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盡早研判爭取自由行政策恢復 鄒玖勝

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應變協調中心於12日表示,本澳自四月九日連續第四日無新增確診個案,且當天有三名確診患者康復出院,將轉到高頂公共衛生臨床中心接受十四天康復期隔離。對於一直苦辛抗疫的澳門市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大好消息,按照本澳第一波疫情的發展趨勢,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本澳第二波疫情正迎來平穩階段,若保證堅持貫徹政府防疫抗疫措施,如無特別變化,相信本澳疫情未來將進一步緩和。考慮到抗疫和經濟須兩手抓,特區政府除了通過拉動內需保經濟外,更應該盡早研判爭取自由行政策恢復,從源頭上為本澳市場注入活水。

事實上,自從疫情開始,本澳旅客量跌至穀底,加上各地實施出入境限制措施,依靠旅遊業和博彩業的澳門經濟蕭條,企業要交租、出糧,打工仔亦要面對減薪、放無薪假、裁員,企業和僱員都面對難關,企業面對倒閉的風險,打工仔卻面對手停口停的情況,愁雲慘霧充斥著社會。為穩住本澳經濟,澳門特區政府早於疫情初期推出多項援助措施,例如減免稅費、支持信貸、鼓勵消費等,涉及金額將近四百億澳門元。其中,特區政府推出的兩項臨時援助計劃,包括「中小企業援助計劃」和「中小企業銀行貸款利息補貼計劃」,截至三月廿六日共收到3,423宗申請,已通過評審個案1,700宗,陸續支付5.9億澳門元援助資金。臨時性的利息補貼計劃自三月十七日開始接受申請,截至三月廿六日收件734宗。特區政府與銀行機構緊密聯繫,在二月開始,本澳十八家銀行陸續推出多項抗疫貸款。對於自僱人士,銀行機構推出應急性質的貸款,共計收到接近900宗的申請,涉及金額2,000多萬澳門元。可以說,政府推行的「中小企業特別援助計劃」、「中小企業貸款利息補貼計劃」、「消費補貼計劃」及「企業商號水電費補貼措施」等一系列中小企援助政策和「以工代賑」措施,對「穩經濟,保就業」起到積極作用。

惟相關援助措施力度有所不足,並未能覆蓋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士。近日政府再加碼公佈了第二輪針對性的抗疫經濟援助措施,動用一百三十六億元賑災,具體措施包括:一、向合資格本地僱員派一萬五千元,二、自由職業者派一萬元,三、企業按僱員人數獲派一萬五千至二十萬元,四、並向市民多發一次五千元消費卡。消息一經公佈即紓減悲觀情緒,使社會受惠。有經濟學者指出,第二輪經濟援助措施目標明確,涵蓋廣泛,短長兼顧。一是特區政府的援助措施堅持以保就業為優先,以穩經濟為基本面,並統籌兼顧民生,目標明確。二是涵蓋對象比之前更加廣泛,兼顧考慮僱主、僱員以及自由職業人士,包括街市、小販和的士行業等,並在款項援助上覆蓋更多中低收入者,作出相對全面的照顧及支援。三是政策上具有前瞻性和長遠性的考慮,包括進一步擴大帶津培訓計劃至本地的就業人士,並發放津貼以鼓勵僱主推動僱員在職培訓。此外,因應外圍環境變化,特區政府加碼推出第二期電子消費卡計劃,在已有政策基礎上作出延續性考慮。政府的有為施政,得到居民的普遍認同,相信對紓緩居民和企業的經濟壓力有一定的幫助。

但是需要明白的是,無論是第一波還是第二波援助作用都是有限的,今次疫情反映,澳門的經濟規模經歷多年增長,現今已無法單靠內需支撐,故內地暫停自由行及團客來澳,影響之大,各界深有體會。有工商界人士就直言,近期民生區人流雖有所回復,帶動消費,但居民更多集中超市、餐飲,晚上人煙稀少。市面氛圍好轉,但談不上已復甦。觀乎復活節期間,居民外出閒逛,但到傍晚多回家下廚,少外出消費。隨著一萬元現金分享陸續到手,相信居民傾向放在銀行,或動用來幫補生活,紓緩壓力。現時居民消費僅集中在打折產品、急需用品,否則多留待電子消費卡落地後才購買。預計電子消費卡難覆蓋各個行業,畢竟有消費限制,不排除大多投放在超市、餐飲等單一類型商戶。電子消費卡即將出爐,中小微企積極「裝機」冀可受惠,短時間內商戶經營劣勢會好轉,但畢竟澳門市場細,刺激內需措施僅是權宜之計,關鍵仍要盡快開放自由行。當支柱行業復甦,各行各業才能看見曙光,陰霾消退,才能提振整體社會消費信心,否則錢用完,「曇花一現,又打回原形」。本澳防疫措施見成效,多是輸入性個案且基本受控,當局宜重新評估疫情,「外緊內鬆」逐步開放社區設施、活動等,回復大眾外出消費信心。同時,內地部分城市已開始陸續解封、復工復產,宜評估條件,考慮率先開放周邊安全性高的地區城市自由行及外僱出入境,回復社會基本正常運作。

一般來說,出入境政策是因應疫情變化而適當調整,本澳是如何變成現下情況的?翻看新聞資料顯示,從三月廿五日零時起,澳門禁止外國旅客入境;內地、香港、臺灣旅客入境要隔離十四天。這令旅客從澳門消失。自三月廿七日上午六時起,廣東對所有經廣東口岸入境人員(含港澳臺地區,含中轉旅客)實行核酸檢測全覆蓋,並集中隔離醫學觀察十四天。這斷絕內地旅客來澳的可能。這一系列發展令澳門旅遊市場近乎完全停擺。但其中特別重要的是一點是內地的決策是否合理?有專家就提出意見,認為判斷內地的決策,需從兩方面著手。一是澳門居民或內地訪澳居民入境內地,會否影響內地的防疫措施?二是內地居民訪澳會否對澳門構成很大風險?如果前者是肯定的,內地的隔離十四天政策就是恰當的。若後者是肯定的,內地的隔離十四天政策也是恰當的。如果兩者都是否定的,隔離的要求就不十分恰當了。而開放澳門入境限制會否影響內地防疫?就目前看,該答案是否定的。到目前為止,澳門是風險很低的城市。截至四月八日,澳門僅有45例確診病人,且基本上都是輸入型,澳門沒有發生社區傳播的情況。澳門目前完全禁止國際旅客入境,也排除輸入性風險。即使在沒有禁止前,澳門也都控制了風險,因澳門有嚴格篩查制度,有充足的防控資源。

在澳門本身沒有疫情傳播,國際遊客被完全禁止,來自臺灣或香港的旅客有十四天隔離的情況下,澳門是非常安全的。因此澳門居民和任何來澳的旅客,在澳門感染新冠的可能性非常低。在這種情況下,內地增加對澳門的入境限制措施,其實是不必要的。澳門比內地任何省市的安全程度都不差,內地各省市間的流動基本不受限制的情況下,限制澳門居民或來澳內地居民入境,對兩地均是弊大於利。內地居民入境澳門對澳門是否有很大的風險?內地居民入境澳門,在內地疫情完全根除的情況下,始終有風險。但這種風險對澳門來說,可以承擔。因在內地疫情最緊張、全國各地都封城,風險最高時,澳門也沒有限制內地居民來澳,仍可成功地防控內地旅客帶來的風險。在內地疫情好轉,風險降低下,澳門應更有信心應對風險。因此,從澳門角度看,對上述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也是否定的。由於內地疫情已得到控制,因此澳門開放內地市場風險已不如過去大。同時,澳門並沒有發生本地產生的疫情,加上澳門對香港和其他地方的赴澳人員有嚴格的限制和篩查安排,澳門居民或訪澳旅客入境對內地也不構成威脅,在這種情況下,恢復內地和澳門的人員流通對澳門和對內地都有積極意義。

有鑒於此,該專家建議特區政府於中央和有關地方政府溝通,爭取盡早恢復兩地人員流通。恢復可分步驟進行,首先恢復廣東與澳門的人員流通。廣東儘管有零星的輸入型病例或偶爾的本地病例,但廣東總體防控能力比內地多數省市都做得更好,第一是因為廣東物質基礎比較雄厚,可為疾病防控投入足夠資源,其次是廣東有抗擊非典的經歷,積累比較多的處理傳染病的經驗。因此恢復廣東的人員往來,風險相對比較小。廣東的恢復能最大限度降低澳門目前面臨的困境。因為廣東旅客佔內地赴澳旅客總數的46%,佔赴澳旅客總數的33%。嘗試恢復廣東旅客一段時間後,如果一切順利,可逐步恢復內地整體的人員流通。即使是廣東地區,也可分城市對待。如果有社區傳染的地方,澳門就不開放。這種政策可隨時根據環境的變化而調整。

總體看,以上提議具有參考價值的,操作性亦強,雖說自由行政策由中央政府把關,但是特區政府亦可在配合中央抗疫政策的同時,實事求是,盡早研判爭取自由行政策恢復。當然,長遠來說,面對持續蔓延且嚴峻複雜的國際疫情和世界政治、經濟形勢,根據對形勢的判斷,不穩定不確定因素日益顯著增多,全球經濟下行風險進一步加劇,或無可避免進入衰退和蕭條。有分析就認為,澳門由於經濟結構對外依賴程度十分高,因此很難獨善其身,即使疫情過後,澳門也可能要面對相當多的不確定性,大家應要有長期的思想準備和應對部署。除政府和社會各界合力繼續積極應對疫情防控工作,加強支援和扶持受疫情影響的企業,援助有困難的居民,也應就更長時期的發展作出考慮和準備,鞏固澳門自身建設和應對各種風險的能力。包括繼續堅定不移推進經濟適度多元發展。規劃並加快澳門城市基本建設和基礎設施投入,特別是以5G網路、資料中心為代表的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提升澳門城市數字化水準,帶動和孵化更多的數字化產業創新和應用,形成新消費熱點,並為澳門會展業、特色金融業、中醫藥業、文化創意產業、餐飲業、旅遊業,創造新的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其次,加快澳門中醫藥產業發展。在此次抗擊新冠疫情戰役中,中醫藥在治療新冠病毒感染重症患者中,發揮重要作用。澳門要抓住這個機會,借助中藥質量研究國家重點實驗室和世界衛生組織傳統醫藥合作中心,組織力量集中研發治癒重大傳染疫病的中藥試劑或疫苗,提供國際公共衛生危機事件處理方案,傳播中醫藥文化,推動澳門中醫藥的發展,助力中醫藥「走出去」;大力發展數字經濟。推進互聯網與旅遊業、會展業、文化創意產業等深度融合,利用5G、VR/AR、視頻直播、人工智慧等技術應用,實現旅遊景點、特色餐飲推介、博物館展覽、文藝演出線上直播、線上購票、參與互動等功能,將澳門打造成為一個數字化的國際旅遊休閒中心城市,創造世界各國遊客旅遊文化娛樂的新方式和新體驗。

另外,近年隨著粵港澳大灣區規劃綱要落地、港珠澳大橋開通,三地交流日益密切。其中,澳門與橫琴、珠海越趨緊密,未來澳門應該透過橫琴,與內地以「共商共管」的概念,加強深度合作,將來澳門的產業可以更好地利用橫琴的土地發展,使兩地的資金和產業等方面的往來更密切。

此次疫情對澳門影響巨大而深刻,可說是澳門特區成立二十年來前所未有。特區政府必須早謀劃,早部署,做好保就業,顧民生,拼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