴求的新澳門學社,昨日向特區政府提出「盡快實行更嚴厲的入境管制措施」的訴求時,也特地「強調並非完全關閉口岸」。這也可算是其一個小小的進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