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至今,中國香港地區電影、電視劇陸續進入內地市場,影響了,幾代觀眾。
中國香港地區演員拍攝現場說的對白大部分都是粵語,而觀眾在影院、電視裏看到的則多是普通話對白版本。隱藏在中國香港地區電影、電視劇幕後的,是幾代普通話配音演員用聲音講半著自己與港產影視作品的故事。
普通話配音的親歷者
姜小亮是中國香港地區電影普通話配音歷史的見證者和親歷者。1982年,姜小亮從北京出發前往中國香港地區探親,因為舅舅毛威曾經是邵氏電影公司的普通話配音領班,自己又是在「青藝」(中國國家話劇院的前身中國青年藝術劇院)藝術之家長大,很自然地就加入了邵氏公司的普通話配音團隊。那個時候,姜小亮被前輩、同行們稱為「小北京」,也是因他一口京腔,配古裝片或者宮廷片占了不少便宜。幾年之後,姜小亮在王晶執導的電影《魔翡翠》中為莫少聰飾演的國際刑警配音,這是姜小亮能想起的第一個比較重要的角色:「我趕上的最忙的時候,平均一個月要配十部左右。」
此後,姜小亮給很多為觀眾熟知的電影及其中的角色配過音。例如《阿郎的故事》《英雄本色2》裏的周潤發、《阿飛正傳》《新上海灘》《滿漢全席》裏的張國榮,還有《警察故事3:超級警察》《重案組》裏的成龍。
姜小亮說,配音其實也分行當,男主角往往都是小生、武生的感覺;反派則是類似於戲曲裏的花臉、老生,帶有反差感。
充分利用配音演員特點
雖然為很多知名演員配過多部影片,但姜小亮從不會說自己是某位演員的「御用」。事實上,在配音領域,「御用」這個詞多是媒體愛用的噱頭。「我知道的唯一一個跟『御用』差不多的就是李小龍的普通話配音張佩山。」但李小龍電影中所有打鬥時的標誌性嘯叫都是他自己配的。姜小亮說李小龍打鬥嘯叫的『勁兒』一般人學不了,不是李小龍本人根本做不出來。」
在電影《雙龍會》中,成龍一人飾演了一對雙胞胎,而雙胞胎兄弟倆的配音則是由姜小亮和張佩山的弟弟張佩儒合作完成的。電影中的兄弟二人「一個沉穩一個頑皮,所以需要通過配音演員的演繹來表現出二人的差異。」最終,二人合作完成了這部經典作品的配音。
姜小亮很願意充分利用配音演員聲音的特點,在他作為配音指導的電影《無雙》中,周潤發飾演的角色非常出彩,看過電影的觀眾直呼「小馬哥」(電影《英雄本色》中的角色)回來了。為了能夠讓小馬哥「全方位」地歸來,曾經給《英雄本色2》中周潤發角色配音的姜小亮並沒有親自披掛上陣,而是特地找來了已經退休並定居加拿大的配音演員張濟平為周潤發飾演的角色進行配音。
中國香港地區普通話電影由來已久
長時間以來,觀眾往往會忽略配音演員,直到近幾年,有的配音演員因為塑造的經典角色很多,才得到了一些關注。中國香港地區電影的普通話配音也是如此。實際上,中國香港地區的普通話配音從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就出現了。這一時期,即便在中國香港地區電影院放映的電影也大多是普通話版本,只有比較偏遠的地方才會有粵語版本。發行至中國臺灣地區以及出口到東南亞的電影也都有普通話版本。
六七十年代,中國香港地區普通話配音演員有兩類,一類是專職的配音演員,例如毛威、王玫夫婦,還有前面提到過的出生于北京的張佩山、張佩儒兄弟等;另一類是本身就是電影明星,在表演之外也參與配音。
七十年代中期,邵氏電影公司開始為普通話配音組招募新人,這些人來自天南海北,前文提到的張濟平就出生在北京,在這一時期加入邵氏配音組。另外,張濟平的好搭檔、在北京長大的馮雪銳也在這一時期加入邵氏配音組。他曾經為1990版《笑傲江湖》中許冠傑飾演的令狐沖等角色配音。之後,雀巢咖啡「滴滴香濃」的配音也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這一時期的演員還有為《英雄本色》中張國榮所飾宋子傑配音的張秋冰;1983年為《射雕英雄傳》中黃蓉配音的廖靜妮。姜小亮說,那時的配音演員主要是配電影,有時也去串場配電視劇,反之亦然。他自己雖然從八十年代開始主要配電影,但是偶爾也會去配電視劇。
「八九十年代開始至今從事港片普通話配音的有很多代表人物。」如經常為萬梓良配音的陶令昌,為《大話西遊》系列中羅家英飾演的唐僧配音的演員趙恩余幾乎都是在這一時期人行的。
九十年代下半葉,中國香港地區電影有過一段時期的停滯,很多電影配音演員轉人TVB為電視劇進行配音。例如有「話筒前的影帝」之稱的「杜sir」杜燕歌,1995版《神雕俠侶》中古天樂飾演的楊過就是由他配音的。他還為羅嘉良、張智霖、鄭伊健等多位內地觀眾耳熟能詳的演員配音。此外還有為李若彤飾演的小龍女配音的于小華,《神雕俠侶》中為黃蓉配音的李娟等演員。
現在較為中國香港地區電視劇觀眾熟知的張藝(TVB多部劇集的男主角都是其配音)、葉清、蘇柏麗等配音演員是在接近世紀之交的時候進入配音行當的,有趣的是這三位演員也都出生在內地。中國香港地區回歸之後,姜小亮回到了北京,繼續為內地引進的中國香港地區電影擔任配音指導。
近四十年的經歷讓姜小亮深知「配音是被動工作,別人在演戲,你再去演他」。所以在為一部電影做配音指導之前首先要熟悉影片的人物、故事、風格,根據導演的要求共同進行探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