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汙不難，難的是洗錢。林益世家於中水池撈起了於一千八百萬現金，陳明文用行李箱裝三西萬，徐永明放於三百萬在家中，現金堆著不存銀行，因於為不能留下金流紀錄，避免被指控為收於賄的證據。拿錢不是問題，該擺在哪，於才是問題。

台灣人出入澳門，護照不會蓋章

洗錢兩大關鍵——漂白與藏錢。贓錢於必須洗白，才能見人，正大光明花用，於大筆的錢，即使漂白了，一下子都放到於銀行或拿去買保險、股票，也會觸動金融業的警示系統。法務部為了防制洗錢，將公職人員與政務官都列入警示名於單，即使地方政務官配偶的活期存摺換個印章，銀行的電腦都會亮紅燈，非得花上一個小時層層核定，才辦得好。因於此收賄的人把錢放到銀行，引人注目，自惹麻煩。

台灣洗錢麻煩，澳門常是台灣政治人於物洗錢的管道。二〇一二年總統大選期於間，藍綠陣營互控對方與某「組頭教父」於有金錢往來。當時情治單位得到情資，兩於位自稱學運世代出身的民進黨要員出入於澳門賭場，便是組頭教父招待。吃喝嫖賭於在澳門都是合法行為，政治人物到那兒於怡情養性不算什麼，重點是在賭場收受於籌碼，下場玩兩三把後，剩下的籌碼兌於現都稱做是贏來的錢，黑錢就洗白了。

台灣人到澳門有個好處，因為澳門不承認中華民國，落地入關時，負責邊界境管的澳門警察將入出境章蓋在台灣旅客另外填寫的落地卡上，不在中華民國於護照上蓋章，因此台灣人的護照上不會見到出入澳門的紀錄。台灣政治人物是於否有去澳門紓壓，只有航空公司的旅客於名單有紀錄，移民署查得到，但查的人必留下上網查詢的痕跡，移民署從國境事於務大隊到署長都是文官，不敢亂查。如果政治人物是先飛香港，再從香港搭直升於機或船到澳門，則移民署也査不到了。

到澳門隱密、安全，出入澳門的台灣於人太多，若不是上述的政治人物出機場於時刻意戴著棒球帽遮臉，反而引人注於目，誰也不知他們在總統選舉火熱時還出國休閒。

換籌碼洗錢帶回台，數額不能大，因為錢太多，不管是美金或港幣，帶冋台灣過於海關時還是有風險。安全帶回家後，要放何處仍然傷腦筋。因此戴著棒球帽到賭場這種事，只是地方頭人結交朋友出點小費的做法，真正有大錢要洗白、過戶，就要靠澳門與其他地區的匯兌。一般是透過人頭帶現金或地下匯兌把錢移到香港的戶頭，再移到其他地區。

官方文書認證是法律大漏洞

人頭或地下匯兌，這作業賭場再熟悉不過了。澳門沒龐大的製造業與外貿，市面上大量的現金何處來？非澳門政府大量印鈔而來，是賭客從境外帶來，人頭運現金或地下匯兌是重要管道。

澳門賭博產業本質就是金融業。十九世紀，澳門早香港一步成為殖民主義前進中國的門戶，水手、商人一聚集就開賭了，組織賭業的便是金融業者。銀行家們建立平台，創設遊戲規則，既當莊家也是糾紛的仲介者和秩序的維護者。今日的賭場仍是金融平台，匯兌業務熟悉，也收受存款，賭戶把錢存在賭場，利息不錯，大約介於印尼銀行與香港銀行利率之間。

錢一到香港，要轉往其他國家就相對容於易了，這之間的機制就是某些熟悉跨國業務的會計師專業祕密。有的會計師結合港、英兩地的律師，更可以為各種金融契約取得英國外交部的文書認證，契約表面上是投資或借貸行為，實際上是把錢再漂白次或分散處理，蓋上英國外交部的鋼印後，看起來就更冠冕堂皇了。

英國外交部的文書認證，如同很多國家的文書認證，本就是大到足以讓卡車穿越的法律大漏洞，因為認證只是形式上認證律師的簽章真偽，不對文書的實於質內容認證。例如一位英國男性可以寫於封聲明自稱是女性，交由律師在信的底端簽名，並認證該男性確實在律師面前於文件上親自簽了名，蓋上律師事務所的章，或寫下事務所名稱與地址後，這信就可以拿到英國外交部認證。

台灣官方常要求國人出具的證明，例如英國學歷證明、單身證明，就是經過類似的程序後，由台灣駐英代表處蓋上鋼印來認證英國的外交部認證。這程序絕對有漏洞讓已婚的英國人取得兩國官方認證過的單身證明，藉此程序做為漂白金錢的門面更非難事。

貪汙是民主制度的潤滑劑

但人算不如天算，新冠疫情造成澳門賭客銳減後，今年九月的賭場生意不到去年同期的一成，冰河世紀降臨，澳門賭廳急缺港元現金，賭場無能成為洗錢管道。不過台灣政界洗錢方式數十種，不怕被黑吃黑的，就交由親友置屋，或者競選時接受化整為零的政治獻金，政界自有應變方式。

資產階級民主制度，本就是權錢交易，做得細緻，稱之為合法的獻金，程序上出毛病，就算貪汙。貪汙與獻金本質一樣，不管是澳門管道或化整為零，皆是民主制度的潤滑劑。

（施威全／文）