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滯鄂台胞返台看台當局內部矛盾

湖北省已經於三月二十五日解封,武漢市也將於四月八日解封。這給滯鄂台胞的「返家路」,掃平了障礙。對此,日前還在堅持以「包機」方式接回滯鄂台胞的台灣當局,昨日卻急轉彎,「行政院長」蘇貞昌上午主持「行政院院會」時,確定讓海基會負責以「類包機」的方式,指定上海浦東機場兩架「華航」班機,受理滯留湖北台胞登記、搭機返台。會後由「行政院」發言人尤達卡,「交通部」次長王國材、「內政部」次長陳宗彥、「農委會」副主委陳添壽、「衛福部」疾管署副署長莊人祥等人出席院會後記者會,予以宣布。陳宗彥宣布,將由海基會指定於三月二十九、三十日上海浦東機場各一架次、共兩架「華航」班機,讓滯留湖北台胞預訂搭機返台。至於是否包括四月八日才解禁的武漢台胞,陳宗彥表示只要武漢台胞有台灣的居留證,並取得大陸方面的證明,海基會就會讓他們搭這兩架華航班機返台。不過這些人抵達桃園機場後,仍得比照先前的作法,下飛機先接受檢疫,再集中到檢疫處所,隔離檢疫十四天。

隨後,海基會也發出新聞稿表示,根據台灣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於二十五日指示,為讓滯留湖北當地的台灣人,採取以包機為主搭乘定時定點航班返台,海基會已洽請「華」航協助,指定兩架次上海飛桃園的航班,特別讓前階段因封城而滯留湖北的台灣人搭乘返家。這兩個航班的航班號碼皆為I504,飛行時刻表分別為三月二十九日及三月三十日晚間七時五十分從上海浦東機場起飛,預計晚間九時五十分抵達桃園。海基會說明,為照顧全機旅客的安全,機上全程防疫措施將會依照指揮中心相關規定辦理,旅客如有發燒等症狀將不得登機,返台降落後也將立即接受檢疫,並安排至集中檢疫處所集中檢疫十四天。海基會還強調,為確保機上旅客能保持適當距離,將視訂位人數決定是否再洽華航協助增加指定航班。

這次滯鄂台胞返台的方式,有兩個特點:其一、既不是大陸所希望的「春節包機形式」,也不是台灣當局所堅持的類似「撤僑」的「橫濱模式」,亦並非是第二批次的由大陸與台灣各派出一架飛機執行的方式,而全是由台灣的「華航」單方執行,但又並非是「完全包機」,而是以商業的定期航班接載滯鄂台胞,但為保障健康安全,而不會搭載其他乘客,因而又近似「包機」,實際上台灣當局就聲稱是「類包機」。而台灣方面的有關人員,則會提前抵達上海,在機場設置獨立的空間執行入境所有程序,亦即從查核身份到檢測,全由台灣方面按照台方的標準及習慣進行。

其二、滯鄂台胞搭機地點是上海浦東國際機場,而該機場是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後,台灣與大陸仍然保持航線航點的四個城市(北京、上海、廈門、成都)的五個機場(上海是浦東及虹橋)之一,亦即是正常的商業航班機場,而不是已經「封城斷航」,只是與抗疫工作有關的專機升降的武漢天河國際機場。這就撇除了「撤僑包機」的聯想。而且大陸不再參與,而是由台灣海基會操作。盡管有台灣人士提出要求,希望當地台辦提供協助,但據說還只是由當地台商協會,協助滯鄂台胞分別乘坐各種交通工具前往上海,等於是「正常旅客」。實際上,既然湖北省已經解封,滯鄂人員只要持有健康碼「綠碼」,就可出省,因而他們的離開湖北省,就是正常旅行。

國台辦全身而退,「樂得清閒」。其實,這也是體現戰「疫」取得初步勝利後,兩岸恢復民間交流。下一步,就是要看台灣當局是否繼續對大陸進行「封關」,尤其是繼續禁止在台灣讀書的大陸學生上學。此外,此前陳明通所說的「小明」,是否也能順利返台。

這批次滯鄂台胞返台的議題,沒有像前兩批次那樣掀起兩岸間的烽煙炮火。畢竟,這次是以正常商業航班的方式讓滯鄂台胞返台,乘搭者是要自掏腰包買票的,而且也是在機場值機櫃檯辦理登機手續,因此其實質還是商業航班。即使是因為這兩個航班都是只搭載滯鄂台胞,及提前按照台灣的標準進行檢測,因而蔡政府以「類包機」來形容,也只不過是為了加強防疫管理而已。因此,國台辦這一次沒有發聲,倒是以「冷眼放洋看世界」的心情,欣賞對岸上演的「內戰」大戲。

實際上,這次輪到台灣方面「互槓」了,而且大矛盾中有小矛盾。梳理起來,主要是兩對矛盾。第一對是蘇貞昌與陳時中的矛盾。兩人在抗疫中都有所表現,因而都志得意滿。但似乎也是「各有心事在心頭」,挾雜著某些個人因素。蘇貞昌是要進行「閣揆保衛戰」,及為其「蘇系」子弟「卡位子」;而陳時中則面對民眾黨「下課休息」的「逼宮」,但也有人「勸進」他參選台北市長,甚至有人認為「五二零」「內閣」改組可能升任「行政院」副院長。因而各人的態度就有所不同。三月二十四日陳時中表示「如果當地解封,台人可以自行回台」,但蘇貞昌卻「逆時鐘」給出相反答案:「一定要包機返台」。翌日中午,尤達卡則表示,確定不會取消武漢國人的註記,並採包機返台模式持續與中方交涉。陳時中被「窒後,口氣有所放軟,聲稱台商回台仍要以「包機」爲主,但不排除有定點定時排班。

第二對是蘇貞昌、陳時中與陸委會。此前陳明通為「小明的故事」被「打臉」,直到現在仍然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談資。而昨日上午的「行政院」記者會,既然涉及兩岸事務,而且此前也有陸委會的主官或代表有關記者會,但奇怪的是,邀請了一場沒有關聯的人物如「農委會」副主委陳添壽等出席,卻未見陸委會的人。即使是作為「行政院會」的會後記者會,陸委會主委也是「行政院會」的成員,難道連「順手」通知一聲都沒有?而且,既然此計劃是由海基會具體執行,也應要有海基會的人出席,也是「不見踪影」,卻讓與該任務無關的人「鵲巢鳩占」,這豈非咄咄怪事?

更怪的事情還在後頭。昨日陳時中在指揮中心的記者會上說,定期定時的「華航」航班,是透過海基會、海協會協商的結果。而昨日恰好是陸委會每週例行記者會舉行的時間,陸委會副主委陳明祺指出,這次指定華航定期班機載台胞返台,並沒有涉及兩岸兩會協商的問題,而是由陸委會、海基會研議、很多當地台商協助而成,直接「打臉」陳時中。

或許,沒有保留情面,陳明祺又說是陸委會事後有向疫情指揮中心進行了解與確認,陳時中是一時口誤。但陳時中卻是在記者會上照著發言稿唸讀的,根本不可能口誤。

陸委會此舉,顯然是要籍機發洩一口烏氣。在第一次批次包機之後,蘇貞昌宣佈不但槓上蔡英文,而且還直接指令陸委會,要求就接回滯鄂台胞一事進行兩岸「政府對政府」的談判。這讓陸委會感到為難,因為即使是在馬英九時期,都不可能進行兩岸「政府與政府的談判,只能是透過海基會與海協會這對「白手套」進行。而且,陸委會是直屬蔡英文管理,蘇貞昌卻橫加插手,繞過了蔡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