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眾黨開會地點看其泡沫化前景

台灣民眾黨未來發展前景並不樂觀,從該黨成立後的第一次「全國」黨員大會,本來應該是「開門紅第一跑」,卻因為受到開會地點偏僻而導致到會人數嚴重不足,打得不響而得出結論。按此趨勢,民眾黨泡沫化的速度,將比親民黨還要快速。因此,無論是台灣島內還是對岸,將未來希望寄托在柯文哲身上,可能只是「南無一夢」,不切實際。當然,從擴大團結面的要求看,也不能完全放棄之。

實際上,據中央社昨日報導,正在率領台北市政府團隊在雲林縣參訪的柯文哲市長,在被隨行記者詢問道民眾黨八月間召開「全國」黨員大會,報名人數可能嚴重不足一事時表示,人數不足就想辦法趕緊找人,由於租金貴,放棄在南港展覽館,但選在「國立」體育大學綜合體育館這麼交通不便的地方開會,降低黨員參加的意願,不好動員,要再想辦法努力解決。

這說明了甚麼呢?其一、民眾黨的經費嚴重不足。雖然在一月間的「立委」選舉中,民眾黨的政黨票跨過了百分之三的「門檻」,得票率為百分之十一點二二,共拿下了一百五十八萬八千八百零六票,在第十屆「立法院」屆期的四年間,以每票五十元計算,每年可以領取五千四百九十萬五千元的政黨選舉補助金。但主要是用於該黨的日常黨務活動經費,而未能應對額外的費用。雖然《政黨法》和《政治獻金法》規定,政黨可以接受政治獻金,但主要是用於公職選舉時,而且數額有限制,而召開「黨代會」並不是公職選舉活動,不能以此名義接受政治獻金。因此,民眾黨要從本來就並不寬裕的政黨選舉補助金中,擠出部分來作為召開第一次「全國」黨員大會的經費,恐怕是杯水車薪。

其二、在黨務經費緊拙之下,連召開「黨代會」的租場費用都受到限制。從柯文哲昨日透露的情況看,本來是選擇在南港展覽館召開的。這個地點本來就較為偏僻,在台北市行政區域的最東端,距離新北市汐止區界只有二百五十米;但勝在公共交通方便,捷運南港展覽館站是文湖線和板南線的終點交匯點及共用車站,而且附近還有台灣鐵路及台灣高鐵的車站,台北市和新北市以外的黨員,也可乘搭火車或高鐵直接前往。即使是自行駕車,南港展覽館的停車場非常大,「任泊唔嫐」。但場租較貴,而且是屬於「經濟部」的物業,感受到「威脅」的蔡政府當然不會打折優惠,因而只能是改為選擇租金較為廉宜的「國立」國立體育大學的綜合體育館召開。

「國立」體育大學的綜合體育館同樣也是「中央政府」物業,屬於「教育部體育署」之下的「國立」國立體育大學。但正因為其交通不便,租金才較為廉宜。實際上,該體育館位於桃園市龜山區,距離台北市較遠。而且雖然附近有高鐵桃園站、桃園機場捷運體育大學站等。畢竟還要步行一段路,集散不易。

其實,國民黨也曾經以該體育館作為臨時「全代會」的地點。那是二零零零年的「總統」大選,國民黨因宋瑜脫黨參選而大敗,黨內向李登輝「逼宮迫使其辭去黨主席,連戰被推舉為代理黨主席後的臨時「全代會」,就是在此召開。當時國民黨仍然財大氣粗大,台灣地區各縣市黨部都能租用旅遊巴士,將該縣市的黨代表及支持群眾載到此處與會,午餐還很豐盛。對當時的國民黨來說,該處確實召開「全代會」的好地方,因為黨代表及支持群眾不能「溜號」,必須從頭到尾出席,從而營造一種「臥薪嘗膽」的悲壯氣氛。尤其是全場低聲吟唱《總理紀念歌》,唱到「莫散了團體,莫灰了志氣」的歌詞時,從連戰、吳伯雄等高層,到全體黨代表及支持群眾,都淚如泉湧,場面極為感人,連筆者也深受感染。但是,對於無錢租用旅遊巴士的民眾黨來說,國民黨當時的「強項」,就成為民眾黨的劣勢,就像柯文哲本人所說的那樣,因為開會地點太偏僻,降低黨員參加的意願。

其三、這也折射了民眾黨「柔性政黨」組織設計的自我限制。實際上,親民黨、新黨在創立時,為了吸納國民黨內的同道者,將自己的組織形態設計為「柔性政黨」,與國民黨、民進黨基於列寧「群眾—階級—政黨—領袖」理論的「剛性政黨」亦即「列寧式政黨」相悖,效仿美國兩大政黨的組織形態。好處是可以無限制地發展黨員,及發展「雙重黨籍」黨員。實際上,民眾黨的首次「全代會」是「全國」黨員大會而不是「全國」黨員代表大會,就是受到不能選舉產生黨代表的局限,但卻可吸引所有認同民眾黨的民眾自願報名參與,凸顯其「民眾黨」的黨名。但正因為民眾黨不是「剛性政黨」,缺乏黨的紀律規範,連出席「全代會」也是自願報名參加,隨時可能因為開會地點偏僻,而致與會人數嚴重不足,以及此後黨員可以隨時「走路」。親民黨和新黨現在的泡沫化,就將是民眾黨的未來前景。

比照當年曾經氣勢如虹的親民黨,民眾黨本來就在諸多條件上遠不如當年的親民黨,未來的前景可能連親民黨也不如。實際上,與親民黨相比,民眾黨雖然有許多相同之處,但不同之處卻更多。或許將會上演「歷史往往會重現,但不是當年的重複」的戲碼。

其一、親民黨和民眾黨都是「一人政黨」。親民黨的命運繫於宋楚瑜一人的身上,民眾黨的命運同樣也是繫於柯文哲一人的身上,但柯文哲的人格魅力卻遠遜於宋楚瑜。實際上,宋楚瑜的聲望是建立於台灣省長之上,而在當時,台灣省的地域甚廣,除了是作為「直轄市」的台北市、高雄市,及「福建省」的金門縣、連江縣(馬祖)之外,最大的行政區域,人口佔了台灣地區八成以上。因而遭到李登輝的妒忌及戒心,擔心會發生「葉利欽效應」,超越自己,故而後來才發生了「凍省事件」。

實際上,宋楚瑜也很注意避免「功高震主」。在一九九六年的第一次「總統」選舉中,他擔心李登輝在台灣省區域內所獲得的選票,會低於自己在一九九四年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台灣省長選舉所得的票數,「搏曬老命」地為李登輝輔選,與選民握手握到麻木不仁,連握到自己的夫人陳萬水都未有「發現」,如同其餘選民一樣地「拜託」。終於使得李登輝在台灣省域內的得票數略高於宋楚瑜自己在參選台灣省長時的得票數,但始終無法擺脫李登輝對「葉利欽效應」的夢魘。繼「凍省」之後,在「總統」大選中一手策劃「興票案」,使得宋楚瑜「長使英雄淚滿襟」。

柯文哲的影響力主要是在台北市,當然也有溢出台北市的現象,但多是在都市區,難以與宋楚瑜三百九十多個鄉鎮「走透透」相比。而且,柯文哲的政績也遠不如宋楚瑜,單是一上場就「新官上任三把火」,下令停建「大巨蛋」,現在又為了參選「總統」需要政績而允許續建,其誠信和魄力還不如其前任陳水扁、馬英九。

其二、雖然同是柔性政黨,但親民黨卻是人才濟濟,除了當年台灣省政府團隊的優秀官員之外,國民黨也有一批優秀的意同道合者「跳槽」跟隨。另外,也有一批並不是國民黨,但反對李登輝的人士參與。這也是親民黨在首次參與「立委」選舉,幾乎拿下三分之一議席的原因之一。但民眾黨的人才極為匱缺,不但是其近身幕僚蔡壁如有意遠離,將其戶籍遷到高雄市,而且連剛上任三個月的台北市政府社會局長劉志光,也「劈炮唔撈」,柯文哲在「找嚤人」之下,將自己的另一親信——頂替蔡壁如市長室主任的周榆修調任,讓政界困惑:柯文哲作出這般取捨,「真的是找不到人,也沒辦法了。」而民眾黨首次參選「立委,雖然在「不分區立委」中有所斬獲,但「區域立委」卻全軍盡墨,就是警訊。

其三、在財政上,民眾黨也難以與親民黨相提並論。親民黨在創黨時,一方面有宋楚瑜「總統選舉補助金」和「立委選舉補助金」。另一方面有民間踴躍捐輸,還有黨員的無私贊助,如親民黨總部所在樓宇單位,就是副主席張昭雄無償借出。在此之下,民眾黨就沒有如此福氣。

現在,似乎是連柯文哲本人也缺乏信心,因而日前就對二零二四年「總統」大選的前景,有點喪氣。既然連親民黨都已泡沫化,民眾黨的泡沫化也已是必然走向,只是時間的快慢而已,可能就在二零二四年「總統」及「立委」選舉,至少是二零二八年「總統」和「立委」選舉之後。當柯文哲本人的聲望和體力精力都每況日下之時,就是民眾黨泡沫化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