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不俾面注定江啟臣是弱勢主席?

今日將是江啟臣出任國民黨主席之後面向黨內「地方諸侯」的第一個「亮相節目」,國民黨智庫將於今日邀請國民黨執政的十五個縣市,進行「共渡疫情,國土安居」研討會,主要針對紓困條例、預算翰各縣市政府代表來討論地方執行聖不足的地方。這場研討會將由黨主席江啟臣親自出席及主持,作為他串連中央和地方的「起手式」,重塑中央與地方團隊的默契。國民黨發言人王育敏就表示,「對國民黨來講,我們想要建構的是一個平台,讓我們在地方執政的縣市,都可以有彙整大家意見,這樣的機會跟管道。」因而外界解讀,這場「趴」將考驗著新上任的國民黨主席江啟臣的號召能力,「中興少主」能否凝聚黨內的地方勢力,「就看今朝」。

但不料江啟臣的「起手式」卻出師不利。有媒體報導,目前只有台東縣長饒慶鈴預估會出席,不少縣市首長以「防疫為重」為由,僅派出副市長或代理人參加。連新北市長侯友宜被問到,也以「防疫」婉拒。高雄市長韓國瑜、金門縣長楊鎮浯也以周一有「全國防疫首長會議」為由,表明不參加;台中市長盧秀燕在內的其他縣市長,也說要加強自家防疫。這就凸顯了江啟臣新官上任後,黨內號召力有限,黨魁的威望似乎不如以往。

十五個由國民黨執政的縣市,只有台東縣長饒慶鈴到場,可見饒慶f鈴是江啟臣的「不二忠臣」。這可能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台東縣的疫情相對輕微,防疫壓力沒那麼大,或是「以防疫為重」的理由說不出口;其二是饒慶鈴的父親饒穎奇,是地方派系勢力的老大,曾任「立法院」副院長,與江啟臣的岳父劉盛良有親密交情,饒慶鈴看在父輩的份上,不願掃「新少主」的興。

為了沖淡尷尬氣氛,剛於昨日上午才說過「國民黨想要建構一個平台」的王育敏,下午則改口澄清說,這場會議本來就是邀請「縣市代表」出席的。她又聲稱,江啟臣二十日已見過新北市長侯友宜,同時也拜會了台北與新北的議會黨團,昨天也會去雲林拜會縣長張麗善,江啟臣與藍營縣市首長的關係,是有另一條路線在進行。目前拜會的過程都很順利,因而將縣市首長沒有出席研討會,解讀成江啟臣在領導威信上的問題,這是不符合事實的。

王育敏所說有部分是事實。實際上,江啟臣自就任國民黨主席後,就利用星期六日「立法院」休息的時間,到地方拜會國民黨執政縣市的首長。繼上週六到高雄市與韓國瑜市長、新北市長侯友宜會面之後,昨日又南下雲林、嘉義,偕同李乾龍祕書長、謝龍介副祕書長、政策會執行長林為洲,和「立委」溫玉霞、翁重鈞,先後拜訪嘉義市長黃敏惠、雲林縣長張麗善、雲林縣議長沈宗隆及雲林、嘉義縣市的黨團書記長,針對「防疫措施、市政建設、政策合作、黨務再造」等多項外界關心的議題交換意見,期許中央和地方攜手合作,為台灣地區國的未來發展共同打拚。預計在下周可完成西部九名縣市首長拜訪,另外東部和離島縣市也在規畫中。江啟臣指出,未來黨中央與地方的合作將不計任何形式,國民黨目前有十五個執政縣市,對於所有從政同志,包括地方縣市長、民代,都必須相互合作、相互支援,未來黨中央會強化與各縣市多元的溝通聯繫機制。江啟臣強調,國民黨要「從下而上、從外而內」的傾聽基層、回應民意,從原本「輕地方、重中央」的「倒梯形」,轉變成重視地方的「金字塔型」,「國民黨要成為一個接地氣的政黨,才能重拾民眾的信任」。

江啟臣此舉,是屬於「巡視」性質,雖然是有其下沉深入基礎貼接地氣的意義,但由於是分別與不同縣市的首長單獨會面,對強化黨中央的領導形象來說,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幫助,不若集中見面商討議題那樣的意義較為明顯。因此,今次各路「諸侯」的「唔俾面」,多少也折射了地方「諸侯」對「弱勢主席」的不夠尊崇;而此一「肢體語言」又將會反過來進一步凸顯江啟臣「弱勢主席」的氣場及形象。

此顯示,江啟臣的黨內威望不高,缺乏個人魅力,注定是「過渡主席」。這除了個人特質之外,也與當前大氣候有關,再加上受疫情影響,黨主席補選如此低的投票率,創下黨史最低紀錄,而且他只是獲得八萬多票,「黨內群眾基礎」不是很穩固。因而在一年零兩個月的任期中,如要推動改革而過於急進,必會碰觸黨內大佬的核心利益,就可能會爆發黨內矛盾,「世代共融」變成「世代對立」。甚至會爆發「台灣國民黨」與中國國民黨的路線之爭,恐怕會壓不住陣腳,並因此而加速國民黨的分裂。

顯然,江啟臣自己也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因此,他意圖在推動改革的同時扮演好全黨「桶箍」的角色。因而他在就任黨主席致詞時就承諾,將會傾聽、彙整黨內意見,推動集體領導制,讓決策更加周延。他也強調,世代間需要的是對話、合作,而不是對抗、衝突,希望能「承先啟後」促成黨內不同世代的理解與合作。而與「地方諸侯」的合作,就成為重中之重。因為在目前,國民黨所能擁有的「政治地盤」,除了是江啟臣尚可掌控的「立法院」黨團之外,就是十五個執政縣市了。

但意想不到的是,他這次的「起手式」,卻是「出師未捷」。由於在未來的一年多任期內,除了可能會進行高雄市長補選之外,台灣地區沒有什麼重大尤其是全島性的政治公職選舉活動,而對於已經由「革命政黨」轉型為「民主政黨」,其主要任務就是「選舉機器」的國民黨尤其是黨主席來說,沒有選舉活動也就未能充分發揮黨中央尤其是黨主席的提名權的威力,從而喪失最大的權力基礎,因而這也是注定江啟臣是「弱勢主席」的重要原因。

不過,從另一角度看,這次會議的應出席者紛紛請假,也確實是有其「防疫任務繁重」的正當理由,及有一些縣市遠離台北市的實際情況。因此,可能會「倒逼」國民黨中央,要搞黨務改革首先就得改革會議的形式,跟上數位化、科技化的潮流。實際上,上週中常會邀請十五個執政縣市首長也參與,就考慮到有些縣市距離台北市較遠,因而是決定讓執政縣市長以視訊方式同步參與中常會。若成效良好,不排除常態進行,讓黨中央和執政縣市的溝通無阻礙。而首先響應的,就是台東縣長饒慶鈴。可見,饒慶鈴是江啟臣的「忠實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